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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母亲陈雅就告诉沈琛,让她爱护妹妹,妹妹是女孩子,需要疼宠。

他确实也是那样做的,可是妹妹天性中像是带着恶劣因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儿的炉火纯青。

小到弄坏一件东西,大到无故逃课,带头欺负其他女孩子。

每每犯错总要栽赃在他头上,面对陈雅的怒火,无论沈琛如何辩解,依旧不被对方信任。

明明是双生兄妹,妹妹千娇万宠,穿的戴的无一不精,如同小公主一般。

沈琛却连几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还是沈明知看不下去提醒两句,他才能得到几件被父亲改小的衣服......

记忆中,陈雅没为了沈琛做过什么。她总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带着妹妹出门买买买。

好在沈明知的工资足够高,供得起母女二人肆无忌惮的挥霍......

随着沈琛的年纪渐长,他逐渐看懂了。陈雅不是不爱孩子,只是爱的孩子不是她罢了。

沈明知对待两个孩子倒是一视同仁,可他不仅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还是一所学校的校长。

他将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学生身上,留给沈琛的少之又少。

沈琛像是孤狼一路跌跌撞撞的长大,小的时候还会为了母亲的偏心难过的吃不下饭,后来他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了学习上......

一路念到了大学,紧跟着沈明知的步伐成为了一名教师。

“阿琛?”沈明知满是沟壑的手掌在沈琛的面前晃了晃。

“......爸,怎么了?”沈琛猛然回神......

沈明知塞给他一个拳头大的粗粮饼子,显然是自己从口粮里省下的。

他侧过身子躺着,将后背留给沈琛,“你多吃点,我那么高大的儿子,瘦得像是骨头架子......”

说着偷偷摸摸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沈琛看着父亲的背,神色复杂......

其实他们两父子的感情是在下放的这几年突飞猛进的,他知道沈明知未说出口的歉意。

他到底养育了沈琛那么多年,以沈琛的良知,根本无法弃之不顾。

想到明日的劳动,沈琛发狠的大口咬着饼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脑海中思绪万千......

长大后他无数次的思考为什么同为兄妹,待遇却千差万别。

直到有一次,他的同事听说中心小学的沈校长是沈琛的父亲,开玩笑道,他们父子二人并不相像,还问他是不是长相肖母?

那一刻的沈琛被一语惊醒......

陈雅相貌如何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外物的加持,长相堪堪到及格线。

后来他明里暗里和沈明知套话,拼凑出了一些事。比如沈明知的母亲,他的奶奶生前很不喜欢陈雅,再比如,陈雅是仗肚逼婚......

据沈明知说,沈奶奶是看在沈琛的面子上,才对陈雅有几分好脸色的。

还不等他细查下去,陈雅带着几封全英文的信敲响了革委会的大门......

接下来恍如一场噩梦,一队队红小兵冲进沈家打砸,试图找出有问题的东西。

沈明知也被人挂着牌子游街批斗。

那个时候的沈琛即便是心中有疑问也只能按下,跟着沈明知被下放......

.........

“......陈雅?”马桂花的拳头握紧。

“对!”于银花点头,身边围着一圈于家人,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当年沈校长被举报之后,陈雅和沈娇在第一时间登报断绝关系,没几天,陈雅就嫁给了玩具厂的副厂长。为表明划清界限的决心,连带着沈娇也跟着改姓了......”

抬头看了一眼马桂花发白的面色,于银花的心揪紧,接着道:“至于沈琛......哥......他跟着沈校长一起被下放了......”

马桂花努力保持冷静,脑海中算着日子,“这么说,他已经被下放五六年了?”

“对,细算的话应该是六年。”

于老头突然插嘴道:“沈琛的妻子孩子呢?”

“她的妻子在食品厂工作,有一儿一女。沈琛的老丈人是食品厂的小领导,所以没受到波及......”

马桂花松了口气,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于建设的双眼眯起,“姐,你在玩具厂见过陈雅吗?”

于银花老实摇头,“没见过。不过她在厂子里挺有名的,能带着孩子改嫁给副厂长,那一段时间下面的人对这个副厂长夫人特别好奇。她并不咋来咱们厂子......”

“你们副厂长前头的没有孩子?他的孩子能同意?”

于银花拍了一下大腿,“当然不同意!但是他前头的媳妇只生了一个女儿,嫁出去好些年了。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法多管。”

于建设下意识的捉过怀里于雯雯的小胖手揉捏,思考着......

总感觉有奇怪的地方没抓到......

于雯雯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悄咪咪打了个呵欠,扯过炕桌上的相框摆弄着。

沈老师相当好说话,知道于家的事情后,大方的将相片借出去了。

通过蹭来的消息,于雯雯知道了沈校长在相片中的站位。

沈校长站在第三排,典型的文人相貌,看着清秀儒雅。

于雯雯的小手指在几个人之间来回点点,点着点着,突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恩?

不都说女儿像爸?沈娇和沈校长也不咋像啊!

如果说沈娇和陈雅之间能达到五分相像,那么沈娇和沈校长之间的相似之处约等于无......

于雯雯试图用年代文的套路对这件事进行解析......

难不成......不能吧?

如果真是的她想的那样的话,陈雅的胆子也太大了!

