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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虞夫人睁开了眼,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抬眸看向悠然品茗的蛟二,终于被点燃了兴致。

“那倒的确是件要事,只是李公子既有了线索,不去细查,反倒来清欢这儿做甚?”

“自然是来问夫人,嫌犯的身份。”

虞夫人眼眸一凝,眉毛微微抖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蛟二,冷笑一声又问:

“难道李公子昨夜也没睡好么?”她挥手让上前来为她按头的侍女退下,坐直了身子,端起了茶,“清欢若是知道真凶是谁,又何必劳烦巡检司出手?”

“夫人正是因为清楚,才需要借巡检司的手,来除夫人除不得之人。”

虞夫人愣了一瞬,不怒反笑,“哈哈哈,李公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只是公子说的这些,清欢毫无头绪,还请公子莫言浪费时间,快些去查案,也饶清欢半晌好眠吧。”

说着,她招手又让侍女过来,闭上眼让人揉起了太阳穴,只差没遣人送客了。

见她回避问题,蛟二并不意外,看她脸色,也不像在意的。

“那就当是李某唐突吧。”

她轻叹一声,抬起眼来看向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的虞夫人,再度开口,话音仍淡淡的:

“事关此案,我还想向夫人打听一个人。”

“李公子有话便问吧,”虞夫人的声音已有了些困倦,“清欢定知无不言。”

“玉公子。”

蛟二轻飘飘吐出这三个字来,果然让虞夫人身形一僵,睁开眼来。

“玉公子?”

她轻声反问,似是喃喃自语,片刻后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笑道:

“啊,想起来了,清欢确实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

傅家夫人前脚刚回府,还未得空喝上一口热茶,就听得小厮气喘吁吁奔来,口中大喊不好。

“何事如此慌张?”

她极不耐烦地呵斥,神情却并无威严,只有些微的惊惶,“一惊一乍的,真要吓掉我半个魂魄!”

“奶奶,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差,说是巡检司的!”

“我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听闻是巡检司来了人,傅夫人的心紧了一下,又立即自我劝慰,“许是送四房的尸体回府的。”

嘴上这么说了,傅夫人心里却始终不安。此前那年轻副使不是说了需得要两个时辰才可完成隔衣按检吗,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难道刘大人又下了令,连隔衣按检也不必了?

正想着,那通报的小厮又怯怯地开口了:

“夫人,这队官差为首的那个说要即刻搜查府内!”

“搜查?搜查什么?”

慌乱间,傅夫人匆促从椅子上起身,手里的热茶泼了出来,烫得她一缩手,茶盏便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顾不得被烫红的手,傅夫人左右踱起步来,自言自语般喃喃:

“怎么回事,方才刘大人不是说了安排隔衣按检的吗,怎么又派了人来搜查……”

“夫人,眼下如何是好?”

“我傅府在京城里也算得是高门大户,岂是这些小吏想搜便搜的?”傅夫人克制着惊惶,厉声回复,“你去回他,没有刘大人开的搜查令,恕不开门!”

“可是夫人,”小厮面露难色,“那官差里为首的那个,一勒马就把搜查令拿了出来,小的实在拿不定主意,这才只能回来禀告……”

如当头棒喝,傅夫人脚下一软,差些跌跤,幸而身边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大郎在哪?老爷在哪?”

“夫人,大少爷还在香阁里罚跪,老爷一大早出门去了砚厂,还未归返……”

“快,快把少爷放出来,让他从后院马厩旁开的柴门出去!”

“是!”

巡检司此行缉捕队列共二十余人,分为三队,其中两队十人,分别守在两处偏门,一队十余人由副使带队围住正门。

谢慕行骑马列于队首,旁侧一位巡检跃下马来,上前禀告。

“副使大人,这小厮说是回禀,去了半天了,还迟迟不肯开门,恐生变数。”

不必他提醒谢慕行也察觉到了不妙。

“只能硬闯了。”他凝起眉目,自马上举起一手,沉声发号施令:

“撞开此门!”

“是!”

身后一众巡检得令,立即下马列队,气势汹汹冲上傅宅门庭,协力冲撞起那厚重的梨木大门,只五六次,便冲断了门闩,撞开了大门。

“搜!”谢慕行翻身下马,抓起佩刀,大步流星跨进门内,“看到大少爷,直接拘起来。其余人等,一并押到堂里候审!”

傅家在玉京城里算得上是望族。三代之前制砚起家,后经数十载经营,终成玉京城里最大的文房用具商户,其生意不止于街市零售,更是给朝廷各处府衙供货的最大源头。就连百官上书所用的奏折,圣上批红所用的朱砂,也是从他傅家的纸厂墨厂里出的。

如此一来,傅家的财力雄厚,府内也自然装潢富丽,庭院深深。谢慕行指挥着十余名巡检细搜,竟花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府内所有人聚齐,押在了正堂外的庭院里。

“副使大人,除了傅家家主傅云台,和公子傅贤,其余人都齐了。”

“公子竟没找到?”

“回大人,属下带人搜遍了,并未见其踪影。”

“两处侧门可有异动?”

“侧门看守的弟兄并未报告,应是没有的。”

奇了。谢慕行心中冷笑,这位给庶母守灵的仁孝公子,此时却偏偏不在。

“傅夫人,”他眉头一蹙,斜眼瞥向庭中羁押的众人,为首的那位,便是不久前在巡检司议事堂与之交谈过的,傅家主母,傅夫人,“公子此刻身在何处,还请不吝告知。”

“贤儿,贤儿今日一早外出了。”傅夫人答得牵强,话音都有些颤抖。

她身后站了两位衣饰华丽的妇人,听到此番说辞,不禁相视,面上神情十分不自然。

谢慕行将这三人的反应收于目中,眼神却一瞬不瞬,紧盯着傅夫人稍显苍白的脸。

“哦?”他背着手踱到傅夫人面前,“此时不过辰时刚过,公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既无公务,也非书院学生,此时不在家中,会去哪呢?”

“这,妾身不知。”傅夫人咬死了不知道,又似乎不知从何处得了勇气,抬头直视谢慕行,反问道:

“我家四妹遗体遭窃一案还未了结,巡检司此时不去追查盗尸嫌犯,倒来我府上无故搜查,副使大人,这是什么道理?”

“夫人何必明知故问。”谢慕行叹气,“四夫人的死因,我们已查明了,并非你们报案时所说的病故。值得夫人亲自出面赴巡检司去求刘大人也要保下的,除了令郎,在下实在想不出别的人选了。”

“你,你们巡检司竟出尔反尔!”

“夫人暂且息怒,省省力气吧。一会去了牢里,接受审问是要花大力气的。”谢慕行不愿与之多言,转过脸来,低声吩咐身旁巡检:

“傅家公子年纪尚幼,无甚心机城府,必不会提前逃离躲避,而今日我们来的突然,想来他们也没时间逃太远。派人去宅院外仔细搜索,见到年纪样貌相仿的,通通带来。”

“是!”

手下人得令,正转身要往门口去,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

谢慕行疑惑地转过脸来,只见两位负责看管侧门的弟兄,押了一名高壮男子进门。那男子一身粗服,面薄骨起,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开口却是一把少年嗓音: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谢慕行还未来得及分辨,就听得身后一串惊呼,忙回头来看,傅夫人竟晕厥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