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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了梅岭之南,便是真正的进入了岭南。

一路不见村庄人烟,直到再次进入城池,南雄府。

堂堂一府之地,城墙不足两丈高,城门大开,也无岗哨更无守门。

行至城中,路人寥寥,沿街看去不见文人长衫,不见翘头布履。人人皆是赤脚草鞋,身穿裋褐,头戴草帽。

有市无喧,道路坑洼不平,曲折复杂,不易行走。

身处简陋驿站之中,林建邦眉头紧锁 ,这古代的府相当于现代的地级市,一个身为南北咽喉要道的地级市居然萧条败落到这种程度,那么整个岭南的情况可想而知。

许薇见林建邦情绪不高,缓缓靠近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

若是其他人来问,林建邦也许还会嘴硬。

但自己的枕边人,林建邦从未隐瞒过分毫,“薇薇,我这个决定可能真的是有些草率了。”

许薇却摇摇头,看着窗外赤脚奔跑的稚童说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义吗?咱们已经在盛世里养尊处优太久了,美好的事物咱们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

老林,你经历过白手起家,也经历过富甲一方,你完全有这个能力和眼界去再创造出一方盛世出来。

有什么能比得过因为林建邦三个字而让赤脚的人穿上鞋履,让蛮荒之地变成繁华胜地更让人有成就感的?”

林建邦深吸一口气,把许薇搂在怀里,“或许很难,但我愿为之努力,就是苦了你和小希要陪着我了。”

许薇轻拍林建邦的脊背,“难又何妨,人生在世总要有些挑战才算精彩。至于小希,你就更不用多想了,咱家小希最喜欢的就是挑战。”

林建邦莫名的想起闺女那一房间的奖杯金牌,释然的笑笑。是啊,以前还羡慕他闺女活得精彩呢,现在轮到自己这个当爹的,更不能气馁。

在南雄府休整两日之后,林家的队伍和押解犯人的队伍彻底分道扬镳。

王德冷眼看着自己的手下纷纷不舍的向林建邦一家拜别,心中嗤鼻,从六品又如何,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辈子也就到这了。

林建邦无意之间将王德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无感,有些人不足以耗费自己的精力去多想。

赴任之期还有富余,林家的队伍入韶州开始真正的度假之旅。

只有亲入岭南腹地之后才会发现,岭南民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野蛮,南蛮是中原对岭南最大误解和蔑视。

岭南自秦汉时期被纳入汉人版图,又因各个时期的战乱导致多番迁移至此,这里的汉化早已开始。

只因迁移过来的居民来自中原各地,迁移的时期也不尽相同,所以导致这里的文俗不通,言语杂糅。

且市集交易多以盐、米、布,俱不用钱,更不用称来衡量,完全随双方心情而论。

但尽管如此却少见纷争,多以包容和理解的态度来对差异,融合差异。

其实林建邦心里明白这种包容和理解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过于贫穷所致,物资匮乏严重,若是人人自利,到最后会更加困难,所以只能抱团取暖,求同存异。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即缘谓相知的同理心。

但不管怎么说,淳朴、和谐的民风,给林建邦增添了不少信心。

让林建邦开始沉下心来欣赏群山环绕清流溪的南国风光,同时细细品味五里不同俗,十里不同天的百态民生。

沿曲江乘船而下,杜白立在船头跟林建邦感慨道,“虚文啊,此地背山面海,地势开阳,风云之所蒸变,日月之所摩荡,广聚雄霸之气。且三水相绕,明堂开阔,为广招财路之势。

虚文,你若有志在此,须当以治境为先,融民在后,先稳民生再立百业。

切记不要乱了其中的顺序,按部就班徐徐图之,成,则初入仕途便有大功绩在身,往后自然一顺百顺。”

林建邦挑眉看向杜白,“师父对我这么有信心?为何只说了成,我若是碌碌无为呢?”

杜白摇摇头,“此处只要真的躬身而行,诚心为民,很难无为。老夫沿路望山观水,此地背靠玄武山脉镇势,相拥朱雀之水聚运。

别看现在是流放蛮夷之地,实则是明珠蒙尘,若是有能人潜心治理,便会厚积薄发。

更有可能成为国之门户,广纳海外之财,轻者裕民一方,重者惠泽天下,禄普百世。”

林建邦听到这里才发现这老爷子有点意思,不仅博览群书,学问通达,就连风水都会看。

为什么这里是海上丝绸之路最早的发源地,为什么人家明清闭关锁国二三百年,都独独留下广州一个通商口岸,为什么改革开放会选择这里。

就是因为这里确实是华夏大地最正宗的南大门,有绝对的地理优势。还有就是这里的人文从骨子里就有冒险的精神,敢于为了生计走出去。

让林建邦诧异的不仅是杜白会看风水,而是作为一个纯正的古人,在不知道地球这一概念的时候,居然就能有“海外”这个意识,这在以海为天地尽头的古代实属超前。

也是此时,林建邦才开始彻底相信杜白之前用龟壳算出来的乾卦。

林建邦笑眯眯的问向杜白,“师父,您那个宝贝戴在身上了吗?”

杜白一脸莫名,“为师两袖空空,何来宝贝?”

随后见林建邦双手扣在一起上下摇晃,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

杜白气的笑骂道,“敢情为师在你眼中居然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之辈!”

林建邦连忙哄着,“哪能啊,您老可是我的定海神针,有您在身后给我指点方向,我这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杜白撇撇嘴,“那你之前还嫌老夫是累赘,不欲带老夫南下呢!”

林建邦笑着上前挽着杜白的胳膊,“啥时说您是累赘了?往后我走到哪都带着您,遇事不决,您就摇摇您的宝贝,哎,师父,您那宝贝能啥都能算出来吗?”

“老夫不是江湖术士!”

“是是是,姻缘能算吗?”

“孽徒!”

“大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