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朱曦陪着乔婉娩原地调整呼吸,乔婉娩依偎在她身上,轻声喘气。

“乔女侠,我见你手上的镯子很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乔婉娩在自己受伤之后第一时间关心的是手镯有没有事,她是万分珍视这翠玉手镯了。朱曦刚刚也瞅了一眼,玉镯上雕画的是一只青鸾。

朱曦印象里也有类似的花纹,而且还是近期才见过的,只是未放心上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出于好奇,她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当事人。

乔婉娩不好意思地说道:“阿阳姑娘应该是见过紫矜的破军吧。紫矜护我心切,之前对姑娘多有得罪。”

朱曦看到怀中女子微抿的嘴角和通红的耳朵。

“我见乔女侠很是珍视这玉镯,肖大侠是你很珍惜的人吧。”

乔婉娩的十年,是肖紫衿默默陪伴的十年,肖紫衿人品怎样朱曦暂不做评论,他对乔婉娩倒是真真切切,不离不弃了。

怀中之人点点头,却再未说什么。

地道内暂时只剩下她们两人,除了呼吸声,四周一片寂静。

“乔美人,好些了吗,我们先动身吧,此处空气不佳,你先将面巾戴上吧。”朱曦在找乔婉娩前就准备好了面巾,可惜口罩放在车上,没时间去取了。

乔婉娩戴上后,朱曦搀着乔婉娩缓缓朝剑室出口走去。

手电的光芒将地道两边照亮,细细的粉尘随着地道的微风飘扬空中,两人亦步亦趋地前行。

乔婉娩的呼吸渐重,手渐渐抚上胸膛。

朱曦见状,放开搀扶着乔婉娩的手臂,让她靠墙站好,缓缓蹲在她面前。

“阿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乔美人不必介怀,你这身形我还是背得动的,绝对不会摔了你。这地方你不宜久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为妙。”朱曦把手中的手电塞到乔婉娩手中,“拿好,照明工作就交给你啦!快点上来出发了!”

乔婉娩柔软的身躯贴到她的背上,朱曦用力就将她背起:“乔美人,靠在我肩上就好了,我们同为女子,不用害羞。”

乔婉娩的呼吸渐渐靠近,她将头埋到朱曦颈窝,做起了鸵鸟美人。

两个女子缓慢在地道内前行,朱曦脸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乔婉娩用衣袖为朱曦擦拭着脸上的汗珠,说:“阿阳,你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自己走。”

“阿娩,快到了。我还能坚持。”

此时,地道内传来急促脚步声。

“阿阳!”“阿娩!”

肖紫衿急奔而来,方多病、李莲花紧随其后,笛大盟主还是万年不动的双手抱胸漫步而来。

乔婉娩拍拍朱曦的肩,示意可以将她放下。

肖紫衿一个箭步握住乔婉娩的双手,朱曦被他猛地一撞差点摔倒。

“阿阳!”*2

“朱姐姐!”

李莲花慌忙之下使出婆娑步,扶住了即将摔倒的朱曦。

乔婉娩挣脱了肖紫衿的手:“阿阳你没事吧。”

一双美目上下扫了一圈,见朱曦没事才卸下一口气。

“紫矜莽撞,我替他道歉。”乔婉娩满脸歉意。

朱曦手臂搭在李莲花肩头,低垂着脑袋,摆摆手:“和阿娩你没关系,肖大侠寻你心切我能理解,就是差点脑袋开花,吓到我了。”

朱曦喘着粗气,说着从李莲花那里学来的茶言茶语。

乔婉娩推推肖紫衿,肖紫衿只得拱手道歉:“朱姑娘,是我莽撞,多谢姑娘替我救出阿娩。”

肖紫衿这个“替”字用的很妙,好像乔婉娩就是他的私有物一般。

“谢倒是不必了,我和阿娩一见如故,再说就算是素昧平生,也可以拔刀相助。肖大侠说‘替’就……”

方多病本就看肖紫衿不顺眼,从小成长的环境让他对女性一向尊重,对于一个江湖女侠用上“替”这个字,在方小宝看来是对乔女侠的不尊重,他的好姐姐简直就是他的嘴替,解气。

一向表情匮乏的笛飞声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乔婉娩都听出了朱曦的话外之音,美人娇嗔地看了眼朱曦,抬手点点她鼻尖,却并未帮助肖紫衿解释。

