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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龙家使者虽然才刚死里逃生,但看向纪允炆的眼神已经锐利起来。

“这里是九幽剑派,我等是来向长孙掌门提亲的,你张口就说要杀人未免太无礼了!”

“你也知道这里是九幽剑派,你是来提亲的啊?”龙家使者一副义正言辞的谴责态度把纪允炆逗笑了。

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和我说话啊?你旁边那个穿黑袍的吗?

“那你见过有谁家去提亲,带着几十个手上全是人命债的打手上门?”

“龙家的礼数,就是仗势欺人威逼利诱来祸害别人家的闺女?”

纪允炆话音一落,大堂外就有一个龙家的武者狼狈不堪地跑了进来,在龙家使者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龙家使者看向纪允炆的眼神凶狠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几乎破口大骂。

“剑尊,你——”终于,他不再称呼纪允炆为“殿下”。

“干嘛?既然你能带一伙打手来提亲,那本王堂堂大炎亲王,带一队兵来很正常吧?”纪允炆摊手,笑道:“至于山脚下那些凶神恶煞占道拦路的,大概是被当作山匪了。”

“毕竟我家那位领军将军,可不是好说话的性子啊。”

上山之前纪允炆就告诉过带着陷阵营来“押送彩礼”的岳玲芸和袁理理:“凡是在山脚遇到的龙家的人,能抓就抓,负隅顽抗的直接杀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只执行后半句。

“你欺人太甚!”

“要在这动手吗?别忘了咱们是来提亲的哦。”龙家使者越急,纪允炆就越开心。

龙家使者脸色铁青,但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需要另做打算。

这些天来他一直不断给长孙敬德施压,夸耀着龙家强悍的实力,终于让这个老顽固逐渐认清了现实。甚至连最开始一度打算以死相抗的长孙茜,也渐渐地选择了接受命运,或者说屈服于命运。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就能让长孙敬德不得不低头送出自己的女儿,从此和龙家绑定,这样一来他就能完成家主的任务。

可现在突然窜出来一个剑尊,让情况急转直下。

倘若剑尊来此仅仅是为了给那个小子撑腰,那倒还好说;但如果这意味着皇帝已经发现了龙家在此处的谋划,那么局面就很不利了。

这意味着龙家已经暴露,朝廷的攻势很快就会到来;也意味着他和他这次带来的手下恐怕很难活着从九幽剑派离开。

龙家和朝廷之间长孙敬德会怎么选,想都不用想。

联姻的计划已经至此已经失败,再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他现在要思考的就是从此处全身而退,最好还能给九幽剑派的脸上抹点黑,至少让其在事后遭到朝廷的猜忌。

“殿下说得不错,是在下唐突了。”一阵思索后,龙家使者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向纪允炆和长孙敬德赔笑,

“我大炎皇室尊贵无上,但想来长孙掌门也不愿意女儿嫁入宫中从此遭受诸多约束;龙家虽不似皇室那般,但至少也是江湖布衣,令爱若是嫁入龙家,想必也会自在些。”

“想来殿下也不会仗着皇室威权便强逼长孙掌门——”

“谁告诉你本王要长孙掌门的女儿嫁入皇室了?”纪允炆指了指身后的叶不尘,“我刚刚说了,我今日是来帮叶不尘小友提亲,他看着像大炎皇室的人吗?”

“剑尊这话就不对了。”龙家使者似乎早就料到纪允炆会这么说,“婚姻之事乃大事,万万不可随意,需得双方家长点了头方才作数。”

“在下虽不才,在族内也是家主亲信,本次乃是受家主亲自嘱托,代表家主前来向长孙掌门提亲;殿下身份虽贵,但与叶不尘非亲非故,怎可为其求亲?叶不尘小友父母尚在,族中长辈亦在,剑尊这不是乱了礼数?”

“我大炎乃天下礼仪之邦,此等举措是要不得的。”

成亲大事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关乎两家名誉和关系,哪怕是纪允炆,顾虑到九幽剑派今后的名声也不敢乱来。

他今日越俎代庖替叶不尘的父母长辈为其求亲,已经算是叶家和九幽剑派失了礼数;若长孙敬德同意了这门婚事,更是显得随意,既害了他女儿的名声,也让外人觉得堂堂名门正派的九幽剑派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龙家使者本以为这一招能缓解局面,谁知道纪允炆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面色不改,依旧像看傻子一样微笑地看着他。

“这话说的不错。”纪允炆赞许地点点头,随后向一旁伸出手道:“不尘。”

“兄长请用茶。”叶不尘非常配合地奉上一盏茶。

“兄......”龙家使者语塞,瞪大了眼睛看着纪允炆。

“我和叶不尘小友一见如故,早在皇天后土见证下结为异姓兄弟。俗话说长兄如父,我这个当兄长的替弟弟求一门亲事,难道不合乎礼数?”

