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和邹婷得到了监控，以及整个场馆当天当时的所有录像。
“我希望你认真一点。”孔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交到了顾笙手上，并认真的拜托他。
“自然，我没这么冷血。还有，不用太伤心，她连尸体都没留下，说不定是分身，我倒是信她还能回来。”
“你刚刚的态度过于冷淡了，一点也不像她三年的朋友。”孔明和她认识也不过四个月，这样看起来像是孔明更在意吴硕。
“这是你们不知道的内情。你只管去学习，她的事情我会处理。”
这件事情被禁止传播，所有知道的人都被迫闭上了嘴巴，不知情的人还在询问吴硕和林愿好的去处。
踪迹是一点没有，找她的人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发的总结单倒是每天都有人大量阅读。
顾笙是歹毒的，加了阅读的前置条件，需要解开一道高数题才能看，不难，但是每次读了没一会就会弹出阅读时间已达上限的提示，且一天只有一次打开的机会。
笑死，这个总结单做的像那个不良小网站一样。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顾笙做的，殊不知这一步是吴硕加的，只是为了遏制他们。为了他们不会暴毙死亡设下的，急不得，就像热豆腐，烫嘴啊，有时候烫出伤来呢。
吴硕的手机在孔明的手里，同样，她能看到总结单的完本，一览到底，没有任何阻碍。
但她暂时没有学的心思。
她在自己的课桌前，脑子里全是吴硕落水的样子，落在水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拖到水底。她不会游泳，却尽力的学着那些游泳的动作，想要回到水面，争一口氧气，她真的很想活下去。
“如果顾笙在早一点接电话，她就犯不着这样了。”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其实一个人死了不会怎么样，最主要的是，那是她最好的朋友，死在了她的面前。
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人死还是第一次，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顾笙不是第一次见到吴硕死亡了。
虽然有一点愣，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吴硕能够回来的。
那天晚上还特意熬夜，想着能不能等到她回来。
结果没等到，余锋也没了消息。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余锋带走吴硕做了个什么逆反『神明计划』的实验，其实质是把神明实验体变回人类。
就是不能复活的意思。
他怕这个实验真的成功了，他这一刻才开始害怕吴硕真的死了，再也见不到是什么感受？
那最后一面还是这么敷衍的，敷衍的承认自己的冷漠，让所有人都认为吴硕对于自己来说无足轻重，真是最错误的态度。
但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期待。期待吴硕回来，突然回到那个小沙发上睡觉，在安静下来之后能听到的呼吸声。这种失去的感觉，痛心的感觉，第一次这么严重。严重到梦见自己回到过去，迅速接起电话，去救下她。毫不犹豫的救她，在她醒来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她。
她醒了。但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孔明，又闭上了眼睛，像玻璃那样，碎掉。
所有人都愣住，所有人都惊醒。
她死了吗？
他们问自己。
私聊 明灯（孔明）
23：34
自闭ing：今晚我是睡不着了，拉走吴硕的这个人只露了手，你看看你在场馆里见过没有。
自闭ing：【图片】
明灯：？眼熟？
自闭ing：你就当见过了，回想一下。
这时候的孔明因为没吃晚饭正在嗦泡面，嘴里的泡面突然变成苦味，一整个难受住。她至少为了饱肚都吃光，边吃边回想那只熟悉的手。
快吃完的时候她想出来了。
这不是那个被吴硕手机砸中的那个幸运儿吗？那个一身让她坠入情网装饰的男人吗？
一入爱河深似水啊，果然，不愧是她看上的，指定和她有点关系。但是不能是这种关系啊喂！你要真是杀了我小姐妹，要让我怎么直视你！
她自然而然的排除了这个选项，至少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杀气，至少她看不出。
虽然排除，但是还得验证一下，不能放过。
明灯：你往其他监控里看看，一个男的，很精致，穿着黑色祥云织金马褂，挂饰颜色和衣服很配，手上拿着挂太极卦流苏的佛珠。
自闭ing：记这么清楚？
明灯：【图片】
自闭ing：还有图片？？？
明灯：今天路上，吴硕摔跤，手机飞出去砸到他了，我看他是我的菜，就拍了几张。看着挺像，你在辨别一下。
至少有人没得睡。
监控很糊，他处理了好久才处理出想要的内容，反正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多一次少一次也就那样。
最终看到的人的确是孔明描述的那样，不过一直在刻意避开监控，至于和他同行的人，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小动作。
难说，这次作案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也可能不是什么悬赏有关，悬赏令可能只是混淆视听，这次的团伙作案才是目的。
至于为什么，暂时得不出结论，余锋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打的电话，不等信息。
不接。
只是没有提示空号，已经给足了他希望。
对面很久才接起电话，但是先一步他说：“孔明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呢？你是她的希望，你却不在确切的时间去回应她。”
“我的错，下次不会静音了。”
“阿硕也因为这个发过小脾气吧？”
“嗯。”
“那你现在只能守着你那可怜的回忆，一直孤独下去了。”
“……”
“暗梦基本全塌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所以，你……”
对面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顾笙看着‘嘟嘟嘟’的手机，愣在自己的工位面前。
以前这个时间他早就在家里睡觉了，哪还犯得着在工作岗位上累？但是，这一刻好像定心落水的石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的心头萦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烦躁和不安。
他翻到吴硕的私聊，他们之间的谈话还停留在上次办葬礼出钱那一块，那张图片都没过期呢。时间也是没几天前，就好像她还活着，恍恍惚惚间能听见这间屋子里的呼吸声，那个睡着的小姑娘的呼吸声。
可惜，只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