于雯雯动了动被于建设抓住的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下一秒于建设的视线集中在于雯雯的头顶,他低声问:“怎么了?”

于雯雯做懵懂状,像是在分享小秘密一样对于建设道:“爸爸......你看,他们也不一样诶......”

于建设看向闺女手中的相框,“谁们不一样?”

指指沈校长,又指指沈娇,“你看,他们不一样呢!”又骄傲道:“他们不像我和爸爸,咱们俩就很像的!咱们赢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明白的,只能用童言童语引起于建设的注意。

果然,于建设心中的警报声响起,隐隐约约摸到了几分头绪......

她顺着闺女的小手指细看,确实......

沈校长的儿子女儿和他没一个长得像的......

于建设的额角抽了一下,将相框推到于老头面前,“爸,你再看看这个......”

这几天老两口快将相片看烂了,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儿子的模样。

尽管如此,于老头还是顺从儿子的想法低头看,“......我看什么?”

于建设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你看沈校长和沈娇像不像?”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

尤其是马桂花,双目圆瞪,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抓马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于建设摆摆手,“雯雯刚才说他们父女没有我们像。我看着也不咋像,你们帮着参谋参谋......”

于建国凑到于老头身边,招呼于银花过来看,“来来来,银花,你快看看!你们副厂长和这孩子长得像不像?”

于银花扶了扶险些被震碎的三观,同样凑过去,像是要把相片中的沈娇盯出一个窟窿一样。

边看边念叨:“我们副厂长不咋去我们的车间,我对他只有个大概印象。他个头不高,眼睛正常大小,有点秃顶......鼻子也不咋高。沈娇化妆了吧?不咋看得出来呢......”

马桂花想到什么,急忙将于家的合照拿出,‘咣当’一下放在于银花面前。

她指着于银花问道:“你看这个!这次呢?”

相片中的于银花穿着朴素,没了那么多的修饰。相比沈娇,五官更能和记忆中的副厂长重合......

于银花不自觉的将嘴张大,眼中满是震惊。

“别说,还真别说......于金花和副厂长有那么几分相像......起码比沈娇像。”

信息量过多,于银花整理了一下,“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说陈雅怀了副厂长的孩子,接着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嫁给了沈校长。然后特意来咱们大队生孩子把女儿换成儿子,再将孩子养大。接着举报沈校长,最后带着女儿改嫁......”

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这女人也太厉害了......”

当然,她没说出口的是,沈校长太可怜了!

养大了别人的孩子,再被妻子背刺举报......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于老头拍板,“建国,你看看你和建设你们俩谁去一趟派出所。把咱们的想法透露透露......”

“成!”

几天后,玩具厂家属楼

“砰砰——”

“谁呀?”

陈雅甩甩手上的水,扭着腰肢开门。

见到门口公安的瞬间,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过立刻恢复如常。

将人迎进屋,面上适时的带上几丝担忧,“公安同志,两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是我们家老刘出事了?”

“没有,请问你是陈雅同志吗?”两个公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

“......对,我是。”

这俩公安是冲自己来的?

陈雅垂眸,将疑问压在心里。将人请到椅子上,端了两杯热水放到二人面前。

“我能问问你当年为什么选择到乡下生产吗?以你的经济能力完全能够去医院生产吧?”

陈雅眼底划过一丝厉色,暗道,该死的!几十年前的事情竟然被翻出来了!

视线微微抬起,凝视右上方,回忆道:“我记得......我当时怀孕,我那时的丈夫是校长,平时很忙的,根本无暇顾及我,偏偏我婆婆对我总是看不过眼。我是第一次孕育生命,心里慌的很,身边的妹妹还是大姑娘。我们俩实在没办法了,准备去乡下找亲戚照顾我。住了几天,没想到赶上乱的时候。所以......”

公安眼中泛着精光,“可是据我们所知,你们姐妹的说辞是亲戚想夺家产,你们是躲灾的。”

“怎么......怎么可能?公安同志,是谁和你们说什么了?你们看看我,我哪像是有灾要躲的?”

多年的养尊处优,陈雅几乎没受过苦难。

她的面色红润,完全不像当奶奶的年纪。

嫁给沈明知虽然受到了婆婆的刁难,但是那老婆子死的早。

后来眼看着冲击过来,她毅然决然‘大义灭亲’,后又嫁给刘副厂长。

副厂长的油水可比一个小学校长多,可以说,她改嫁后的生活更滋润了......

陈雅并不承认当年的说辞,只说是有人蒙骗公安。

几个回合下来,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最后公安扣上笔记本,“好了,同志。我们今天先问到这,以后有情况还需要你的配合......”

陈雅扯扯唇角,一叠声答应,“当然!公安同志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不等她说完话,自家的门被打开了。

玩具厂副厂长刘强拎着公文包进屋了,笑呵呵的脸见到门口的公安瞬间凝滞。

他疑问道:“公安同志?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雅作为刘强多年的枕边人,察觉出了他神色的不自然。

强撑起笑意搪塞道:“公安同志是有些事情问我,不是什么大事......老刘,你先进来,我去送送公安同志……”

接着殷勤的将人送出门。

别看她面上镇定,内心多少是忐忑的……

门关上的刹那,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陈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