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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胄剑戟撞击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响起,风从雅山里这条细长蜿蜒的峡谷吹过,两边密林沙沙作响。

由奇打马上前,靠近土木翰,心有疑虑,“大将,这峡谷地形实在险恶,若是霁国士兵埋伏在此,我军便回不去草原了!”

土木翰斜睨一眼他过分谨小慎微的军师,满不在乎地在马背上摇来晃去,“军师不必忧心,若霁国那些只会享乐的废物能懂得这个战术,我苍玄十万大军便没有今日这样十战九胜的战果。”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更何况我也是确认了这一带完全没有布防,才决定取这条道绕过雅城直奔梓阆州。”

雅城已经是他们心中的天堂了,听说梓阆州比雅城更繁荣十倍,街道宽敞,美人成群,美酒满地,供养着数十万人民,等拿下梓阆州,定要日日去那街上抓美人来享受,让那些自视甚高的霁人匍匐在地上给苍玄儿郎当牛做马。想想都身心舒畅。

“军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到时候本将可以让你先选,哈哈哈哈哈!”

自从苍玄起兵以来,一开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只消五日便攻下姚川、舟曲两城,那声名在外的霁过老将颜世忠,连面都没见上,便卷着铺盖逃命了。

后来又来了个什么驸马将军,传说中在西北立了多少战功风风光光娶了最尊重的公主,奈何啊,那霁国军里有自己人,情报源源不断地往外传,这不,连西南大区的布防都有了,还怕拿不下一个梓阆州吗?就是那京城里最高的那张椅子,总有一天也得是苍玄人去坐。

土木翰骑着马惬意得很,只觉得这仗打得比草原上猎只鹰还轻松。

一阵山风忽地吹过,由奇看着山上摆动的枝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定睛一看又看不出什么,从时辰和行军步速来看,已经有近半的苍玄兵进入了雅山峡谷了。

但愿没有意外……

走着走着,大军前头停了下来,一个小兵快马来报,前方有巨石挡住了山路,需要等清理完才能继续行走。

由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土木翰只摆摆手,让大家就地休息休息,路通了再走。

“不能坐下!都站起来!”由奇吼道,若是敌人埋伏在此,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马,还没等站起来就得都死在这!

“军师何必自己吓自己。本将可也得休息休息了。”

由奇急得满头大汗,这个草包土木翰,仗着自己父亲是苍玄大汗自视甚高,实则毫无领兵之才,十万大军过这么长的峡谷,不下令加快步伐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反而停下来休息!

他不停跑前跑后指挥士兵提高警惕不要放松,命令前方加紧通路,好不容易把堵路的巨石移开,大军才继续往前走。

前后方的兵长打马来报,全军已有八成进入峡谷,先头部队即将到达峡谷出口,已经能看见梓阆州的城门了。

由奇让先头部队领先跑步出谷,尽快让大军通过峡谷到梓阆州外安营扎寨,兵长领命而去。

土木翰在马背上看着军师满头大汗,不屑地嗤道:“这不就要通过了吗?军师何必如此着急。”

他的话音刚落。

两边山上滚下数块巨石,瞬间砸死了几十名士兵,队伍顿时一阵骚乱,手中的刀剑还未聚齐,从山顶如落雨般射出无数长箭,密密麻麻穿透苍玄兵盔甲,苍玄兵惊慌失措,未被巨石挡住的部分士兵慌忙向前奔跑,前方反应不及,被推搡倒下的,被绊倒的,无数人被同袍踩过瞬时成了一滩肉泥,血腥的气味笼罩了整个山谷。

雅城峡谷前方的城门打开,蓄势待发的霁军踩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冲到峡谷出口,堵住了苍玄大军,手起刀落,苍玄的前头部队毫无还手之力,倒在成功的入口。

兵长急转马头奔向中段,还未见到土木翰和由奇,就被不知从何方射来的箭洞穿头颅摔下马去。

苍玄军后方的兵长找到土木翰报告后方军队被埋伏的霁军切断时,土木翰已经身中两箭了。

噩梦还未结束,苍玄兵还在徒劳无功地哭喊抵抗,山上响起巨大的喊杀声,眼前的密林如有神兵降临霎时出现看不出数量的霁军,他们用树枝汁液涂在身上脸上,伪装成山林的一部分,静静地蛰伏,时机一到便亮出刀剑獠牙,向屠戮了无数同胞的苍玄兵杀去。

啊!

此起彼伏的喊声中,苍玄大军的几名副将和兵长把土木翰和由奇围在中间,一边抵抗不停冲上来的霁军,一边焦急地问怎么办。

土木翰已经又气又急,他身上几个血洞正不停往外流血,愤怒和疼痛把他的脑袋烧成浆糊,除了毫无意义的大喊大叫,一点有意义的话都说不出来。

由奇心灰意冷,这条山谷里集结了苍玄最精英的十万人,在他的部署里,他们应该先攻下包围了月余的雅城,从雅城进入梓阆州,夺下梓阆州的粮食和军需,在徐徐图进,一点一点蚕食霁国的西南边线。

可如今,目之所及之处全是苍玄儿郎的尸体,层层叠叠,他们身上流出的血浸湿了泥土。没有人可以走出这条漫长的山谷,没有人……

喊声和询问声还在耳边,渐渐变成脑中的轰鸣,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烧……

噗嗤……一柄长剑插进他的肩背,由奇上身一个耸动,口中喷出了血雾……

“军师!军师!”

他恍恍惚惚,听见无数声音——有副将们着急的喊声,有霁军高喊的“他们在这!”,还有土木翰气急败坏发泄一般地咒骂。

“废物!都是废物!”

山谷的风拂过,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由奇却似乎闻到了草原上被阳光晒过的露水的味道。由奇缓缓闭眼,落入视线中的最后一幕,他终于看到了山上沉肃站立的那个男人,他一身染血盔甲,头脸也被铁皮包裹,只露出目沉如鹰,犀利地看向属于他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