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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辗转红枫 > 第4章 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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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啊!”沈兰牵着林枫的手坐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吧?”

林枫用力点点头,“卓轩对我极好,耀仁也懂事听话,我们都很好!”

沈兰伸出手抚摸着林枫的脸,“倘若她看见你生活得这么幸福,她也算是瞑目了!”

林枫第一次听沈兰提起往事,“沈姨,您说谁?”

沈兰叹了一口气,“没事,一个苦命人而已!”

林枫似是想到什么,试探地反问道,“沈姨,卓文,卓文回过香港没有?”

沈兰一时语塞,其实天硕三岁的时候,方卓文就回香港了,每年都会在她生日这天来探望她,也会在林枫从小长大的屋子里待上半天,可是她能跟林枫直说吗?今年生日将近,他还是会来的吧?于是她木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林枫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么多年都没他的消息,怕是留在美国了吧?”手也不由得伸进上衣口袋握紧了那枚平安符!

第二天早上,宗乐怡看见了母亲留下的便条,“我先陪你枫姨去订蛋糕了,你早一点过来!”

宗乐怡嘟起小嘴,“又不等我!”

“蓝星,你看这种样式的好不好?”

林枫一回头望见神情有些恍惚的蓝星,“怎么了你?想宗原了?”林枫打趣她道

蓝星没好气的白了林枫一眼,极力掩饰道“没什么,兴许是换了一个地方,没休息好吧!”

林枫抿嘴笑道,“我看啊,是你一刻都离不了宗原了!”

蓝星勉强地笑了笑,她内心一直都很矛盾,究竟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已经见过方卓文了呢?

“卓文!”沈兰已经满头白发,打开门见到方卓文的那一刻,沈兰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担忧,但是还是热情地将他迎了进来。

方卓文只是淡然笑道“今天不是您六十大寿吗?我特地来给您贺寿的,这也是应该的!”

钟名笑着望向沈兰,“院长,还记得我吗?”

沈兰望着他打量了好一阵,“你是……”

方卓文笑道,“沈姨,你忘记了吗?当年孤儿院里可有个瘦猴啊?”

沈兰开心地笑道,“原来是你啊,沈姨都没认出来!”

沈兰望向方卓文有些犹豫,“往常我生日,公司,家里事情都多,林枫一般都只视频聊天或者寄送礼物,现如今耀仁也毕业了,可以进公司帮忙了,林枫想着今天是我六十大寿,昨天特意赶回来的,她跟蓝星定蛋糕去了,你……”

听说林枫也来到了香港,方卓文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惊喜,却又有几分为难,他挤出一丝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也别说我来过了!”

沈兰本想说一些什么,却也想到二人见面的确是有些尴尬,也不好再加阻拦。

蓝星的问话回响在脑海“就算不见面,一个电话也该打回去报平安吧?”方卓文转身之际,却看见了一个举止文雅的女孩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宗乐怡,愿意和我做朋友的把手举起来!”

孩子们纷纷围了过来,宗乐怡正忙着将大袋小袋的礼物分发给众人。

沈兰走了过去,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你是……”

宗乐怡露出甜美的笑容,“您就是沈婆婆吧?枫姨常常在我面前提起您的!”

沈兰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还在想林枫的儿媳妇是怎么样一个妙人儿呢!如今一看哪,才不像蓝星那丫头火暴脾气,倒是温婉得很呢!”

宗乐怡顿时涨红了脸,“沈婆婆,你也笑话我?”

方卓文不由得抬眼多望了那女孩一眼,她居然是蓝星和宗原的女儿。经过那堆礼物旁边的时候,方卓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那些礼物都是一些纸折成的千纸鹤和星星,他弯下腰来拿起了一只折好了的千纸鹤,不由得看得出神,那是林枫曾经一贯的折法。

宗乐怡诚恳地说道“只要是孤儿院的人,都有礼物哦!”

方卓文轻笑出了声,“我?难道你认为我也是孤儿吗?”

宗乐怡想想也是,于是她腼腆地笑了“我太唐突了!”

