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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换衣裳去罢!”

宝玉听了,急忙拿了本书,告辞黛玉,同袭人回房换衣。

黛玉见宝玉离开,又听见众姊妹也不在房里,心中空空的,正想回房。

刚走到梨香院墙角边的时,听到墙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

黛玉知道是那十二个女孩子在排练戏文。

只是黛玉平日不大喜欢看戏,便不留心,只管往前走。

偶然两句听到到耳中明明白白,一字不落。

唱的是:“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黛玉听了,感觉歌词感慨缠绵,便停住脚步侧耳细听。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听了这两句,不觉点头叹息,心下想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却不能领略戏文中的好句子。”

想到这里,又后悔不该胡思乱想,耽误了听曲子。

又侧耳去听,只听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

又听道:“你在幽闺自怜”等句,越发如醉如痴。

她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

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

忽然又想起前几天古人诗中有“水流花谢两无情”句子。

有的词中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句子。

又刚才看到的《西厢记》中有“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的句子。

想起来的句子,凑聚在一起。仔细思量。

只觉心痛神痴,眼中落泪。

……

江柠写到这里,站了起来。

“江柠下笔如神。”

“元春初游大观园,对家人说,太奢侈了,这章分派差事的时候,又吩咐家里立石刻字,栽花草松柏。好讽刺。”

“三个月二三百两银子,养了二十四个闲人,贾府开销太大,当然入不敷出。”

“花的都是林家的钱。”

“风姐说每月几两银子,落到实处就加了十倍。”

“这就暴露出贾家经济管理的问题,以月资为例,睛雯,紫娟小姐的大丫鬟一个月才一吊钱,坠儿小红才五百钱,这二十四个人每人一月三两,这样中饱私囊,坑家败业,贾家怎么不亡。”

“楼上的很激动啊!”

“赵姨娘怎么掀帘子。”

“赵姨娘本来就是丫鬟,不过怀了贾政的孩子,身份还是下人。”

“迎春怎么不坐起来。”

“迎春比宝玉大,所以不用站起来,一个迎春,一个赵姨娘,对比强烈。”

“都是贾政的种,怎么贾环生的这么猥琐。”

“环境很重要,赵姨娘不会养。”

“一个人要那么多侍候,真有钱啊!”

“小小年纪就看禁书了。”

“放在现在也不算禁书,主要和封建社会的主流冲突。”

“黛玉葬花是行为艺术吧,也只有衣食无忧的人才会做这些行为艺术。”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好美的句子。”

“红楼梦的诗词绝了。”

“是啊,光凭这些诗词就值得人细细咀嚼。”

“看看专家说什么。”

大主播室,李蒙照例在长篇大论。

“大家看完这一章,用三句话总结就是妒妇主谋,愚夫听命,恶仆殷勤。”

“三个月就支出了三百两银子,贾府有多大的家底也被掏空。”

潘明问道:“有人说这笔钱是林家的银子,专家认为呢?”

陌岩道:“我认为这笔钱就是林家的银子,什么时候林家的银子折腾完了,也许林家在贾家的地位也就变了。”

李红道:“宝玉进了大观园,没有了贾母约束,又远离贾政,恐怕更无法无天了。”

李蒙道:“是的,这对宝玉解放性格以及主流对自己思想的束缚有很大的关系。”

李红道:“这一章不光是宝玉,就算是黛玉恐怕也受到寄人篱下的影响,又看了西厢记,听了牡丹曲,身上的病又加重了。”

这时,江柠从外面走了过来,大家瞬间目光转向了江柠。

江柠走在外面洗了把脸,又坐在电脑桌前,开始了下一章的写作。

……

黛玉听着西厢记戏词,正在忘我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背拍了他一巴掌。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黛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香菱。

黛玉道:“傻丫头,吓了我一跳,你在这里干什么?”

香菱道:“我找我家姑娘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们家紫娟也在找你呢,说琏二奶奶送了什么茶叶给你,走吧!回家去坐着。”

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黛玉的手回到了潇湘馆。

果然,凤姐儿派人送了两小瓶上贡的新茶过来。

林黛玉和香菱坐下。

她们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不过说说这个人绣得好,那一个人刺得精,又下了一会棋,看了会书,香菱便走了。

宝玉被被袭人叫回屋中,看到鸳鸯躺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

看到宝玉来了,便说道:“你去哪里了?老太太等着你呢。”

“叫你过那边去看下大老爷,还不快换了衣服去。”

袭人进房去取衣服。

宝玉坐在床沿上,脱鞋等靴子穿的工夫,看到鸳鸯身材窈窕,模样俊秀。

宝玉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闻着那粉香油气,忍不住用手抚摩,

发现脖子白腻不在袭人之下。

宝玉便缠了上去,嬉皮笑脸说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

一面说着,一面将身子黏了上去。

鸳鸯便叫喊道:“袭人,你出来看一下。”

“你要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样子。”

袭人抱了衣服走了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右劝也不改。”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再这个样子,这个地方就不让住了。”

一边说,一边催他穿上衣服,同鸳鸯一起过来见贾母。

见过贾母,到了外面,人马都已备齐。

刚要上马,看到贾琏从那边请安回来,便不急骑马,二人见面后,说了两句话。

就看到旁边转出一个人来。

“请宝叔安”。

宝玉看过,细细打量,只见这人长了张容长脸,身材也高,年纪约有十八九岁。

长的斯文清秀,看起来有些脸熟。

只是想不起是哪一房的,叫什么名字。

贾琏笑道:“你发什么呆,连他也不认识?”

“他是后廊上五嫂子的儿子芸儿。”

宝玉笑道:“是了,是了,我怎么就忘了。”

并问他母亲好,现在干什么工作。

贾芸指贾琏道:“来找二叔说句话。”

宝玉笑道:“你现在比以前长的更加出格了,倒像是我的儿子。”

贾琏笑道:“说这话也不害臊!人家比你大四五岁呢,你就认作人家当儿子了?”

宝玉笑道:“你今年十几岁了?”

贾芸道:“十八岁了。”

这个贾芸性格伶俐乖觉,听宝玉这样说,

笑道:“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

“虽然看的岁数大,山高高不过太阳。”

“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

“如果宝叔不嫌侄儿蠢笨,认我当儿子,也是我的福气。”

贾琏笑道:“你听见了?这个儿子可不是那么好认的。”

说着就进屋去了。

宝玉笑道:“明天你闲了,只管来找我,别和他们鬼鬼祟祟的。”

“现在我有些忙,明天你到书房里来,我和你说会话,带你去园里耍去。”

说着扳鞍上马,众小厮围着往贾赦这边行来。

见到贾赦,问了下,不过是偶然感冒。

先转述贾母的话,然后自己又请了安。

贾赦站起来回了贾母话,然后将下人唤了过来:“带哥儿去太太屋里坐会。”

宝玉领命退出,来到后面,进入上房。

邢夫人见到他来,先站了起来,请过贾母安,宝玉又请安。

邢夫人拉他到炕上坐了,又问起别人。

又命人倒茶。一盅茶还没吃完,看到贾琮过来问宝玉好。

邢夫人道:“哪里来的活猴子!你那奶妈子死绝了?”

“也不收拾收拾你,弄得黑眉乌嘴的,哪里像大宅门念书的孩子!”

正说着,只见贾环、贾兰小叔侄两个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