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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听得贾母的意思,也是支持分宗,万般无奈,只能让人去找了贾蓉过来,一起再为东府争取些好处。

而此时,王熙凤却没能进去贾母院子,鸳鸯带着人守在外头,笑盈盈道,“夜里寒凉,二*奶奶早些回去安置吧。”

连王夫人和刑夫人闻得消息赶来,都被她送回去了,王熙凤心知事情已经到无可挽回,便回去了。

正是新年,两府分宗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贾母心情怏怏的,贾政很是愧疚,贾赦则无所谓,唯贾琏依旧忙碌,每日在外院送往迎来,到日子便如约去了义康王府。

赵至淳依旧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小贾大人倒是有魄力。”

借机把不安分的女人撵出去了,还把腐烂得无法拯救的东府给踢出去了。

贾琏道,“世子手眼通天,想来也知道东府的情况,珍大哥一味沉迷酒色,还常借用娘娘的名头在外面胡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赵至淳点头,“过几天就要派兵去往平安州,太上皇派了一名监军前去,我们不熟那里,小贾大人可愿前去?”

贾琏吃了一惊,他以为只要说出所知道的就行,没想到还要亲自带人去,且太上皇还派了人同去。

那?

赵至淳眉眼依旧温和,“贾府两头摇摆已久,若小贾大人不豁出去,谁能相信你的诚意?又凭什么想保住家小?”

他轻轻摇了摇头,“和离也保不住他们的命。”

贾琏面色大变,咬了咬牙,“那路上要保障我的安全。”

“这是自然。”赵至淳点头,看向桌上的笔墨,“还请小贾大人把有关平安州的人、事、地形全部写下来,好让大军有所防备。”

贾琏心中沉重,这是白纸黑字,以后,府里便彻底与太上皇划开界限,以后要提防大明宫的报复了。

可明远帝渐占优势,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深吸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写了出来。

最后又去看了林家兄妹。

林怀言道,“皇上宽厚仁慈,只要府上再不与大明宫眉来眼去,琏二哥此次将功赎罪,以后不会有大祸的。”

贾琏苦笑,“林兄弟在府里住过段时间,也是知道府里境况的,我是连大明宫的宫门都摸不清,更遑论说话?都是老爷们当时想两头押宝,如今我舍出自己来善后。”

林怀言道,“世子会派人保护二哥,二哥不用担心。以后规劝府中众人谨言慎行,不要再给府里、给宫里娘娘惹事,多督促府中兄弟上进,多为民做善事,会有回报的。”

贾琏面有忧色,“我会回去提醒的,林兄弟你好好休息,代我向两位妹妹问好,老祖宗很担心林妹妹,若是大好,还请回去看看她。经此一事,老太太似乎精神头差了许多。”

林怀言点头,“等大好,我们会回去的。”

贾琏想了想,还是去看了季晴文,想要她劝劝王熙凤,答应和离。

季晴文对他道,“琏二哥也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二嫂子是性子要强、也能干,可到底是女子,且幸哥儿与大姐儿都还小,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如何在这乱糟糟的世道生存下去?”

瀛国人与大乾百姓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许多百姓都携家人暂时离京了。

贾琏讪讪笑道,“我想她与你们交好,暂时让她住在伯府,你们也能相互帮衬。你放心,不要你们白帮忙,他们几个一应生活所需,我会承担。”

季晴文道,“我们在贾府之时,多亏了二嫂子多番照应,如今照顾他们也是应该的。只是到底难免他们觉得寄人篱下,心里不舒服。”

“依我之见,琏二哥不妨给他们买个大点的宅院,从国公爷以前军中,挑出忠心、功夫高却因身体缺陷不能当兵的人,去当护院。包括府里,也可由这些人来保护。”

她记得书中,好像是一伙强盗和家奴勾结,将家中财宝抢了,将妙玉也劫了去。

贾琏为难,“老爷子故去已久,当年跟着他老人家一起打仗的人,已经没了。”

季晴文点头,“人死灯灭,人情用一分薄一分,国公府到底以武起家,多少还有几分香火情,在府中无人以文入仕之时,军中的关系也不能全断了,还是要维持几分的。”

“且给那些立了功、却没得到妥善安置的残疾之人寻个好的去处,对他们、对军队和朝廷,也是极好。只要不参与朝堂争权夺利,皇家也不会构陷。”

贾琏道,“大妹妹的心是好的,可你不知道,战场刀剑无眼,因伤不能再上战场之人有多少,我们府上根本安排不了这么多人。”

季晴文道,“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所以才说从以前国公爷军中挑,府里、庄子上、铺子上,总有需要用人的地方,只要手脚不影响办事便行。”

见贾琏还要推拒,她笑着道,“这是我闲暇时听世子说的,若是琏二哥实在为难,便算了。”

其实,每个将军家中都会想法子安置这些伤兵,只是个人能力有限,后来两皇相争,大家为了不招忌讳,除了亲兵便渐渐不管了。

国公府以前也安排一部分,后来府里生活日渐奢靡,安于享乐又入不敷出,留了后手也便不管了。

但听得是赵至淳所说,贾琏来了精神,表示会回去安排。

太上皇与明远帝多方博弈,才得到安插监军的机会,把围剿山贼的大军送走半个月,东边就传来消息。

水师腐败,南安郡王奔走于长长的防线,手下副将与瀛国人勾结,杀人劫掠、占村圈地、夺市场敛财等等,以致民怨沸腾,时有反抗,沿海不用外人,自己就杀得血流成河。

明远帝得知消息大为生气,下令将那三个副将押回京城拷问。

哪知却在半路翻了船,熟知水性的三个水军副将,竟没有一个活下来,其他十几个帮凶,也没留下一个活口。

若说没有人为,谁也不会相信。

明远帝再次派人前去,一边查灭口之事,一边申饬南安郡王,又在朝堂之上选拔将领前去沿岸。

可太上皇与他的人重重阻拦,以致半个月都没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京城的信鸽又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