“终究是结义兄弟,无血缘相亲,怎能替代?”龙家使者反驳。

“此言差矣。”纪允炆同样算准了龙家使者会来这一套,“你刚刚不是说了吗?长孙掌门终归是江湖中人。”

“我们江湖中人义字当头,这结义兄弟和亲生兄弟又有何区别?”

说罢纪允炆看向长孙敬德问道:“您说对吧长孙掌门。”

“剑尊所言甚是。”长孙敬德是不可能有意见的,尤其是纪允炆已经表明了自己并不是来将九幽剑派绑上大炎朝廷的战车。

龙家使者恨得牙痒痒。

倘若叶不尘只是个对自己大师姐单相思的小毛孩,他能再以长孙茜为突破口尝试一下;但这两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眉来眼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绝对有点什么。

“不过,长孙掌门若是就这么点头了,倒也不够妥当。”

龙家使者没想到的是:自己还在想着怎么破局,纪允炆居然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制造起难度了。

纪允炆作沉思状,随后向长孙敬德说道:“终归是令爱的人生大事,也是九幽剑派的大事,还是要慎重些的好。”

“那依剑尊的意思该当如何?”长孙敬德也懵了,自己都这么配合地唱双簧了,接下来两家点个头这件事不就完了吗?剑尊又想干什么?

“起码,叶不尘小友得证明自己确实配得上令爱,您说对吗?”

“这......”

“殿下所言甚是!”不等长孙敬德表态,龙家使者先跳出来了。

不管纪允炆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这句话都为龙家使者提供了有一个可以试着翻盘的点。

“长孙掌门,令爱巾帼不让须眉,乃是不世出的奇女子,夫婿自然也该是当世俊杰方才不会辱没了令爱和九幽剑派的名声。”

“所以我提议,两家比上一比。”纪允炆替龙家使者把话说了出来,“九幽剑派是名门大派,长孙掌门剑法当世一绝,那么给自己的女儿挑选贤婿当然也得是实力最为重要。”

“因此不如让两家的年轻人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看看谁更配得上长孙掌门的女儿。长孙掌门觉得如何?”

“此言倒也有理。”长孙敬德有些纠结的点头,连带着一旁的长孙茜也有些心虚,拿不准纪允炆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既然小师弟这么信任剑尊,那么剑尊想来不会害他——长孙茜给父亲使了个眼色,让他应下这个提议。

“那好,我九幽剑派的女婿,武道上自是不该落后于人的。”

随后,长孙敬德看向龙家使者问道:“敢问龙家二公子今次可来了?”

“我家二公子在族中被委以重任,实在是事务繁多,因此无缘前来拜会。”龙家使者装出一副遗憾之色,但转而说道:“不过,二公子高徒在此,可替二公子出战。”

说罢,他向众人介绍他身旁的那个黑袍人:“此人自幼被我龙家收养,十余年间被我家二公子倾心栽培,如今在武道上也算小有所成,今日由他替师出战,不知长孙掌门和殿下意下如何?”

“他家二公子到底多大年纪?”纪允炆不理龙家使者,向身旁的解颖秋问道。

“师父,我在凰韵阁的时候听说龙家的二少爷年过四十,头发都掉光了。”解颖秋轻声回答。

两人声音虽小,却恰好控制在龙家一行人能够听清的程度。

龙家使者勃然大怒,但碍于局面不好发作,只能等待长孙敬德和纪允炆的回答。

“我觉得可以。”

纪允炆点头得那么干脆让龙家使者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剑尊会避免黑袍人与叶不尘交手。

“毕竟我也是以义兄的身份替叶不尘小友提亲,那么龙家二公子让徒弟代为比武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长孙掌门您觉得呢?”

“既然双方都同意,那便如此吧。”长孙敬德回答之前先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女儿的注意力全都在叶不尘身上时又看向叶不尘。

后者神态自若,显然很有把握。

那黑袍人是个高手,不尘你可千万不能轻敌啊!

