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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手朝看去,

呵,

萧玉书刚收回去的笑容再次绽开,俨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只见手的主人低头垂眸,抿着嘴,神情崛强又黯然,虽然拽得萧玉书死死的,但就是没抬头看一眼。

呦?

萧玉书舌头饶头趣味的顶了顶腮,然后转头抬头欲接着走。

还刻意用了些劲,

不过他仍旧是纹丝未动。

时望轩手劲儿在短短这些天可谓是突飞猛进,拽的萧玉书愣是半步都没走出去。

几番尝试无果后,

萧玉书认栽般长舒一口气道:“行,我又不想走了,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带你点宝贝走,哼。”

他说完,转身又朝桌边走了回去。

这下时望轩拧巴的手总算是愿意松开,他紧绷的心里也松泛了些。

岂料下一秒,

萧玉书却突然调转方向,从桌子的另一边快速绕了半圈,然后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闪出了屋里。

时望轩只来得及反应眼中那一道残影,随后被这一幕惊得“哎”了一声,顿时顾不上自己还在怄气,也跟着大步追了出去。

“你跑什么?”

回头瞅见时望轩顶着大惊失色的脸追了出来,跟在自己后面跑,萧玉书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依然闷头狂跑。

臭小子,

今天我非得治治你这个死鸭子嘴硬的拧巴劲儿。

于是夕阳初落的暗色竹林中,两人踏着雪,在折云峰顶上一追一跑。

跑的萧玉书身心痛快,

跑的时望轩惊慌失措。

“你、你不是说不走吗?”他在后面被萧玉书勾着鼻子绕着峰顶跑了好几大圈,哪怕是时望轩已经筑基,但也耐不住萧玉书这样耍,于是喘着粗气喊道:“喂!你停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了夜色深沉,周身四处,唯剩头顶那轮弯月,淅淅沥沥洒下来的星点白光,落在时望轩身上,像是照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漂亮的很。

就是那轻蹙的眉和喘气的唇放在这样安谧的夜色中属实不大妥当。

萧玉书跑的时候故意压着劲儿,将两人的距离控制在不远也不近、说话要靠喊才能听见的良好范围。

因此他站住脚回身故意装傻道:“我说了吗?”

月光很亮,雪花很白,但都不如眼前人的双眼,远着看,就像净水洗过一般,那样干净,那样漂亮,还闪着灵气的光。

时望轩被这样的光晃了下眼,怔愣几息后,他才乍然道:“你说了!”

“喔?那可能说了,”萧玉书双眼一转,动了动他的玉立长身。

时望轩只见面前远处的这人,侧脸迎着柔和的月光,薄唇一动。

熟悉的揶揄声打着弯儿,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但是我可以反悔啊。”

萧玉书的笑声在峰顶随风飘散开,沾着雪的冷气,却让时望轩心中平白生出几分躁来。

大抵是跑太快太远了,热的慌。

他想。

“谁让你反悔了?”

萧玉书听着身后少年急躁的回话,笑的更加肆意张扬:“少说废话了,你明明就不想让我走,你还嘴硬。”

没等时望轩匆忙瞎扯什么话来反驳,萧玉书接下来的声音又飘到了他面前:“追吧,追不上我,我可就真的跑了。”

“再~也~不~会~来~喽~”

这声音随着萧玉书的奔跑,越来越远,越来越轻飘。

“喂!你别......”时望轩本想让他别得意,却不料对方真的说到做到,竟真的又迈开大长腿跑了起来。

时望轩满腔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之下,嘴再也硬不起来了,只能憋着一口气选择接着追。

罢了,

他都筑基了,

围着折云峰峰顶多跑几圈又能怎样?

夜间凉风呼呼的在脸颊上拍着,一阵接一阵,很冷,但冷难入心。

直到萧玉书觉得身后的少年脚步开始有了疲累的钝感,而自己也再没了过多的力气闹腾,索性便松泛了脚步,静等身后人追上来。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三,二,一,

“唰!”

萧玉书被时望轩从后面一个猛冲给撞的身体一个剧烈跌撞,然后两人失了力气的身体双双倒在了地上,躺着,喘息着。

妈的,

累死他了。

果然三公里专治各种不爽,五公里治愈各种忧伤,十公里跑完一趟心里全是坦荡和善良。

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竹林中此起彼伏,在风声中渐渐消弱。

“呼......追上了。”时望轩缓过身体的酸软,说出了呼吸平稳后的第一句。

“嗯。”

因着一天的训练,再加上方才的猛跑一气,现在萧玉书的声音可谓是不加丝毫掩饰的疲惫,他从鼻间懒洋洋发出一个音,算是应道。

不知道为何,

这一声叫时望轩很不舒服。

但具体哪里不舒服他也不知道,因此时望轩只能伸手扯了下衣领,让里面的闷热被凉意贯彻,汗浸湿了衣服,有些难受,他不由得伸手抹了把。

可还是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痒,

但痒不在身,

因此他摸不到。

“赖皮鬼。”百般不爽下,时望轩看着面前那轮乌云间若隐若现的月,发出内心由衷的评价。

“嗯。”然而萧玉书似乎是累极了,应的这一声比刚才那声还低,还沉。

时望轩又开始觉得痒痒了,挠又挠不到地方,因此心里麻麻的十分难受。

偏偏身边人此刻还闭上了眼睛假寐,时望轩侧头,只能看到萧玉书面具挡不住的眼睛上,那浓密挺翘的睫毛,在月光上一闪一闪,像极了黑白蝴蝶的翅膀。

再往下,

是微张着呼气的双唇,红的过分,像女人的丹蔻一样......

瞎扯,

时望轩猛地正回头,心道自己也是跑傻了,哪有把男人的嘴往女人染指甲用的丹蔻上想的,

娘死了。

可一想到被说娘的人是黑面,他又忍不住,忽的轻笑出了声。

这一声来的突然,萧玉书累极了的双眼睁开了条缝儿。

他实在是疑惑时望轩怎么能在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长跑后还有力气笑出声。

“哎,”萧玉书有气无力道,“笑什么呢?”

时望轩本想回答他,但是一想到这样可能会把人气跑,虽然概率很小,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追一趟,因此便晃了下头,道:“没什么。”

“没什咳咳.....”

真是太尴尬了,萧玉书本想咽个口水问他是不是没想什么好事,但不幸自己已经累的连喉咙的掌控权都摇摇欲坠,一口唾沫下去,将自己成功呛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这感觉属实难受,萧玉书不由得坐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膛缓解。

时望轩见他这样,也坐起了身,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问道:“怎么了?”

萧玉书头不抬:“口水......咳咳......呛到了。”

“噗呲。”头一次见黑面的窘态,时望轩下意识低笑出了声,道:“活该。”

“什么?”萧玉书回头看他,给了这小子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