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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陆一航受伤住院后,谢逾便一有空就往医院赶,虽然自己并不能做些什么,但是却也尽着绵薄之力,陪着陆一航。每晚更是在一旁的病床上休息,陆一航每次都会贴心地替她拉好床帘,而谢逾则会监督他每晚喝完中药,再打几瓶盐水,才放心地合上眼。

而这一陪,便不知不觉过了四五日,再过个三日,也就是学校校运会比赛那日了。

秋日的风总是清爽而淡雅,夜里起了凉风,越近深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

谢逾穿上了卡其色风衣,提着保温饭盒,走在医院的一楼大堂里。

大堂里几个医生急急奔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高挑、还有些胡茬的男生匆匆忙忙跟在病床旁,满脸的害怕与担心。

医生的慌忙,救护人员的手忙脚乱一时间引出不少动静,许多人都驻足、好奇的目光看去。

谢逾刚要上电梯,便听到身后一阵响动,还有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她循声看去。

一个女生正满脸惨白,口吐鲜血,医生原本戴在女生口鼻处的氧气罩不一会就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他们急忙取下呼吸机,采取着急救措施。

女生旁边的男生身穿着黑色衬衫外套,里面搭配了一件白色短袖,他的个头很高,侧低着头,正胡乱地用手去擦女生吐出来的鲜血,鲜血一会就染红了他的白色内衫。

谢逾呆了呆,几乎是不敢确认地看了过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男生满眼疲惫,抬头看了一眼谢逾,眼神也在那一刻僵住了。

两人相顾无言,电梯打开的瞬间,谢逾争分夺秒,一齐上了电梯。

其中一个护士稍微腾出些时间来,歪头看了一眼谢逾,问道:“你也是病人家属吗?”

谢逾果断点头应下:“是的。”

护士便没再说话了。

主治医师拿着听诊器,认真地听着病人的脉搏,在电梯缓缓上升的期间,他们有条不紊地分摊着一切抢救措施,争分夺秒地延续着女生的生命。

男生自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过女生,眼底下扎眼的黑眼圈暗示着他已经连续几晚没有好好休息。

谢逾观察着面前的男生,没有出口打断他,也沉默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眼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担心。

随着电梯门打开,女生被推进了抢救室,抢救室不准家属进来,男生被拦在了门外。

谢逾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远处的座椅旁,沉默地陪同。

男生始终没有过来,只是站在抢救室外,沉默地盯着抢救室门外那块防窥视的玻璃,企图能从玻璃中看到些什么。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男生就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处着。

谢逾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

谢逾低头看了一眼,是陆一航打开的,她便挂断了电话,发了消息过去:出了点事,晚点再来。

陆一航很是着急地回了消息:学姐,什么事?很严重吗?你没事吧?

见谢逾没有再回,他又发了一连串消息。

宇宙无敌噜大帅:学姐,你在哪?我来找你?

宇宙无敌噜大帅:学校是吗?还是路上?

宇宙无敌噜大帅:学姐?

宇宙无敌噜大帅: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微信信息一连“嗡”了好几声,谢逾都还未来得及回消息,陆一航就已经穿上了外套,冲出了病房。

谢逾的消息姗姗来迟:不用,我没事,病房待着,晚点来找你。

陆一航这才松了口气,又乖乖地退回了病房。

一直站在原地的男生突然动了动身子,扭头对谢逾说道:“是陆一航吧?你去找他,不用陪我。”

谢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望向抢救室,开口道:“叶惜……她?”

“白血病。”开口的正是叶情。

这一句话,让谢逾噤了声,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叶情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得了白血病了,舅妈当时怀的是双胞胎,只有她存活了下来……外公也有白血病,原以为不会影响给后代的……”

结果却事与愿违。

叶惜从小就受疾病的折磨,治疗康复,又复发,长此以往,反反复复。

所以谢逾才会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觉得她有种不同于常人的白,白的发光。

但那时的谢逾,绝对不会将这个小姑娘和疾病扯上关系,因为她开朗、乐观、自信,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她的伤痛。谁又会将这个女生跟疾病扯上关系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叶惜还躺在抢救室里,不知道还能不能睁眼,而叶情站在抢救室外,面对着未知的恐惧。

“叶惜一定可以没事的。”谢逾安慰地说道,虽然这话没什么底气,但是她却愿意相信这个结局。

叶情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没什么焦距。

作为独生子,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是他小两岁的表妹叶惜一直陪着他、闹着他,后来上了初中表妹去了国外化疗,他才又恢复成一个人。

所以,叶惜在他的世界里,与亲妹妹无疑。

他原本以为数年后会接回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妹妹,可是她的病却似乎越来越重,甚至舅舅、舅妈也不再强迫她化疗,让她去学校正常读书,做她愿意做的事。

这一切在叶情看来都糟透了,就像是选择了对疾病妥协,只单单让她选择快乐。

而叶惜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她开始像一个正常人去上学、放学,不会再不定期请假、转学、休学,她也体会了小鹿乱撞,感受到了青春期应该有的绚烂。

叶情像是压抑得太久了,开始讲述起那个有关叶惜的故事。

讲她怎么坚强、乐观挺过一次又一次化疗,讲她如何顽强不屈地承受一次又一次治疗的失败,又是如何安慰他们所有人的……

还讲了她和郑梓豪的故事,一段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暗恋。

十六岁时郑梓豪挺身而出,教她手把手投了一次篮,还击退了嘲笑她是“药罐子”的同班同学。

那一刻,他就宛若一束光,照进了这个十六岁女孩的心。

也就是那一刻,她的暗恋成了一部漫长的青春史,最终化作了那一封被雨打湿了署名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