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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包括韩熙元在内的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孙浩宇一鼓作气地跑到了孙晋鹏跟前,喘着大气说道:“伯父!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伯父!”

孙浩宇用力地抓住了孙晋鹏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感受到侄儿的体温,孙晋鹏还觉得难以置信,他的侄儿竟然活着回来了。

“宇儿,你瘦了!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孙晋鹏看着侄儿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疼极了。

回想这段不见天日的日子,孙浩宇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更有种难言的委屈,一时竟忘了在场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嚎啕大哭起来。

这伯侄团聚的一幕感人至极,简直看者流泪,闻者伤心。

而韩熙元只觉得心烦意乱,眸光阴鸷地看着孙晋鹏与孙浩宇。

接收到大皇子不耐的眼神,他的贴身内侍小励子连忙催促道:“孙大人,我们还要赶路呢。”

孙晋鹏也知道此时不是与侄儿叙旧的时候,一手安抚地拍了拍侄儿的肩,“我们赶紧走。”

后方传来沉重如闷雷的关城门声,连地面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走!”

韩熙元一夹马腹,率先策马而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孙晋鹏连区区一个兖州剿匪的差事都没办好,还要自己去兖州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原来是这样!

不仅是韩熙元恍然大悟,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皇帝也同样明白了。

“好你个孙晋鹏!亏朕对你委以重任!”

皇帝一掌狠狠地拍在御案上,气得一臂将案头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砰啪”的撞击声以及碎物声此起彼伏。

茶水、砚台与墨锭等等散落一地。

皇帝恨不得即刻就将孙晋鹏斩首示众,偏偏此刻孙晋鹏还在千里之外的南境,发泄似的将手里的那道折子也一并丢在了地上。

一旁的大太监心中叹息:皇帝眼里容不下沙子,孙家这回彻底完了,要么满门抄斩,要么流放三千里。

大太监俯身又将那道折子又捡了起来,放回到御案上,眼角瞟见那道折子的落款上印着一枚如血染般的朱砂印,手顿了顿。

“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门外突然响起一道高贵端庄的女音,“龙体要紧,什么事都不值得皇上气坏了龙体。”

一个五十余岁着玄色翟衣的妇人出现在御书房的门口,妇人五官雍容,唇角噙着一抹端庄的微笑,顾盼间,透出一股子站在云端之上的贵气。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美妇。

大太监连忙躬身给两人行礼:“参见太后娘娘,柳嫔娘娘。”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皇帝的脸色又阴沉了三分,胸口发闷,喘息愈发急促。

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看着柳太后道:“朕刚刚收到了裴锦之递来的折子,折子上说,孙晋鹏是肃王党,当年曾为肃王从北狄走私军马,肃王大军之所以能攻到京城外也有他孙晋鹏的一份功劳。”

“母后怎么看?”

皇帝锐利如刀的目光刮在柳太后的脸上。

柳太后优雅地抚了抚衣袖,停在了距离皇帝一丈外的地方,淡淡道:“皇上,会不会是武安王道听途说?这无凭无据,切莫冤枉了朝廷的肱股之臣。”

“裴锦之的确有私心,但还不至于凭空污蔑了他孙晋鹏。”皇帝浑浊的眸中迸出熊熊怒火,“倒是母后这般为孙晋鹏说话,莫不是别有内情?”

御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绷紧至顶点。

柳太后唇角抿了抿,又朝皇帝的方向迈近了一步,“皇上此言何意,哀家何曾为孙晋鹏说话,无论是什么罪名,总要讲究个人证物证吧?”

她这句话似是话里有话。

一股灼灼心火直冲脑门,皇帝的头疾又犯了,似是有无数铁锤在他脑子里敲打似的,额角青筋乱跳。

“事到如今,母后竟然还毫无悔惧之心吗?”皇帝咬着牙怒道。

“皇上请息怒。”柳嫔见皇帝与太后之间闹得不快,有些手足无措,“皇上可是对母后生了什么误会?”

“误会?”皇帝冷冷地笑了,笑容因为激怒有些扭曲,“柳嫔,你自己问你的好姑母,当年是不是她让柳家出面支持肃王谋逆?”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旱雷起,柳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躬立一旁的大太监默默地后退,又后退,悄无声息地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了。

与皇帝的怒气冲冲的面色不同,与他隔案相对的柳太后仍是她惯常的那种雍容高贵的神态,气息平稳,眼神镇定,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惶恐。

这种安稳和镇定令皇帝更怒,皇帝暴怒道:“怎么?敢做还不敢当?”

皇帝最恨柳太后这副喜怒不于色的样子,他是庶子,从前没登上皇位前,不得不在这个嫡母跟前伏低做小,希望这个无子的嫡母能扶持自己,没想到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柳嫔仿佛被雷劈似的,连连摇头,“我柳家怎么可能是肃王党!”

她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已信了三分,柳家庶女众多,她被许给了当时还是大皇子的皇帝作侧妃,她还有一个十一妹被送去了肃王府。

柳太后依然很平静,幽幽叹道:“难怪先帝在世时,说你喜独断,心胸狭窄,又不修德政,难成大事,只望你能守成。”

先帝没有嫡子,本该优先立皇长子为太子,只可惜这皇长子实在平庸,导致先帝踌躇不前,又担心立幼会乱了纲常,是以直到临终前才将帝位传给了今上。

皇帝可以不在意柳太后的评价,却不得不在意先帝的,不由面色铁青,全身筛糠般颤抖,斥道:“放肆!”

急怒的皇帝想要起身,但身子才离开座椅,便踉跄地摇晃了两下,又虚软地坐了回去,张嘴呕出了一口血。

“皇上!”柳嫔吓坏了,连忙过去搀扶皇帝,又喊道,“快,传御医。”

柳太后没有丝毫动容,平静地继续说着:“当年肃王允我柳家,他若登上帝位,下一任天子必有我柳家血脉。”

“若是肃王成了,就能保柳家百年富贵。”

“可惜啊,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你……你……”皇帝真恨不得将太后千刀万剐,又呕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