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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幽静,嫉妒正在凝神为琉因看诊。

这口气有菩然的灵气护着,身子有嫉妒的医术调理,小家伙命比金坚,想死都难。

这一天脆皮法师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适配队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半晌,嫉妒稍稍沉思,便打开隔间分明的药箱开始配药。

琉因气若游丝,状态极差,菩然看向嫉妒:“没问题?”

男人手指利落的挑选药材,翻飞间似蝴蝶振翅,低眉垂目几分清隽:“嗯,没问题。”

菩然眯了眯眼睛,弯起愉悦弧度,似宽慰,由衷高兴:“你已经强大到无可匹敌了。”

能从酷炫吊炸天,战力天花板的小师妹嘴里听到这种评价,嫉妒一下还没回过神,愣了须臾,受宠若惊:“你这么说真是……”

澄净的眼底润了清浅笑意,声如金玉相撞:“我很高兴。”

他明白菩然是什么意思。

琉因的情况远比多年前的疫病复杂的多,比起那时心性不稳能力不足的少年,现在的男人沉稳镇静,起死人而肉白骨,已经成长的如此出色了。

嫉妒的确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灵魂奶妈。

以前在赤昭,便经常被暴怒召过去当御医使唤,帝王疑心重,也就对自家兄弟稍微放心点。

当年傲慢从碎空逃出来,半死不活的,全靠嫉妒给救回一条命。

现在又来救暴食了,指不定下面又得去医哪个人。

说到底还是忘忧谷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这大牢全得蹲一遍,这伤全要嫉妒医一遍。

都别急,大家挨个打卡。

嫉妒挑好药,开始使唤怨种:“把药熬了吧。”

看你挺闲。

还沉浸在家庭伦理大剧,痛苦到无法自拔的林南熙:“……”

能不能顾及点别人的情绪?

这个时候打扰我你礼貌吗?

少年一声不吭,还是接过药材按照嘱咐去煎熬了。

怨种就是怨种呗。

而菩然还在摸琉因的脑袋,感觉下一秒就得把人撸秃头。

“我带琉因从暗道出逃时,瞧见了一副白骨,颈间戴有红绳坠挂的木牌,上面写着魏景舟三个字。”

“红绳木牌?密疆的低级侍者才会佩戴此木牌。”

嫉妒食指抵着下巴,沉吟:“他是杀了侍者取而代之?”

有可能。

却又不好说。

这些人全藏在迷雾里,身上堆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故意散布消息混淆视听,虚虚实实做个谜语人,鬼知道他本意是什么。

菩然:“我看他还挺有眼力见,他说想跟我做朋友。”

嫉妒:“?你答应了???”

菩然:“当时没答应,但我思考了下,下次再见我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嫉妒:“……哪三个字?”

菩然:“我愿意。”

跟着魏景舟肯定能找到符文石,姐们虽然不干正事晃荡至今,但主线任务还没忘呢。

符文石拿到手再翻脸也不迟。

嫉妒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啊,这会儿直接肾上腺素狂飙,瞳孔大地震。

你愿意个鬼!

他吓得身子一抖,双手急忙贴上菩然的脸颊,四目相对。

“我可以把你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吗?”

“?”

“我缝合术很好的,你放心。”

“??”

“师妹,他风格和我撞了,按理说先来后到。”

你要说那三个字,也得是对我说。

“???”

菩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到底是谁需要做开颅手术啊?

菩然:我愿意和他做朋友。

嫉妒:你愿意嫁给他?(精神恍惚)(灵魂出窍)(尸体在呼吸)

有病。

菩然拍开他的手,扭过头专心看琉因去了。

宝宝,你是一块特别可爱的小蛋糕!

琉因能在菩然心中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全靠这些神经大条的白痴师兄衬托。

嫉妒站一边心里酸的要冒泡泡。

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善妒的人,只是以前没必要表露,但现在他急切的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在意。

“你……”

两条墨眉拧成一团。

“嗯?”

菩然回眸投来一瞥,似流霞沉雾有光坠落,霎时平息他的所有妒火。

嫉妒拢紧衣袖,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男人低声失笑,扬唇:“饿了没,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好!多做些,琉因醒了我们一起吃。”

菩然眼睛亮晶晶。

妈!!!

没有你我的肚子怎么活!

嫉妒一顿,略带嗔怨的剜了她一眼,还琉因,你个偏心的。

……

这边懒惰领着林夫人回到了林府,妇人静坐屋中等待夫君的归来。

青年依旧斜倚门框,目光懒散的虚无散开。

阴沉了许多日的天空,终于下雪了。

细小的白色绒花轻轻飞扬,落在青年高挺的鼻梁,带来蜻蜓点水般的湿意。

他的长睫纤翘浓密,很快如小扇缀了几片晶花。

“啊——”

府内发出奴才惊恐的尖锐呼声,他们抖如筛子又不敢轻易靠近,只得提心吊胆的询问:“老爷……大夫……大夫!”

忽然闯进府中的血人正是林老爷,懒惰掀起眼睫清淡一瞥。

伤势,没救了。

“夫人……”

额角的血液滴入眼眶,引来眼珠一阵灼热干痛,他浑然不觉,越过懒惰推开房门,在看见等他归家的夫人时,开心的抿唇笑了。

妇人扬起微笑,泪如雨下:“夫君。”

雪花从大开的门口飘进屋内,捎来冰凉的寒意,林老爷赶忙拿起衣架上的狐裘轻轻为她披上。

府内的人惊叫散开,一支杀气凛冽的铁血小队闯入,显然是为追杀林老爷而来。

为首的老者气息深沉不可探寻,目如鹰隼逼仄,他一抬手,身后小队即刻止步待命。

老者嗓音浑厚,震若擂鼓:“阁下何人?”

寒风飒飒,霜雪凝冰。

青年姿态慵懒,黑衣如墨在银装素裹的天地晕染。

天地间,唯他划下浓重一撇。

“尹川辞。”

风不大,却吹的肌肤生疼,老者眯眼未答话。

懒惰淡声:“他活不过今日,你们离开吧。”

悬在青年腰间的长剑漆黑古朴,毫无存在感,老者却知那剑出鞘时有多凌厉惊人。

尹川辞,有点资历知晓这个名号的人,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他所统领的活在里世界的各色人物,全是穷追猛打不要命的疯狗。

缠上了麻烦。

老者深知林老爷伤重回天乏力,于是顺手卖了懒惰一个面子。

他拂袖:“如此,老夫便先离开。”

很快院中一片空荡,懒惰依旧斜倚在门框,神色恹恹,呼出一口温热白气。

屋内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内。

“如今,我倒感谢起这些孩子了。”

林老爷惨然一笑,说话间牵扯的整个肺腑都在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