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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像是静止了,只剩柔和的古筝曲,潺潺流水般,在充满禅意的会所内,缓缓流淌。

数米远的距离,叶安安身旁的贵妇也正看着这边……

我正寻思着以欧阳的交际、人脉圈,认识她们也不足为奇,结果,欧阳牵着我继续下楼梯,仿佛与她们不识,一个招呼都没打。

仿古设计,环境清幽的包厢,扇形的窗后,红如焰火的枫叶,美若画卷。

八仙桌上的佳肴,依托清代美食家袁枚的《随园食单》烹制,食材讲究,很多菜只放了盐调味,原汁原味,令人喉口留鲜,两颊留香。

我吃得津津有味,欧阳却没怎么动筷子,她很少这样被情绪牵动,一直是个很洒脱随性的人。

之前韩琛和时锦死了,她也只是缓了几天。

“有心事吗?这个老鸭汤很不错,喝点吧。”我为她盛了一小碗汤,关心地问。

欧阳回神,目光慈蔼地看着我,拿起调羹,喝了一口。

“刚才那对母女,是我前夫的现任妻女,那女孩儿,都这么大了。”

听着她平静的话,我差点呛住。

我现在才知道,欧阳是二婚了,她还有个前夫,那个叶安安居然是她前夫的女儿。

看来,她夭折的女儿也是与前夫所生的。

女儿夭折、离婚,原来,强大的欧阳,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欧阳……”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别说是几岁大夭折,我仅仅怀上十几二十天就流掉的孩子,至今想起来,都撕心裂肺……

言语太过苍白,安慰不了的。

“你想安慰我?”她却笑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尝尝这道云林鹅!”

她漂亮又透着几分英气的眉眼恢复神采,我咽下哽塞,拿起公筷,帮她夹起一只鹅腿,“这个鹅一定要尝的,用传统的灶台,三把稻草,闷熟的,原汁原味。”

欧阳恢复了兴致,我也收敛难过,陪她专心地享用美食。

……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叶安安。

她弯腰在洗手台边洗手,透过镜子,看到了我。

我睨了她一眼,走去内间。

“这位姐姐,你知道我和傅哥哥的过往吗?”她跟上了我。

我进了隔断,关上了门,冷冷道:“不想知道。”

“傅哥哥为了我,踢爆前任渣男友的下体,他还为了我,得罪了缅北的军阀势力,差点被乱枪打死。”

叶安安像是听不懂我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听着她的话,我眉心越蹙越紧,她说的这些,不都是傅言深为我做的吗?难不成她也有渣前任,她也被绑去了缅北?

不对,她爷爷可是大佬,比盛家爷爷还牛掰的大人物,轮不着傅言深为她做这些……

叶安安:“他为我,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让我活下来。”

我:“……”

看来,傅言深那天对她说的话,她是完全没听进去。

出去的时候,叶安安还在。

女孩披着黑长直,穿着蓝色毛衣,下半身搭配白色纱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神清澈,倒不像是装出的无辜。

“小妹妹,是你的,我抢不走,你去纠缠傅言深去,好么?”

我洗手的时候,透过镜子,潇洒地劝。

女孩撸起毛衣衣袖,露出她纤细的胳膊,上面青紫了一块,我拧眉,难不成她是想碰瓷我,说我弄伤她的?

“他弄的,我去找他,他差点把我胳膊扭断,说他只爱你一个!他能对我移情别恋,就能这么对你,渣男,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叶安安义愤填膺地说。

我:“……”

她的意思,傅言深以前为她用情至深,现在移情别恋了,是个渣男。

劝我也远离他。

她不会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吧,把傅言深为我做的那些事,当成是为她的?

难道是心脏移植的后遗症?

不会,我之前特意查过,心脏没有记忆功能,做心脏移植的人,不会带有原主的记忆。

那这个叶安安是怎么回事?

“我以后再也不要穿红色了,我本来就不喜欢红色。姐姐,你听我一句劝,我是为了你好,girls help girls!”

叶安安放下衣袖,气鼓鼓地说,还说了句十分有格局的话。

我瞬间觉得她挺可爱,也真不是时夏、时锦那样的心机女。

但她的精神问题属实堪忧。

我没跟她多说什么,找到欧阳,跟她一起收拾,出了会所的大门。

一辆黄色牌照的红旗cA7系,停靠在会所前的停车场,车身长达6.5米,外形威严霸气,据我了解,这款车被称为国车,有价无市,拥有这辆车的人,定是身份显赫的权贵。

这时,戴着白手套穿着黑西装的司机,拉开后座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西装革履披着长风衣,身材高大昂藏,挺拔有力。

他朝着这边走来,面容渐渐清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轮廓立体深邃,线条流畅精致,不见一丝中年男子发福的迹象。

散发一种成熟男子具有的稳重魅力,冷风吹起他的风衣下摆,气场逼人。

他好像正朝着我们走来,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难道是认识欧阳?

欧阳却熟视无睹,牵着我的手,从他身旁,错身而过。

男人身上飘来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是我莫名觉得似曾相识的味道。

我回眸,他也正回首,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旁的欧阳。

“妈妈,是爸爸诶,他来接我们呢!”

从会所门口,传来叶安安那欢快愉悦的声音。

我愣了愣,而后,恍然明白,他就是欧阳的前夫……

回神后,我看着欧阳,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是手心却沁出了冷汗,我手背又湿又冷。

她先上了车。

“乔乔,你怎么不进来?”

“我开车来的啊,晚上有个饭局。”她居然忘记我是自己开车来的了。

我笑着说,又跟她道了别,帮她带上了车门,隔着玻璃挥手告别。

不远处,叶安安一家三口也上了车。

我到了我的红色Jeep边,才发现,后轮的车胎不知什么时候,爆了!

来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停了几小时就瘪了呢?

“怎么了?”

属于傅言深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