方卓文笑道“虽然我不是孤儿院的人,不过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不可以轻易拒绝人家的礼物,那是很不礼貌的!”

宗乐怡望着他笑了,方卓文挑挑眉“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宗乐怡摇摇头笑道“我在想如果您有女儿,她一定长得很漂亮!”

方卓文努努嘴“怎么说?”

宗乐怡笑道“因为女儿像父亲嘛!”

方卓文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真是个鬼灵精!”因为望着宗乐怡,他就不由得想起了年轻时和宗原等几个兄弟在校园里开心的那些日子,当然依稀包括关于林枫的回忆。其实他也明白,这么多年,虽然他很努力地想要去忘记,可是他也知道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可能遗忘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给那可怜的女孩冠上斯佳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想要悼念过去,也许只是一种心灵慰藉罢了。

宗乐怡只觉得他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象耀仁,轩叔给她的感觉一样,方卓文笑着挥舞着手掌向宗乐怡道别,宗乐怡笑着刚准备说再见,却诧异地望见他的手掌心上居然有着一条和枫姨一模一样的伤痕,方卓文误以为她害羞,缩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出了孤儿院,方卓文感慨道,“钟名,时间过得可真快,连小一辈都长得这么大了!”

钟名努努嘴“难道过了这么多年,文哥还是有许多东西没有放下吗?”

方卓文笑得有些勉强,“不是,只是免得见面之后徒增伤感罢了!”

钟名笑道,“文哥还是没有轩哥洒脱啊!”

方卓文笑得淡然,他抬眼望向钟名,“如果卓轩当年没有离开银龙帮,你怕是也不会屈就呆在玉龙门了!”

钟名摇摇头,“也许当年正是Jesson哥深深了解龙啸情的个性才选择离开的吧?”方卓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方卓文刚走不久,蓝星和林枫就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蓝星的大嗓门,“沈姨,你看林枫多孝顺,给你买了这么大的蛋糕!”一进院子,发现呆立在原地的宗乐怡,她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中邪了?”

宗乐怡抬眼望向母亲,“不是的,只是刚才有个叔叔来过,他给人的感觉好亲切啊!”

蓝星努努嘴“叔叔?对上了年纪的人你也犯花痴啊?”

林枫白了蓝星一眼,“瞧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正经的?”林枫知道宗乐怡不会随便夸耀一个人的,她笑着抚摸着宗乐怡的头,“好了,别回味了,进去吃蛋糕吧!”

众人回到房间分吃着蛋糕,甚是热闹,宗乐怡只是好奇地一直盯着林枫的手,林枫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乐怡?”

宗乐怡伸出手抚摸着她手掌心上的伤痕,“枫姨,这是你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吗?”

沈兰笑道“傻丫头,伤痕哪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呢?”

宗乐怡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好奇怪,那天底下怎么会有两道一模一样的伤痕呢?刚才那个叔叔手上竟然也有一道伤痕,怎么可能伤在同处的呢?”

听完这句话,林枫不由得站了起来,她望着乐怡,“你说什么?”

蓝星大致猜出了宗乐怡见到的就是方卓文,连忙岔开了话题,“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啊?乐怡经常犯傻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林枫拉过宗乐怡,“你的意思是那个叔叔手掌心上和我有着同样的伤痕?”

宗乐怡诧异地望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枫姨如此失态过,宗乐怡点点头,“对啊!”

林枫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他真的回香港了,真的是他!”

蓝星扶稳了她,“林枫,你不要这么冲动!”

林枫抬眼望着她,“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所以你早上同我上街的时候,才会那样心不在焉是吗?”

蓝星眼见无法再隐瞒,点头说道“是,我昨晚去过玉龙门,他在那儿守墓!一直都在!”

林枫不由得倒退了半步,“什么叫一直都在?”

沈兰忍不住上前扶稳了林枫,“耀仁当时办了满月以后,他就回美国了,应该是还需要吃药巩固病情!大概在天硕三岁的时候,他就回香港了,直到现在,他每年都会来看望我!”

林枫愤然转身而去,蓝星一把拦住了她,“林枫,你想去哪儿?你要去找他吗?”

