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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的变故,让离阳众臣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离开皇宫后,他们并未像往常一样,约上同僚好友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对视交流的心情都没有,或是坐上自家的马车,或是走入幽静的小巷,没有一丝犹豫,直奔家中而去。

数千人的队伍,竟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和辘辘的车轮声。

陈望还沉浸在刚才的变故中,低头沉思不语,凭借着本能向家中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一阵心头的莫名悸动,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街对面,瞬间僵在原地。

一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正站在街对面。

陈望懵了。

往日才思敏捷的大脑,此刻迟钝像只缓缓爬坡的蜗牛。

那副出口成章的口舌不停开合,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曹红豆的衣领已经被泪水浸透,但笑容却越发灿烂。

“陈郎?”

陈望猛地回过神,跌跌撞撞得跑到曹红豆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笨拙的戳在了曹红豆脸上。

湿漉漉的,软乎乎的。

不是假的。

曹红豆破涕为笑,声音中多了几分得偿所愿的释然,再次轻声道。

“陈郎。”

“诶。”陈望结结巴巴的回应了一句,嘴唇颤抖道。

“我在......”

在两人不远处。

温华紧紧抱着新得的古剑霸秀,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人,“算是便宜这臭小子,多好的姑娘啊,小爷我怎么就遇不到。

大舅哥,自家养的白菜终于被人拱走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曹磊朝温华翻了个白眼,再看向两人时,不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暖意,“算这小子有良心。

他要敢不认我妹子,老子今天不把他屎打出来,都算他夹得紧!”

站在两人身旁的轩辕青锋,随手将一具已经吸干的赵勾尸体扔在地上,淡淡道:“听说这陈望已经成了天子近臣。

如果他的才华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出众,那接下来等他的,应该就是天子赐婚了。”

话音刚落,两道愤怒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我说轩辕青锋,你能不能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自己混得差,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么?

你现在这样,和大喜日子吹丧乐有什么区别?

你放在我们村,连村头的老瘸子都相不中你。”

轩辕青锋神色一凛,五指间微微飘荡起紫黑色的气息。

“干嘛,想打架啊!”温华将霸秀横在身前,紧张道:“我劝你打消这份心思。

当心我当家的回来揍你!”

“我只是说实话罢了。”轩辕青锋扫了眼双拳紧握的曹磊,无所谓道:“不把人绑在一条船上。

怎么放心让他平步青云?

天才虽好,终不及自己人用起来放心。

就算是张巨鹿,当年也在老首辅手下沉寂了十几年。

你陈望才华再高,还能高过那离阳缝补匠么?”

曹磊听得似懂非懂,再看向陈望时,眼中已经多了几分不安。

他刚想上前,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只听温华没好气道。

“少听这娘们胡咧咧。

人家正你侬我侬,你上去泼一盆凉水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你就算不相信陈望,还不相信你妹子的眼光么?

再不济,小爷我给你兜底。”

温华用剑柄拍了拍胸脯,一副急公好义的模样,“那小子要真敢见异思迁,小爷我保证让他当太监!”

曹磊用力拽了拽手,发现纹丝不动后,只能放弃,看着自己的妹妹和陈望,眼神越发深沉。

......

数日后,太安城重新恢复了平静。

而城中的民众脱离惊慌后,便恢复了八卦的本性,将三日前那场惊变传得惊天地泣鬼神。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江湖客,为了博名声,竟称自己当时就站在皇城中,亲眼目睹了那几位武评高手的英姿。

他还将离阳皇室描绘的极为不堪,说皇帝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朝中所有重臣都只知道跪在地上磕头。

顾剑棠被打得半死,张巨鹿被曹长卿扇了两个大嘴巴,荣登胭脂榜的西楚公主...现在应该是西楚女帝,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他的不凡,对他暗送秋波。

这等一听就很假的言论,反而更讨百姓的欢心,就像一阵风,吹进了太安城中的千家万户。

而当赵勾找上门时,那名江湖客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而那道流言却越传越广,哪怕赵勾为此手段尽出,依旧控制不住,很快便覆盖了半个离阳。

“砰!”

皇宫一处庭院中。

赵稚将官窑新烧出的精瓷茶盏扫落在地,也不看身边战战兢兢的赵勾头目,冷声道:“这点小事做不好,留你们何用?!”

那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立马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赵稚深吸了口气,烦躁得挥手遣散了众人,扭头对身边的近侍问道:“陛下休养好了么?”

“回皇后,陛下这段时间谁也不见。”

赵稚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元师呢?”

近侍摇摇头,为难道:“元师傅不知道去哪了,我去请了好几次,连人都没见到。”

赵稚强忍住心中的火气,冷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近侍暗中松了口气,刚想离开,却听见赵稚又说道:“等等。

你去把武儿和篆儿找来。

我有事要和他们说。”

半炷香后。

赵武和赵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兄弟俩都看见了地上无人敢动的碎瓷片,对视一眼后默默行礼,接着恭敬道:“母后急召儿臣,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最近有没有去看过你父皇?”

赵篆一怔,旋即苦笑道:“父皇谁也不见,儿臣去了数次都被赶回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赵稚闻言,眉眼间的阴郁越发浓重,她轻轻敲着桌案,沉默半晌后道:“如果陛下要换太子,你会怎么想?”

赵篆心头一紧,看了眼面色诧异的赵武,轻吸了口气,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平静道:“父皇乃是九五之尊。

他立谁当太子,岂是儿臣能质疑干涉的。

若是父皇觉得儿臣不称职,要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儿臣一定心甘情愿辅佐新君,绝不心生怨怼。

儿臣只希望母后和父皇保重身体,儿臣还想多孝敬您两位几年。

对儿臣来说,亲情,远比太子之位更重要。”

说罢,他看向赵武,微笑道:“大哥,若是你当太子,还请给我封个清闲的差事。

你知道我的,人懒,不想太过操劳。”

“不行啊!”赵武一脸懵,下意识道:“我当什么太子。

我只会打仗,治不了国的。

母后,这太子还是要四弟来当吧。

反正我只服他,其他谁来我都不服!”

赵稚听着两个儿子的解释,眼神却越发深邃,良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记得。

见了陛下,该怎么说,你们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