地道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

肖紫衿有些下不了台。

朱曦可没工夫看肖紫衿是何表情,作何感想,她向方小宝招手:“小宝,快扶着你姐姐出去。”

方多病摇着尾巴上前扶住姐姐就要离开,就见到李莲花拉着朱曦的小指,委屈巴巴。

朱曦好气又好笑,点点李莲花的眉心,说道:“好花花别皱眉,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借着手电的光都能看到李莲花现在是血色全无,看样子刚才急切之下和笛盟主打了一架。

路过笛飞声身边时,朱曦停下脚步:“阿飞,花花就交给你了。你妹夫现在可经不起折腾。”说罢还拍拍笛飞声的肩。

其余人都出了地道,只留下笛飞声和李莲花二人。

“你这新欢和旧爱还挺和谐相处啊。”笛飞声嘲笑。

乔婉娩起初可是喊朱曦“阿阳姑娘”的,现在“阿阳”都叫上了,刚刚朱曦下肖紫衿面子乔婉娩都没出口相助,女人的友谊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李莲花摸着鼻子苦笑:“阿阳一向很受姑娘喜爱。”

笛飞声“呵”了一声:“看样子你才是旧爱啊。”

“走吧,笛大哥。”李莲花不要脸地叫出口了!

笛飞声一个闪身拦在李莲花面前:“我是不是听错了,大名鼎鼎的李相夷居然叫我大哥。”

李莲花左瞧瞧,右看看,一脸茫然:“哪来的李相夷,我李莲花才是你妹夫。”

李莲花听见朱曦和笛飞声的对话,既然媳妇儿都承认这个大哥了,那李莲花当然认了~再说笛飞声虽然现在中了修罗草,但是保护朱曦还是不在话下的,为人也算光明磊落,这声大哥叫了不亏啊。

“李相夷,这十年功力不见长,脸皮倒是愈发厚了。”

笛飞声都没眼看了,转身就准备出地道。

走了几步,李莲花没跟上,他只得停下,回头拎起李莲花的衣襟:“走,好妹夫。”

李莲花扑腾了几下:“快放下,对你妹夫你就这个态度。”

“呵。”

笛飞声将李莲花送到门口,屋内已经燃起了灯火,朱曦刚刚并未回自己房间而是在李莲花房内等他。

李莲花看向笛飞声:“多谢笛大盟主,你也可以去歇息了。”

笛飞声探究看着他:“你这是想打发我吧。”

“知道想打发你,你就自觉点!”李莲花白了眼笛飞声,推门进入。

笛飞声丝毫没有电灯泡的自觉,跟着进了门。

朱曦坐在八仙桌边,喝着茶,见两人进门,抬眼浅笑:“回来了?”

笛飞声取下身后的长刀放在桌上,大马金刀的坐下,朱曦递上一杯茶,他一饮而尽。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笛飞声毫不避讳地直接问朱曦。

“他中了碧茶之毒,这毒还是阿飞手下研制的吧?”朱曦将放在一边的火盆端过来,放在李莲花身边,“他现在不能妄用内力,碧茶之毒目前可全靠扬州慢压制。”

笛飞声看着正在拨弄朱曦手指的李莲花:“能治吗?”

“暂时还没有全解之法,不过确有一事想请阿飞帮忙。”朱曦想利用金鸳盟的力量集齐九花玉露丸所需的九种花,“还请大哥帮忙找齐这九种花。”

笛飞声看了眼单子:“对他恢复有用?”

“有用。”

笛飞声拿起单子就放在怀里,他是铁了心的要治好李莲花,再和他比一场。

李莲花和朱曦都没告诉他,当年东海一战李相夷输他半招,是因为碧茶之毒。

见李莲花现在已经无碍,朱曦就回了自己的客房,至于两个大男人在交流什么,她并不感兴趣。

朱曦正在铺床,门忽外然传来轻轻敲门声,乔婉娩的声音在外缓缓响起。

“阿阳还未歇息吗?不知是否方便……”

朱曦:“阿娩,请进吧。”

乔婉娩进来后,迟疑地看向屋内的朱曦。

“阿娩。”朱曦起身给乔婉娩沏了杯茶,“你身子好些了?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乔婉娩盯着朱曦的脸久久不出声,朱曦不解看着她。

“怎么了,阿娩。”

乔婉娩掩饰地喝了口水,指尖不安地在杯口摩挲,扇子般的睫毛颤动着,沉默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阿阳和李神医……阿阳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李神医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

朱曦拖过椅子坐到乔婉娩身边,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塞到嘴里,还剥了一颗送到乔婉娩嘴边,含糊地说:“阿娩尝尝这奶糖,花花啊,他是我男朋友,按你们这儿的话讲,是叫相好么?”

