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若有所思半晌，“可能是吧。”
然后贴在她的耳旁轻声咬了会儿耳朵。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只听见王七染恍然的声音。
窸窣一阵后屋内安静了下来，床上两道人影相拥而眠。
夜半三更
江山正美滋滋做大梦时，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的，大梦清醒。
嗯？下雨了？还是屋顶漏雨？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苍白大脸顶着对明亮的眸子，贴自己贴得那般近。
“啊！唔唔唔……”
鬼啊！鬼啊！
可想而知，刚睡醒，大晚上的一张大饼鬼脸贴着自己的脸看，够不够吓人！
床头快要熄灭的烛光突然大亮起，只见火灵儿笑眯眯地捂着他的嘴，“嘘，不准叫，是姑奶奶我也，你怎么胆子这么小！”
江山用力扭开她的手，“你，你，怎么来的？”
“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怎么躲过我的暗卫进来的？”
说完撑起身来，转头寻找他的贴身暗卫们的身影。
只见门边地上席地而躺着两个人影，不是他的暗卫还是谁的。
看来就是被火灵儿进来时撂翻丢在门边了。
江山怒指火灵儿，“你来做什么？半夜三更，你知不知道这样若被人瞧了去我还要不要名声了！女子家家的，大晚上当折叶贼啊？”
火灵儿双手抱胸，“哼，姑奶奶来看你有多惨，你怕是倒霉鬼转世吧，每次都能把自己折腾半死，我啊，也是来警告你，你这么霉就别再回我家去了，可别把霉运带给孩子们！”
江山看她一脸得意至极的模样，心中不服，“凭什么？我的师父和师娘都准我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一点也不老实，我和孩子们都不喜欢你，隐瞒身份接近，就是没安好心！”
火灵儿呛了回去。
江山哽住了。
确实，是他隐瞒在先，不知道孩子们会不会原谅他和他重归于好。
火灵儿见他吃瘪，高兴得嘴角上扬，“哼哼，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我走了。”
说完一眨眼她又翻窗离开了。
江山现在完全没睡意了，想着自己是个倒霉兮兮的人就算了，还不诚实，回去不知道孩子们还会不会跟他玩喊他小叔叔……
一夜过去
京城西北角的早晨烟火气很足，处处冒白烟，尤其是早餐铺前，群众排起了长队买早点。
李勇带着妻儿在城内已经流浪了三天，三天四个人只吃了一个馒头。
因着想去找张妞儿继续赖上，可奈京城太大，他们找不到。
如今饿得受不了，站在早点铺不远处望眼欲穿直咽唾沫。
几人嘴唇干裂起皮，肚子噜咕噜咕叫，浑身上下狼狈至极。
看了半天，早点铺快收摊了，李勇鼓起勇气上前去。
“伙计，能，能赏几个包子吃吗？”
伙计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起蒸笼转身进了里屋。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蒸笼，本以为会有剩，不然抢几个也行，看这样是吃不上了。
他只好转身离开回去。
两个小孩饿得蜷缩在雷氏怀中，雷氏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头，抬眼切切地看着回来的李勇。
“看老子作甚，饿死就算，反正咱们现在烂命一条，你们娘仨真是老子的拖累，没了你们，不知道老子能多潇洒！”
没用的男人又开始埋怨妻儿了。
雷氏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哭了出来。
“好好好，既是如此，那我们全家都饿死算了，你就是个混蛋！若是当初我没瞎眼不听花言巧语和你私奔，如今我也是能嫁得一好人家，何苦跟你吃苦受饿！”
“可怜我的两个儿，摊上这么个混蛋天理不容的爹！”
“啪！”
雷氏被愤怒的李勇甩了一巴掌。
“跟着老子不好是吧，那也是你当初蠢，没用的东西，本以为你跟了老子也会带来丰厚私房钱，原不想只带来几十两银子就罢了，几十两能干嘛？都不够老子出去玩一场的！这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活该受着！”
雷氏现在悔恨万分，捂着脸抱着儿子大声哭泣。
“别哭了，死婆娘！吵死了！”
“砰砰砰……”
李勇嫌她哭得吵人，拳打脚踢地一顿招呼上身。
远处的行人见他这样有力气打人，纷纷没了同情心，觉得他还是不够饿。
雷氏怀中的两个孩子早已麻木，这些年他们的父亲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他们母子仨人出气，他们俩早已忘了怎么哭。
直到街上行人热闹起来时，李勇停止摔打雷氏，靠在台阶上喘气，“娘的，打你个死婆娘废老力了！”
随后眼神咕噜转溜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出声。
过往行人只一脸厌恶地扫过疯癫的他，快速走过。
李勇休息好，抓起婆娘和儿子就往走。
“赶紧的，老子给你们想到了好去处！”
片刻后，李勇一路带着婆娘和孩子来到买卖奴仆的胡同。
胡同两边开了很多扇门，每扇门前或站或坐着人牙。
雷氏终于反应过来这畜生要干什么了。
他竟然要卖了他们娘仨！
她想带着孩子跑，可奈何李勇不给机会，一拳给她捶得头顶炸烟花。
“想跑，你不是后悔跟了老子吗？那你就再蠢一次，卖身救夫吧！”
他扯着雷氏的头发，提溜着两个儿子的衣领，来到最近的一个人牙婆前，“牙婆，看看这三个货色，要不要？”
牙婆上下扫了他一眼，再看看两个孩子。
哼，卖妻卖子真做得出来啊，烂心肠的男人。
不过她这里不是慈善家，她只管买卖人口，其余的不多问。
她抬起雷氏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觉得姿色还可以，两个娃子半大不小，不会亏，没缺胳膊少腿的。
“一大两小八两银子。”
牙婆淡淡地报了价。
李勇哪里肯，“唬我，八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不跟你谈了，老子去下一家！”
牙婆赶忙拦住他，“哎哎哎，可以谈呀，你说你要多少？”
可恶竟压不下价！
她只好让一步了。
李勇伸出五根指头，“五十两！”
“切~那你去下一家吧，五十两我看谁要，反正老娘不要。”
牙婆甩身坐回小椅子上继续悠闲喝茶。
李勇转头看了看后头的其余人牙，都没人愿意理他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