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人就是吃人的，怎么可能卖得了高价。
他眼珠一转，又谄媚的回到牙婆身前，“好说好说，这次您再报个实诚价，马上卖！您看，这女人姿色也不差啊……”
就差把她送去接客挂在嘴边了。
雷氏在听到这畜生无情发言后，泪水止不住的大颗大颗流，“李勇，你不得好死！我是你婆娘是你儿子的娘，你竟狠心卖了我们娘仨，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死女人，闭嘴！”
李勇回身几巴掌甩她嘴上，立马被打出一嘴血。
牙婆冷哼一声，“还卖不卖了，吵吵啥！十二两，不卖就赶紧走！”
李勇也顾不上多的了，十二两就十二两吧。
“卖卖卖！给钱给钱，人就是你的了！”
牙婆闻言转头朝门内喊，“拿十二两来。”
很快一小包钱袋被递了出来。
牙婆丢给李勇，“点点，人都给我吧。”
李勇踢了一脚已经麻木的两个儿子推向前，甩开满嘴是血的雷氏，退开几步远，打开钱袋数了数。
钱没错，然后一甩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个畜生，混蛋！”
“啊啊啊！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李勇！”
……
雷氏被几个壮汉押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朝他的背影大骂着。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脸上满是惊慌。
“军儿，望儿，别怕，娘会保护你们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雷氏还不忘安抚自己的两个儿子。
“都老实点，以后你们就是婆子我手中的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自由身，沦为了人下人，往后你们母子仨人也会被分开，也不可能让你们呆在一起，要怪就怪你们的命苦，都进去吧！”
一声令下，三人被架着进了房门。
片刻后
雷氏被带到一处昏暗的院落，牙婆示意打手把她扔进一旁的小屋子里。
“洗干净，换上干净衣裳，以后你工作的地方就在这处小小的房廊下，必须得尽心伺候来光顾的客人。”
说完丢给她一套布料不差的衣裙，接着打手提来一桶水放进屋里，随后把门一关。
牙婆转身离去，三个打手依旧留在屋里。
雷氏双腿打颤，“你，你们要干什么？出，出去！”
三个露出色相的打手舔唇挽袖地渐渐逼近她。
“还能做什么？快点脱光，洗干净，我们可是要先调教调教你！
这话如同一记响雷在她脑中炸开。
她浑身上下都在拒绝，“不，我不要在这里，放我出去，我给当奴婢都可以，求求你们，跟婆婆说我不要在这里接客，我去当奴婢！”
“啪！”
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给了她一巴掌。
“快点的，由得你，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进了这里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滋啦”
“哗啦”
雷氏身上的衣裳被六只手给拉扯撕碎。
“不，不要啊，求求你们了！”
“哈哈哈哈，真特么白啊！”
“把脸擦干净！”
接着水声哗啦，混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得劲！”
“嗯~特娘的，老子受不了啦！”
……
李军和李望被带到同是一堆差不多年纪大的孩童小院中。
两人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李望发着高烧，脸被烧得红彤彤。
李军搂着弟弟，轻声唤着再撑一撑。
粗心的父母根本没有发现早已异常的李望，先前的他是发着低烧，又加上饿狠了，整个人奄奄的，身上的衣着本就单薄，恐是虚弱着了寒。
直到他的鼻血流下两行，李军这才暗道不好。
“来人呐，来人呐，我弟弟快不行了！”
可是喊了半天，都没人理他。
院中的小孩们个个不敢多管闲事，蹲在角落一言不发画圈圈。
李军跑去砸门，“快来人呐，我弟弟生病了，他流鼻血了！”
“流鼻血而已，死不了，刚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别想耍花招！不准再砸门，再砸就把你弟弟关到狗笼里去喂狗！”
门外守门的打手毫不在意的呵斥道。
李军不敢再砸了，因为他怕这些人把弟弟带走关起来。
他揪着心回到弟弟身旁，只见弟弟嘴唇惨白脸色灰败的躺在地上，手中还捏着没吃完的一小块黑乎乎的馍。
他扶抱起弟弟，“小望，你吃了什么？在哪里拿的！告诉哥哥！”
李望嘴角流出血迹，“哥，我饿……捡……馍……就肚子痛……好，好想，娘……”
说着嘴里吐出一串血泡泡，翻着白眼歪在李军怀中再说不上来话。
“小望，小望，醒醒，再撑一撑，哥哥找人来救你。”
“小望，听到哥哥说话了吗？”
李军摇了摇怀中的弟弟，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慢慢咽了气。
他红着眸子死死抱紧弟弟的尸身，喉头哽咽，心脏如同被一根根针慢慢扎那般细细地疼。
“小望！”
“弟弟，你醒醒！”
“醒醒，弟弟，哥抱，哥在，你醒醒！哥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
李军双眼发直面颊两行泪水，他不死心地抱着弟弟试图把他摇醒。
可弟弟再也没能睁开眼看看他。
他在同一天失去了娘，失去了弟弟。
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嚎了出来。
终于引来了牙婆。
他和弟弟被强硬分开。
他们带走了弟弟。
后来再发生了些什么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牙婆骂骂咧咧地说自己亏了钱，骂说押送他们的人不尽心，竟没看住让小孩子乱捡掺了老鼠药的东西吃。
最后还罚了守门的打手。
他呆呆地蹲在弟弟死去的柱子旁，心口如同破了个大洞，痛得他无法再流下一滴泪水……
他的娘，他的弟弟，都离他而去。
在这一方小院中，他彻底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从此他变得一言不发，如刚来时见到的那些孩子一般只会蹲在角落画圈圈。
……
而外头的李勇，拿着钱吃饱喝足后，继续游走于大街小巷想找到张妞儿。
他认为他对张妞儿还有用处，毕竟他是王家舅舅，只要有他这个身份在，还怕后续报复不了王家吗？
看着兜里一眼过后只剩的五两银，他再不敢去赌了。
暗道钱不禁用，就算如此他在吃喝上依旧不亏待自己，晚上浅浅陋室铭一下。完全把妻儿的死活都抛却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