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耐着性子等待物生的戏演完，同时也在观察物生如今的实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物生居然弱到连基本的堕落神形态都难以维持，只堪堪地保持人形，还是个连五官都没有的人形。
至于实力，勉强算上个中级鬼怪。
看得出来，他被狠狠地压榨了。
他身上的器物也一个不剩。不，不对，还是有一个，微型的制造幻境的黑蝴蝶。
而且就凭这个微型模样，肯定是好不容易恢复点样子，又在这里重操旧业，迫不及待炼制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物生的幻境都是基于一定的真实情况演练而成。
上面的阵图是真的。
永生对这个阵法有印象，是在一个仙侠世界里面，碰到的魔修，这个魔修研究的阵法。
灵生专门把这个阵法改造了，改造成一个恢复灵力和消除病痛的阵法，原阵法被销毁。
没想到又被有心人找到，摸索出来。
灵生平时很忙的，除了检查每个世界的状况，还要预防物生搞破坏，有时候还去教导她那个有天赋的徒弟。
永生不修炼的时候，就陪着灵生去检查世界。
“嗡嗡嗡”
是秦薇发消息过来。
秦薇：永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
秦薇：需要帮助吗？我去接你？
永生：不用了，不好意思，我暂时不去教室了。我这边有事需要处理。
永生退出两人的聊天窗，点开玩家群，说明自己的情况，歉意请假。
永生现在要去做什么？
见见众人口中的规则大人。
她手机聊天软件中的置顶好友——规则言。
【神明大人，方便聊一聊吗？】
【沿着长廊走。】
永生发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对面不发信息了。
她顺着长廊的方向走，走到长廊的尽头。
再往前一步，掉入一个异空间。
纯白的异空间。
“尊敬的神明大人，终于见到您了。”
青年的嗓音，是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俊秀男子，他手上戴着一双黑手套。
他的肤色是白色，过于白皙，不似常人。他的瞳孔一边纯白，一边纯黑。
他微微弓腰，礼貌谦逊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客气了。”
永生抬手，青年缓缓直起身子。
她打量着青年内敛的气息，八成的光明，两成的黑暗。
“怎么样，你觉得我算是个神明吗？”永生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很浅的笑。
青年微笑道：“您玩得很开心。”
这是在说永生体验规则怪谈，体验得很开心。
永生摸摸下巴，被小小地看出来了。
她承认，压制实力，作为一个稍稍厉害的玩家体验规则怪谈，还是挺有趣的，享受一下怪谈的危机和困境。
这有什么办法呢，规则言现在才出来。她顺势而为，规则言不急，她也不急。
永生随手用灵力制成一把椅子，坐着休息休息。
规则言失笑，也凭空捏造一把木椅子，心平气和地与永生交谈。
永生双手搭在扶手处，问道：“你身上的神明力量，用的如何？”
规则言身上的白色，是属于灵生的神明力量；黑色，是属于物生的神明力量。
“灵神赐予我生机，给予我重生。”规则言的语气带着仰慕。
这种语气，永生可太熟悉了。少则万人这么说过，面上都是统一的爱戴钦慕。
每到这时，永生就会把灵生拉走，赶着做下一件事。
谁知道这群子民会爱戴高呼多久。
“好，停。”永生制止他想往下说的欲望，问道，“她还见我吗？”
规则言沉默。
“好，我换个问题。”永生微笑，“你是故意放我去见到物生的吗？”
整个鬼怪学院都在规则言的掌控下，一个弱小到连堕落神都算不上的污染物能存在，只能是规则言默许的。
“是。”规则言不否认，“我没有这个资格抹杀神，哪怕是个堕落神，哪怕曾经是堕落神。”
“哦。”永生笑容更深，“你明知道这样会给我背上因果，你还是这么做了。”
“是吗？”规则言讶然，“您不是不会沾染上因果的吗？”
永生拥有一个能力，看破他人的命运。
命运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永生改变他人命运，自身是不会沾染上任何因果的。
因果，是会阻碍修炼的。
灵生会沾染上，但由于她本身的特性，这份因果会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灵生，自始至终都是上天的宠儿。
可是，神明是不一样的。
与神斗，与天斗。
若是强行扭转神明的命运，便会遭受巨大的因果报复，哪怕同为神明，哪怕拥有特殊能力。
“你也不必装了。”永生的眼底浮现冷意，“你不是知道吗？”
规则言歉意一笑：“大人，我真的不明白。”
永生也不愿在这事上多费口舌，这个规则言就和个硬石头一样，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想和我聊什么？”她问道。
“我想和您联手。”规则言的神情真挚，“一同铲除让规则之境祸乱的源泉。”
“怎么说呢。”永生缓缓道，“我并不是很乐意呢。毕竟你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才舍得和我见面。”
这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用神明的力量躲藏。这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不过没关系，半个月后，他们就算再藏，也藏不了，逃不了了。
规则言的面上流露出不忍，纠结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开口道：“其中的缘由，牵扯到了……”
“牵扯到了灵神。”
“堕落神的话，从某个角度来说，有一丝对。”
永生的眼神冷了下来，寒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您不爱听，可这是事实。”
规则言的脸上是歉意，但嘴上却一点也不迟疑。
“第一千零一界，与灵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论是生灵，还是污染。”
“这一切的起源，灵神占了大半。”
亲爱的神明，永生大人。
您会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吗？
牵扯到您最敬爱的灵神，您还会淡定地把这一切当做一个普通的祸乱处理吗？
曾经的些许玩乐态度，如今会成为刺向您的利刃。
您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