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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还没走。

几个小时前,他就来缠我的,求我把他的电话、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还请欧阳劝我,跟他去看老中医。

我当时没正眼看他一下。

“爆胎了。”傅言深已经到了我身旁。

想起什么,我转脸,冷眼睨着他,“你干的。”

狗男人,又跟我玩阴招,故意弄坏我车胎,让我坐他的车。

他一脸的无辜,“你说……我?我没那么无聊,不信的话,你可以调监控。”

呵,他就装吧!

我抬腕看了下表,这里是京郊,走高架高速回去,也得个把小时的车程,我的时间不宽裕。

晚上的饭局,宴请的是剧组资方大佬,吃到的话,很不礼貌。

傅言深:“赶时间?坐我的车回去吧,这里叫车也不方便。”

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豪门贵妇,没人打车过来,出租车、网约车也不会往这边跑。

“走吧,坐我的车。”傅言深说着,就要牵我的手。

我避开他的触碰,白他一眼,摁了下车锁,打开后备箱,拿工具箱,准备自己换备胎。

年少的时候,我和季晏他们也是玩过越野的。

Jeep后备箱门上就挂着现成的备胎,我将工具箱放下后,傅言深抢先帮我拿了千斤顶,关上门。

“傅言深,我不需要你帮忙,请你走开。”我态度冷淡。

男人漆黑的深眸打量着我,“刚打理得一身香喷喷的,回头弄一身机油味儿去应酬?”

说话间,他目光仿佛流露出惊艳与爱慕。

刚做完全身的SpA,我确实一身精油香气,深枣红丝绒长裙,外搭黑色西装外套,大波浪卷,从头到脚的精致。

这一身行头也不适合干活。

我还是白了他一眼,随后,朝着会所院子大门口的保安大叔挥手示意。

麻烦他帮我换个备胎,我给他报酬。

听说有钱拿,保安大叔眼前一亮,“好——”

他正欲答应,忽然看向一旁的傅言深,“小姐,实在抱歉,我们这有规矩,我不能擅自离岗。”

他是被狗男人凌厉的眼神与气场吓退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

“这种不专业的,回头螺丝没拧紧,半路上轮子掉了,那不是一般的危险。”他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他不专业,你就专业?”我扬声讥讽他。

男人低头摘下机械腕表,放进兜里,又将风衣外套脱下,递给我。

“我当然专业。”他唇角上扬,“专业为我们大小姐做牛做马。”

我:“……”

狗男人,脸皮真厚!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再跟他耗下去,接过他的风衣外套,又接过他解下的衬衫袖扣。

男人卷起衬衫袖口,走到车边,拿着扳手将后备箱门上悬挂的备胎拧了下来,动作熟练且专业,神情专注。

这家伙,穿上西装,高冷禁欲,脱下西装,拿起工具干活的时候,很有荷尔蒙爆棚的糙汉气质。

意识到在欣赏他,我背过身,拿起手机查阅邮件。

这几天,我每每想起他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别人,想起流掉的孩子,就恨得牙痒痒,想把他撕了才好。

其实我也明白,孩子是个意外,前世他也一直在避孕,这辈子还结扎了,谁能想到……

但就是怨他。

“嘶……”

听到吃痛的倒抽气声,我神经绷紧。

傅言深已经换好了轮胎,站了起来,他沾着机油的几根手指正在流血,像是被什么碾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干活也不戴手套。

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没事儿。”

我冷哼,将他的大衣丢给他,“谁关心你了。”

说罢,我拉开驾驶室车门上了车,刚坐下,傅言深上了副驾。

“你不是有车吗?”

“你让我自己开车?”他冲我示意他受伤的手,“好,我自己开。”

说罢,就要下车。

狗男人,跟我演苦肉计?

我就是没心软拦他,再说了,他打个电话,司机就来接他了。

他下了车,我发动引擎。

车轮都动了,他又迅速地上来,在副驾坐下,重重地拉上车门,一副不满的样子看着我。

伸长手臂,沾着机油的手就要薅我的头,我立刻瞪他。

他乖乖地缩回了手。

“真狠心。”他抱怨了句,“狗乔乔。”

“傅言深,你给我滚下去。”他还有脸抱怨了。

“好乔乔,好乔乔,对我温柔似水!”

看他连忙求饶的样子,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专心开车,不理他。

傅言深则自顾自地拿着纯净水、毛巾处理手指的伤。

“叶安安没再在你面前胡扯吧?”

他处理好伤后,略显正经的样子,对我问。

不似刚刚的嬉皮笑脸。

“她劝我远离你这个渣男,你能渣她,就能渣我。”我淡淡地回。

傅言深单手扶额,“这个神经病。”

“你还对她动粗了?她家背景那么深,你就不怕她爷爷对付你?”我随口一问。

傅言深从兜里摸出戒烟糖,他咬开了糖,才开口,“她爷爷巴不得她对我死心,好安心嫁给对叶家有政治帮助的人。”

“我猜测,这个叶安安以前是有喜欢的人,被拆散了,不知为何记忆错乱,记成了是我。”

听着傅言深的话,我既有点震惊又并不觉得意外。

豪门里,哪有婚姻自由可言,子女都是实现家族利益的工具人。

在未来的两年后,我才知道,欧阳和她前夫也是被拆散的,导致他们婚姻分崩离析的,正是女儿的死。

而我,就是他们那个被“死”去的女儿。

这是后话。

我准时到了酒店门口,没来得及泊车,车钥匙交给了门童。

从旋转门刚进去酒店大厅,傅言深追上我,“我陪你一起去应酬。”

我顿足,“不、需、要。”

他现在真像块牛皮糖。

傅言深没再跟着我,我径直到了二楼的豪华包厢。

推开包厢门的刹那,我眼前一震。

流光溢彩的巨型吊灯下,年轻男子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坐于上首的位置,神情温文,气质矜贵。

两年多不见,他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

原来……辰和集团背后的大老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