为免落下口实,长孙敬德也不好直接开口提醒,只能点头同意了这个比武招亲的主意。

大堂外,平日里九幽剑派弟子在众长老和掌门监督下晨练的广场,被当作了擂台;都不想拖延太多时间的双方很快就在广场两边相对而坐。

“杀了他。”远远看着正在摩拳擦掌的叶不尘,龙家使者恶狠狠地向黑袍人嘱咐:“到时候只说没想到他如此弱小,一时没注意失了手。”

“这比武的法子是纪允炆自己想出来的,就算出了意外他也没处说理!”

“属下明白。”黑袍人点头,接过龙家使者悄悄递过来的淬毒匕首藏入袖中,转身走向擂台中央。

另一边,纪允炆远远地看着龙家使者递给黑袍人一柄匕首,笑了笑。

“你确定抓走你师父的就是这个人?”

“嗯,那身形和气息,我绝对忘不了。”叶不尘松活着筋骨答道。

“那好,你待会儿只管往死里打,会什么用什么,把全部实力都发挥出来。”纪允炆说完,就转身回椅子上坐下了。

“有我在,保管你公平公正打一场。”

“多谢师祖!”

叶不尘说完,拿着自己的剑便上前去,站在了黑袍人对面。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规则与限制,除非一方停手或是一方死亡,否则都不算分出胜负。

黑袍人与叶不尘的实力差距,在场众人都能看出来:方才在大堂中的偷袭叶不尘根本没有意识到,若非纪允炆出手相救,他早已一命呜呼。

现在两人正面相抗,只怕叶不尘会三五招就败下阵来;而且看龙家使者和黑袍人的气势,他们绝不会仅仅打算击败叶不尘这么简单。

此人绝非等闲,小心呐不尘——长孙敬德自幼便拥有对武者气息的精确感知,几乎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隐藏实力。

因此他能够看出来:这个黑袍人实力相当可怕,他周身因杀伐带来的血腥气息甚至一度盖过了作为武者的气息,光是看着他都会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肮脏了。

反观叶不尘,他的实力并不比失踪之前更强,显然剑尊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大幅提升实力的特训。

“不尘,你一定可以的!”长孙茜紧握着手镯,对于这一战,她大概是在场的不知情人士中对叶不尘最有信心的。

交手双方无言的对峙在某一刻戛然而止,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眨眼间便战作一块。

一方剑法精妙尽得九幽绝学真传,一方掌风狠厉好似猛禽扑食;白衣身影闪烁非寻常人可看透,黑袍若隐若现恰如鬼魅出现人间;剑气过处金石迸裂,双脚所踏大地震动。

两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每一次的攻防都惊心动魄,每一次的交错都生死一线。

这酣畅淋漓让人惊呼连连的大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为何迟迟拿不下这小子?!

龙家使者咬牙,几乎捏碎了手中的折扇。黑袍人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捏死叶不尘不会比踩死一只虫子困难,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分伯仲。

是纪允炆吗?

龙家使者看向悠哉喝着茶观战的纪允炆,后者神态自若,并没有暗中耍手段的迹象。

事实上,纪允炆确实没动什么手脚,他现在确实只是在平平淡淡地观赏这场战斗。

当然,如果和叶不尘交手的这位黑袍人在开战前就很不幸地受了点伤导致不在状态,比如方才意图偷袭叶不尘时挨了纪允炆的那一掌,那么纪允炆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黑袍人越打越艰难,他动作开始变慢,反应也逐渐迟钝,身体开始越来越沉重;而叶不尘则是越战越勇,他剑法越来越凌厉,渐渐地进入了人剑合一的无我境界。

局势从最初的有来有回,变成了黑袍人被叶不尘单方面压着打。

最终,叶不尘抓住破绽,用尽全力使出了九幽剑派的绝学之一,蕴藏着精炼真气的十数剑几乎是同时向不同方向刺出,黑袍人的身体立刻变得千疮百孔,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眨眼间身下就汇聚其一滩血泊。

“叶不尘小友,这样就够了。”纪允炆没让叶不尘下杀手,“今日是提亲,出了人命多不好。”

龙家使者还在纳闷纪允炆又是为何要命令叶不尘手下留情时,纪允炆的下一句话,让他不禁想要破口大骂剑尊之阴险——

“龙家阿郎放心,本王也是个心疼弟子的人。贵府二公子这位弟子受的伤,本王会为他妥善治疗的。”

“疗伤期间,就委屈他先待在本王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