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曦还没从戚听松爆粗口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听到对方的问题。
他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就看到阮惊山不满地从口袋里爬出来，似乎认为眼前这个戚听松也是假的。
q版阮惊山立刻在手心变出一张指甲盖大小的鬼牌，对着戚听松就是一通攻击。
戚听松眼眸微眯，掏出符箓就想把这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野鬼弄死。
时曦:“……”俩活爹。
他一手把冒出头的阮惊山按下去，另一手抓住戚听松的手腕。
“都住手。”
阮惊山满脸不服，但是因为肩膀被时曦的手指按住没法动作，所以也只是双手抱臂，抬头看着时曦。
“他不是坏人。”时曦对阮惊山说。
这里是“人”多眼杂，时曦不好直接说出来阮惊山的名字，只能对戚听松轻声说，“他不是恶灵。”
戚听松的目光在时曦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向他口袋里的迷你阮惊山。
他当然能认得出来，对方手里拿的是鬼牌。
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南方阮家阮惊山。
戚听松稍微弯下腰，看向时曦，“他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不如扔了吧。”
阮惊山闻言表情极其不爽，指着戚听松怒骂道:
“坏人！”
时曦:“……”瞧瞧，都把人气的会说话了。
他无奈地拉着戚听松到偏僻的地方，稍微摸了下自己的口袋，算是安抚阮惊山。
然后才对戚听松道，“怎么出鬼市？等到外头再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
戚听松没有拿下自己的面具，而是掀开时曦脸上恐怖的面具。
他看着时曦，询问道:“……你不知道？”
时曦摇头，“不知道。”
剧情里也没说啊。
“那好。”戚听松沉默片刻，突然道，“我带你出去。”
下一秒，一张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
时曦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踉跄了一下向后倒去，戚听松直接将他拦腰抱起——
“搂着我。”
“鬼市不可看归途，把眼睛闭上。”
戚听松温声细语地说，似乎是好心提醒。
时曦犹豫了下，才抬手环住了戚听松的脖颈，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口袋里的阮惊山似乎是不满意地动了两下。
他还以为阮惊山是要掉出来，所以把手放进口袋，往里面推了下对方，因为闭着眼睛，所以并不清楚到底摸了哪里。
倒是被剐蹭到的阮惊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通红的推开他，不敢再乱动。
“搂紧。”
戚听松说着，脚尖轻点，抱着时曦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只见落地的瞬间，原本的青石板散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两人的身影就此消失。
时曦记着戚听松的话，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戚听松停下脚步，对方放开了他。
时曦这才睁开眼睛。
他心底觉得有些不对劲，戚听松刚才似乎并没有闭眼。
兴许是戚家特有的符阵，不方便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戚听松才不让他睁眼的？
戚听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对时曦说，“前面有酒店，我们进去说。”
……
戚听松定的房间，自然不会差。
时曦伸手准备去拎阮惊山的时候，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冷着脸避开他的手，自己从口袋里跳出来，坐到戚听松和时曦的中间。
“？”时曦满脸莫名，只当他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他坐到沙发上，清了清嗓子，对戚听松说，“我应该是刚一下楼就进了鬼市。”
“听到店家在卖鬼牌，一时好奇就凑了过去，刚开始我以为是假的，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那里……”
说到这里，时曦看了眼阮惊山。
他怀疑当时就是对方拦的自己。
时曦长话短说，只说刚自己买下鬼牌，就被恶鬼追杀，阮惊山出手相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戚听松看了眼阮惊山，目光沉了沉，“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阮惊山啊。”
阮惊山挥舞着手里的迷你鬼牌，没有搭理他。
“阮道友，他是戚听松。”时曦向阮惊山介绍道。
“我是徐有初。”
阮惊山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知道怎么让他恢复本身吗？”时曦问。
戚听松垂眸思考片刻，“他应该只是精力耗尽，不用管，过两天就好了。”
语气莫名有些低落。
“……？”时曦不太理解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戚听松长睫颤动，瑰丽的丹凤眸中带着一丝后怕，他就这么低垂着眉眼看向时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自责。”
“毕竟是我让你陪我来的。”
他说，“我在找你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真的在鬼市出了什么事……”
戚听松凑近时曦，似乎是在确认时曦并没有受伤，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欺负了，“那我一定会非常内疚的。”
见戚听松这样子，时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我没事，你不用自责。”
阮惊山捏着手里的鬼牌，看着这两人的互动。
“哼！”
“……”这儿还有一个呢。
时曦化身端水大师，刚哄好一个，就立刻去安慰另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阮道友很厉害。”
阮惊山没说话，但表情看起来明显开心了不少。
时曦看到阮惊山右手腕上的红痣，又想起了别墅里的聚阴阵……那个阵法，真是阮家人布下的吗？
传闻阮家人手腕上都有红痣，是天生遗传的，还是另有隐情？
他看着阮惊山挥动鬼牌，想起他所用的衍术。
近乎于借天地之势，是所有术士梦寐以求的道术，当时他就站在旁边，似乎领悟到了一丝道法的玄妙。
时曦站起身，从身上掏出硬币，回想起当时感受，随后扔出硬币——
“衍。”他道。
浮在空中的硬币在戚听松和阮惊山诧异的视线中一分二为，接着又二分为四。
时曦此时表情格外的冷静。
他轻挥了下手，幻化而成的四枚硬币便“嗖”的一声嵌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