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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朝晏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宋大人是在提醒本王这是家事,本王不该多问么?”

宋显宗忙一脸惶恐地起身,“微臣岂敢?王爷对小女多有关照,微臣感激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有这等想法?”

“宋大人能如此想便好。”朝晏示意他坐下,随后道:“年前本王曾特意让司桐给你送信回去,将悦儿在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不知宋大人这次过来,有何打算?”

宋显宗犹疑着,这位年轻的齐王多年在上京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和他同时都是狄老的学生,因狄老之故小有往来,这辈子只怕都难以近得他的身。

多年来,这位王爷虽是正宫皇后之子,却几乎从未沾染过朝政。

宁王与太子在朝堂上的争斗呈白热化之际,他似个隐身人般,面都未曾在京城露过,低调得很。

眼下忽然怎会过问起他宋家的婚嫁之事?

他不知其意,只能小心翼翼道:“小女之事多有劳烦王爷,微臣深感惭愧。至于小女与谢进之的婚事,因为是几年前已经定下,一切就绪,只差过门,只怕是……不能反悔。”

朝晏几乎快要被他气笑了。司桐眼见不对,忙又给他添了茶水。

朝晏端起茶盏,吩咐道:“司桐,让宋大人和宋公子品品我这里的梅花清茶,看他们觉得口感如何?”

司桐眼力见儿好,忙将温在炉上的茶水给父子俩一人端了一杯。

宋显宗和宋懿莫名,不得不从,端起茶盏,认真品了又品。

“嗯,这杯花茶口感还不错。有梅花的清香,也有绿茶的醇厚,喝时唇齿生香,咽下后又甘醇解渴生津。算是好茶。”宋显宗不敢太夸大其词,品评也算是中规中矩。

朝晏不动声色,“宋公子呢?认为花茶口感如何?”

宋懿放下茶盏道:“不瞒王爷,我认为这杯花茶口感一般,似乎制茶之人心思烦急,在极短的时间内烘焙而成,所以饮下之初就能感觉到一股土腥味。”

朝晏点头,“可知这花茶是谁所制?”

宋懿摇头,“不知。”

“是令妹。”

宋显宗和宋懿大为吃惊,宋悦意除了琴棋书画,还会干这等粗活?

朝晏叹道:“当初悦儿从谢家好不容易逃出来时,因为身中剧毒,在江扈举目无亲,人又瘦得脱了形。一见到我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晏叔叔,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使尽千方百计讨好我。不仅为我制了花茶,日日还亲自下厨为我作汤,陪我在雪地里钓鱼……”

“那时候我已准备离开江扈,她若迟来一日,也就不可能还遇得到我……”

“所以她为了求我给她解毒,几乎是不遗余力地满足我的口腹之欲来留住我……”

宋显宗大惊,忙起身抱拳赔罪,“王爷恕罪,怪小女不懂事,为王爷添麻烦了。”

朝晏没好气地“哼”了声,“我若怪罪她,今日又岂会还坐在这里?你又岂会收到我的信?”

“这……”宋显宗哑然。

朝晏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女儿在谢家过得并不好,若我不出手相救,她差点就丢了性命。而且她一直都十分期待父兄的到来,期待你们一来便会帮她向谢家把婚事给退了。所以她一直都在用心搜集谢进之的错处,希望你们来后,能以更光明正大不折损宋家颜面的理由把这桩婚事给退掉。”

“她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宋大人怎能一句轻飘飘的不好反悔而让她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你身为人父,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入这等家风不正的人家?”

宋显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从来世家没有和离妇,宋家也不可能会有悔婚女。若是我宋家提出退婚,小女的名声在外,不说会殃及宋家声誉,还会殃及宋家其他儿女的婚事。我宋显宗一生清正,又身为礼部侍郎,当为礼教纲常的典范,在儿女婚事上,又岂能做出让人诟病指摘之事?”

朝晏总算是被他气笑了,意思今日他被谢家请过去,根本就没提过退婚的事?

宋懿再也忍不住插言道:“父亲,当初要订下这桩婚事的是您,现在不准退婚的也是您。您到底是认为妹妹的性命比不上那些虚名?”

宋显宗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驳他的面子,当即斥道:“王爷跟前,哪有你插嘴的份?”

宋懿还要言,朝晏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宋大人这般爱惜羽毛,那本王且问你,若你亲自挑的这个女婿是个通敌卖国的反贼,你把女儿嫁过去,将来出了事你宋家会不会受牵连?”

宋显宗大惊,“谢进之不过一个小小县尉,又怎么可能会是通敌卖国的反贼?何况他还是承武侯嫡子,谢家从龙有功,又怎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朝晏盯着他,“本王是说如果。”

“如果他是这等人,微臣自不敢与其结成姻亲。”宋显宗叹息道:“即便如此,悦儿闺誉已毁,将来也不可能还有哪家公子愿与她议婚。这辈子……只怕只能绾发自梳……”

“我宁愿自梳,都要将这桩婚事给退了。”随着这一声,一身缟素的宋悦意缓缓走了进来,“父亲若不趁现在向谢家退婚,将来宋家被牵累的就不只是声名,整个宋家百十口性命怕都要被他株连。”

宋懿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宋显宗脸一沉,“你怎么来了?一个女子,怎可随意闯人家宅?”

“父亲,现在是讨论这些礼仪的时候么?”宋悦意脸上似还残留着泪痕,屈膝就欲向朝晏跪拜,被朝晏起身一把扶住,“悦儿为何这般多礼?”

宋悦意抬起眼眸,秋瞳如翦水,与他四目相对,“几个月来,恕悦儿眼拙,没能认出王爷的身份,多有得罪的地方,悦儿定要向王爷赔罪。”

朝晏不着痕迹地放开她手臂,淡道:“悦儿定要与我这般见外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