林枫的情绪有些激动“是,我要去玉龙门,我倒要问问他,既然他的病好了,为什么他不肯回北京,即使是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懒得打了吗?他究竟知不知道爸爸有多在乎他?他的脑子里到底又在想一些什么?”

蓝星尾随其后追出了门,“林枫,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为什么?”

“他,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方卓文了,他接管了玉龙门!”

林枫僵在了原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要为李英琪守墓,就因为他欠李英琪的,是这样吗?”

蓝星咬紧了下唇,“是,也许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原因,可是我想,也许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林枫喃喃说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呢?有什么能够比孝顺父母更重要的了?难道说他就只想为英琪尽一辈子孝道吗?”

蓝星望了林枫一眼,艰难地说道,“不是因为英琪,是因为你!你还记得当初那个爱和守护的主题吗?它既是你给邢总提交的投名状,更是方卓文斩断从前与你所有过往的一把利剑!他既然当初接手同意画出那个主题,就代表着你们曾经的过往永远见不得光!他不回去自有他的考量,方家树大招风,他是不愿意因为他和你从前的过往被人扯出构陷,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伤害到你和卓轩的感情!”

林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圈顿时红了,“我当时,我当时只是期望能够帮到方家,我并不想,并不是想逼得他有家不能归啊!”

蓝星用力点点头,“是,我们都知道!”她揽紧了林枫的肩膀,“不过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也许只是我们把他想象得太过坚强了!”蓝星很艰难地说出了口,“他收养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年轻,年纪也就与耀仁相仿,他给她取名叫斯佳,林枫,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你真的还记得这个名字吗?”林枫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好一个“斯佳”?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是因为她的存在而逼得方卓文有家不能归。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宗乐怡的头脑里有许多个疑问,可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龙啸情来到窗前,卓轩离开银龙帮的那幕场景他今生都无法遗忘,将心比心,难道仇恨,金钱,权势之于他就那么重要吗?记得有一次,他问过卓轩,“难道你心里就从来都没有恨吗?”卓轩沉思了很久,他只是说道“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如果他一辈子都无法驾驭他自己,那么他这一生就算是白活了!”他对陈凡的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凡曾经逼得他走投无路,家破人亡,他怎么忘得掉呢?

生日这天,蓝星依稀感觉得到龙啸情态度的转变,因为他对她说道“陈凡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她知道他心中依旧有恨,可是她却无法再劝他什么,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大嫂去世的一幕,她也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血肉相搏的场景,她同样明白大哥和卓轩是不一样的,因为对于卓轩来说,至少他还有林枫,可是现实留给大哥的就只有仇恨,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大哥和卓轩根本就是两类人,不可同日而语。

斯佳出了玉龙门来到郊外一座坟前,确切地说那更是一片乱石岗,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月牙儿,爸爸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母女,”她永远都忘不了银龙帮大堂上发生的一切,一把匕首立刻毙命,她更清晰地记得银龙帮的追杀使得她们母女无路可逃,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沦落为杀手,“你是谁?”“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用记得是我救了你们母女俩,如果你希望你的母亲能够保全性命,从今以后你就得遵从我的安排!”于是在无数个巧合下,她顺利进入了玉龙门,在众人面前,她是一个文弱的小女孩,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身手绝不在天硕之下,更没有人会去追究她曾经遭受过的鞭痕累累,她之所以可以安全留在玉龙门的理由只是因为她的神情像极了当年的李英琪。想到李英琪这个名字,她就无法忽视方卓文的存在,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李英琪的忌日,他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儿,神情很肃穆,一坐就是一天,每次他站在墓地的时候,斯佳都没有说话,她认得墓碑上的字,她只觉得自己也能够读懂他,因为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其实要读懂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你把他放在心里,你就能够读懂他了。其实每次望着他的时候,她都有很多话都想对他说,她想告诉他,她远没有他想象得单纯,她更想问他,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玉龙门了,你愿意带我走吗?

“卓文哪,听天硕说前几天发生狙击事件,你还是早一些回北京去吧!”陈凡无不担忧地问道。

方卓文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这不没事吗?再说了,我怎么会丢下您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