“相好?”乔婉娩微微低头,眼神低落,就着朱曦的手吃下奶糖,甜甜的奶香在她嘴里蔓延,让她忍不住眯了眼,“我的那位故人也爱吃糖。”

朱曦直起身子,笑道:“是李相夷吧。”

乔婉娩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相夷最爱吃糖了,他有个小兜,是专门放糖果的。”

不知为何,乔婉娩很想和朱曦倾诉这一些。

“小宝年幼时见过李相夷偷偷吃糖,那天在百川院大堂,他说的,对了,小宝就是方多病。”夜里反正也只有他和乔美人两人,朱曦解开发绳,放松一下紧绷的头皮,“阿娩不介意吧,我不擅长挽发,每天也就这么束起来,再多的我可不回了。”

乔婉娩抿嘴轻笑:“改日我教你。”

“所以,阿阳,李神医是否就是相夷,我那日瞧见……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感情的。我只是想知道相夷是不是还活着。”乔婉娩眼里泛着泪光,却又带着希冀。

朱曦倾身将手指抵在乔婉娩的粉唇上,说:“阿娩,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问,有些故事不应该由我告诉你。好姑娘别哭,哭了就不美了。”

朱曦轻声叹气,温热的指腹拭去乔婉娩脸上的泪珠,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声音:“把美人惹哭可是我的罪过了。”

乔婉娩:“阿阳若是为男子,那必定是个风流浪子。”

簌簌的泪珠还是不停从乔婉娩脸颊坠落。

“阿娩,你自己去问他吧,十年,很煎熬吧。”朱曦抱住落泪的女子,因为愧疚,乔婉娩找了李莲花十年。女子在封建社会,即使江湖民风开放,可那又如何,她把最美好的十年都用在谴责自己身上了,至今都不敢握住近在咫尺的幸福。

李莲花希望乔婉娩忘记李相夷从而获得幸福,但是他没有料到乔婉娩也正是因为李相夷的不知生死才不敢拥抱未来。

乔婉娩欠李相夷一句对不起,李莲花何尝不是欠她一句抱歉呢。

朱曦不是圣母,她没有办法毫无芥蒂接受还留有过去的李莲花,没有和乔婉娩道别的李相夷不是朱曦想要的李莲花。她说过,要让李莲花同李相夷道别,她不在意对方作为李相夷的过去,但是李莲花的未来和过去只能是朱曦一个人的。

踏雪折梅,红绸舞剑,这些年少轻狂的浪漫是独属于乔婉娩的,朱曦爱的是“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能为萝卜冒头儿欢呼雀跃的李莲花。

“阿阳,我可以吗?”乔婉娩离开朱曦的怀抱,神情忐忑,在纠结之间,她的手摸上腕间的翠玉手镯。

朱曦笑了起来,眉梢舒展开来,点漆般的眸子流光溢彩:“阿娩,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她点点乔婉娩落在镯子上的手。

乔婉娩怔怔看着翠玉手镯,忽的,也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弯着,梨涡深陷。

“阿阳你说的对,我已经有答案了。我等的太久了,十年,紫矜一直都在我身边,其实我只要转身就能看到他。”乔婉娩顿了顿又说,“那时候的相夷太耀眼了,他就像太阳一样,可是人怎么能够一直直视太阳呢。我退缩了,我追赶的太累了。紫矜他很好,他对我很好。”

乔婉娩继续说:“李神医那天落到高台的时候,他的眉眼就和相夷极像,他的小动作也是,在尴尬的时候会摸鼻子,反手持剑的时候会轻点食指。最重要的,那晚,地道,他用了婆娑步,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人会婆娑步。”

乔婉娩亮晶晶的双眼盯着朱曦:“阿阳谢谢你,相夷活着就好,至于故事,我希望你和他一同说给我听,阿阳,祝你和李神医幸福,我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朱曦低下头将额头抵上乔婉娩的:“好阿娩,我们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