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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我在人间那几年 > 第126章 嫁和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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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吗?”又过了一会儿,萧翎出声问道,完全当作没有听见邢渊说的那句话。

“大丫头说人已经到了,估摸着已经送到房间了。”楚昭昀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萧翎问的是路舟雪,传来侍女问了几句后回答道。

“是么。”萧翎扯了扯嘴角,像是知道些什么,转眸目光沉沉地盯着楚昭昀看了片刻,忽然笑起来,“罢了,本该如此的,谁不是傻子,何至于在同一个坑摔两次呢?”

萧翎神神叨叨地说完,忽然从座位上起身,急匆匆地朝殿外走去,莫名其妙的行为看的邢渊一头雾水,他在萧翎即将踏出殿门前拦住了他道:“鬼王这是去哪?”

“让开。”萧翎冷冷道,这是他们四人聚在一起后,他第一次正眼看邢渊,面对他的怒意,邢渊不以为意,反而嬉笑道:“鬼王何必这么着急,难道有什么事是不能我们大家一起商讨的?”

“我再说一次,让开!”萧翎说着,手心里凝起一团鬼气朝邢渊的胸膛轰了过去,正对心口,没有丝毫留手,见二人忽然打起来,戚南阔作壁上观,瑶光却是眉心一跳。

萧翎那一招并未伤到邢渊分毫,几百年来,他背负的罪孽太多,早已为天道所不容,力量一削再削,不及鼎盛时期的万分之一,手里的攻势轻松就被邢渊化解。

邢渊钳制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几乎枯瘦如柴,没有任何力量可言,见他如此孱弱,魔君亦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了毫无遮掩的蔑笑:“鬼王这般柔弱,屁股底下的位置,当真做得稳当么?”

“狂妄。”萧翎冷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又要出招,不出所料又在半空被邢渊截住。

“若是美人在怀,本座便是狂妄了,鬼王又当如何?”魔尊钳制住萧翎的双手,把人往怀里一带,游刃有余地在他耳边调笑,“当心啊,鬼王生得这样貌美,本座都不舍得对你动手了。”

“别闹了。”眼看着邢渊要把萧翎惹恼了,瑶光终于看不过眼地开口制止,她猜想萧翎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略微一想他方才的话,转而看向楚昭昀道,“你去把人带上来。”

虽说有断肠蛊和鬼蜮在,料想路舟雪翻不出什么浪花,但不知为何,素来胸有成竹的瑶光,今晚也隐隐有种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不安感,干脆也放弃了原本慢慢消磨路舟雪心气的打算。

还是先把人带来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好,路舟雪再如何厉害,中了断肠蛊,还不是只有乖乖听话的命?再不济,瑶光眸中冷意一闪而逝,不还有孔雀那丫头可以利用么?

几个人算不上密谋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躲在暗处偷听的三人耳中,萧风灼瞧着同邢渊起了争执的萧翎,忍不住落进下石道:“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边同他们稍微有些交道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萧风灼没有点名道姓,路舟雪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纵然他大不如前,也莫轻视了,那奇怪的铜镜是他的东西,如今他这般举止怪异,想来也是知道什么的。”

清和没注意听他俩人在说什么,她沉思片刻忽然对路舟雪道:“岁杪,听他们所言,现在应该是要找你,找到阵眼还需要花上些功夫,若是提前打草惊蛇,之后行事会多有不便。”

“我明白,一会儿我去原定备好的婚房待着,等他们来找我,我同他们周旋,你们只管安心找阵眼。”路舟雪很快说道。

“上次我们也没有一直待在婚房,一定要回去吗?”萧风灼有些不乐意,上次他找到路舟雪时,后者腹大如球,很是吃了一番断肠蛊的苦头,这次虽说不会有什么意外,可就怕万一。

“阿灼,别担心,我总不至于一个坑摔两次。”路舟雪知晓萧风灼的担忧,他安抚地拍了拍后者的头,“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我送你过去。”萧风灼还是不太高兴,但到底没继续反对。

“那我先去寻阵眼,若是顺利解决,我会以青鸟为号,届时直接动手,用武力从此地离开。”清和说完,看向路舟雪,郑重道,“岁杪,今时不同往日,一定保重自己。”

如今路舟雪不是神,相比她和萧风灼,更容易受到伤害。

“嗯,会的,谢谢你,辛苦你了。”路舟雪道。

“分内之事,不谈辛苦。”清和点点头,身形很快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风灼则按照上回的记忆把路舟雪送回新房,后者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坐下,片刻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萧风灼:“阿灼,我没有盖头。”

萧风灼正抱臂靠着门框,自己跟自己闹别扭呢,闻言一愣,一想到他都没得掀的红盖头,到头来便宜了楚昭昀那个蠢货,萧风灼更不高兴了,轻哼一声道:“你原先的盖头呢?”

“……被恶鬼舔了,就丢了。”路舟雪说道。

“那确实不能要了。”萧风灼说道,别扭归别扭,到底还是从纳戒里扯出来一张红布,随手撕了一尺见方的一块往路舟雪头上盖了下去,“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找不来正儿八经的红盖头,棉棉将就下,嗯?”

骤然遮盖下来的红布触感温凉,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路舟雪不禁好奇:“这你从哪弄来的?”

“这个呀,当年我及冠时君——父亲给的礼物。”萧风灼随口解释道,“留着吃了许多年灰,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既是长辈给的礼物,怎可这般随意……”路舟雪急忙就想把头上的布扯下来。

“本不是什么要紧之物。”萧风灼按住了路舟雪的手,语气仍旧温和,只是后者看不见的地方,眼底一片冷淡,“这东西他也不过是随随便便地给,我随随便便地接,至于是撕了玩儿还是扯了做衣衫,其实无所谓。”

路舟雪闻言,慢慢地放下手,他忽然觉得,萧风灼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他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执拗地拉扯着他,让他整个人显示出一种矛盾的洒脱来。

“棉棉。”萧风灼忽然掀开盖头,弯着腰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等事情了了,我们认认真真地成一次亲,好不好?”

“认认真真地成一次,那不认真的,你要成几次?”路舟雪第一次在萧风灼身上感受到了悲意,莫名地,他想让他开心一点,所以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果不其然,萧风灼一瞬间就笑起来了,潋滟的眼眸带着笑意动人至极,他凑上来在路舟雪唇边亲了一口,而后轻哼道:“你明明就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知道什么?”路舟雪抬眸看人,眼神同样温柔,“知道你想嫁我,知道你早就图谋不轨,还是知道我爱你?”

路舟雪吐字很清晰,声音也很好听,一个字一个字地,被扯断的珠子,跌跌撞撞地落在萧风灼心上,然后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他扯了扯路舟雪头上的红盖头,说:“棉棉,今天分明是你嫁我。”

他说完顿了顿,不等路舟雪回答,他又道:“那下次,认认真真的,你来娶我,好不好?”

……

萧翎跟着楚昭昀一路来到了婚房,随行的还有瑶光和邢渊,戚南阔留在宴席上镇场,他瞧着楚昭昀打开房门进去了,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房门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才吵着闹着要过来看人,现在怎么又畏畏缩缩的了?”邢渊瞧不上萧翎瞻前顾后的模样,此时不免改口嘲讽,可瞧着萧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少有的又没有继续奚落了。

他瞧着鬼王那种消瘦却依然温和美丽的脸,心中暗道果然是红粉骷髅,一边就撇过脸去。

萧翎此时脑子里一片杂乱,根本没心思去听邢渊都说了些什么,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一切都和过去没什么分别,路舟雪的肚子因为断肠蛊被撑了起来,鼓鼓囊囊如同怀胎十月,他艰难地在床上坐直身子,因为疼痛“嗬嗬”地喘着粗气。

头上的盖头被扯下,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映入路舟雪眼帘,他并不感到意外地喘了口气,盯着萧翎道:“你——”

他才发出了一个音节,萧翎忽然扑上来掐住了他的咽喉,眼眶发红,带着些许癫狂地问:“轮回鉴你不是拿到了吗?为什么还这样重蹈覆辙?为什么?你是蠢货吗路舟雪?”

萧翎掐得很用力,他似乎情绪失控了,邢渊冲上来都没能把他的手掰开,不由得骂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路舟雪有种喉骨要被生生掐断的错觉,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正要动手反抗的时候,萧翎忽然松了手上的力道,被邢渊一掌震了出去,后背撞上门柱,当即一口逆血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萧翎浑不在意地擦去唇角的血,扶着身边的柱子稳住身形,他对上路舟雪看似惊慌,实则平静的眼睛,心念一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然后他忽然就笑起来:“哈,我就知道,你分明就是回来了。”

邢渊拧着眉头看着萧翎发疯,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神经质的眼睛,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看见我,你一点都不意外,你记得的,你记得的,哈哈哈哈哈哈。”萧翎像是彻底疯了,又像是彻底释怀了什么,他转身大笑着就走进了庭院里,声音从远处传来,疯狂中带着浓郁的悲凉。

“这一回,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这都是命!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翎笑着笑着,忽然跌坐在地上,然后捂脸哭了起来,“是我不想做吗,我不能啊,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他突然抽什么疯?”邢渊问道,虽说他素来看不起萧翎,可突然见对方如此癫狂,还是不免心惊肉跳。

“谁管他?”瑶光脸色难看地说道,她不是邢渊这个蠢货,只看得见萧翎发疯了,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可更吓人,她垂眸看着面前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路舟雪,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空青那丫头呢?”瑶光问邢渊,一点都不在意在路舟雪面前暴露孔雀有什么不妥,在她眼里,路舟雪已是瓮中之鳖,翻不出什么浪去的,已经犯不着刻意隐瞒什么。

再者,瑶光眼中冷光一闪而逝,她可还记着孔雀威胁她的事,还以要挟着分去了近半数的神骨。总不好让那死丫头既得了利益,还能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毕竟神骨能不能复活朱凰,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能见那丫头发现复活不了母亲、又害死对她好的雪凤时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表情,光想想都叫人心情愉悦。

“安排在右厢房让人看着呢。”邢渊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瑶光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但如今事情紧要关头,瑶光又不是好欺负的萧翎,到底没说什么。

“把那丫头带来。”瑶光对身边跟随的侍女说道,又看向邢渊,涂着蔻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路舟雪,“至于他,你带到前厅,跟戚南阔好生看管。”

路舟雪和孔雀已经是貌合神离,但瑶光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敢谋划造神,很是有一番察言观色、观察局势的本事,方才萧翎疯疯癫癫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定然是有所怀疑了。

“你们要对空青做什么?”为免瑶光察觉端倪,路舟雪适时地表现出了一无所知的焦急,“你们不是要神骨么?冲我来就是了,何必牵扯她?”

“朱凰的女儿,你倒是上心。”瑶光瞧着都自顾不暇了还关心孔雀安危的路舟雪,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怜悯,她蹲下来,掐住路舟雪的下颌,冷笑道,“可惜了,她眼里只有她那个短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