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笃牍心道:“你还要不要脸，你这是赤裸裸的勾引我丈母娘啊，偏偏我那丈母娘好像还很开心。你还混一把椅子坐了，我还绑着呢！”
黄笃牍用力挣脱锁链，走上前说道:“那个……教主，我们这番前来，有要事禀告。”
妮雅望着他说道:“住口，你还敢回来？你是真以为我圣蛊教拿你没办法吗？”
咪糯跪下说道:“娘，你就放他们走吧！我都说过了，我不会离开圣蛊教的，你让他们走吧！”
“闭嘴。你想的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陆少辰一瞧这是要吵架了啊，赶忙说道:“教主，我能不能说几句话啊？”
“嗯，陆公子请说。本教主洗耳恭听，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对对对，教主冰雪聪明，用的一点没错，贴切的很！”
“呵呵……你想说什么？要是为了咪糯和那个和尚的事情，就不必开口了，别破坏了我对你的好印象。”
“还请教主屏退左右，在下想单独向妮雅教主汇报。”
“这……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都退下吧！”
殿中之人瞬间退的干干净净，妮雅望着咪糯说道:“你也出去吧！”
黄笃牍大喜，上前拉着咪糯的手走出了殿外，咪糯回头望了妮雅和陆少辰一眼，随着黄笃牍走了出去。
妮雅说道:“陆公子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好听的话，本教主还没有听够！呵呵呵……”
陆少辰左右望了望，发现确实没有人以后，从怀中掏出四个小盒子，递给妮雅说道:“教主，此物奉还贵教。”
妮雅散去慵懒的神情，坐直了身子，盯着陆少辰说道:“你也是渊王派来的人？”
陆少辰一愣，说道:“教主原来你有所防备，我还以为你一无所知呢！”
妮雅正色道:“哼！原来陆公子是渊王的人，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回吧！”
眼见妮雅下了逐客令，陆少辰赶忙说道:“教主且慢，看在在下将这四圣物归原主的份上，能否让在下把话说完？”
妮雅冷着脸:“你说吧。”
“在下不是渊王的门下，而是朝廷的内庭供奉，今日前来也是无意中撞见了贵教有人与渊王偷偷勾结，想要谋朝篡位，这才来提醒妮雅教主的。”
妮雅松了口气，说道:“原来你是朝廷的人，这就难怪了！不过，好意我心领了，我圣蛊教不参与谋取天下之事。”
“教主，这谋朝篡位的不光是崇宁朝的皇位，而且还有您的教主之位啊！这四圣就是凭证，咦……”
陆少辰一时间好似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
耳听妮雅笑道:“你反应的倒是快！别想了，我直接告诉你，你猜的对！呵呵呵……”
陆少辰恍然道:“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没有防范。而且这四圣如此重要的东西，你既然没有立刻检查。这四圣是假的，对不对？”
“哈哈哈……现在本教主反而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了。因为你没有打开查看这四圣，说明你确实没有占为己有的想法。
这四个盒子里我都下了特殊的蛊虫，你一但看过了，就一定会沾染上蛊毒。可你看都没看，就拿来归还，说明你确实是有诚意前来商谈事情的。好吧，本教主就给你一个谈话的机会。
五圣护卫，退下吧！”
随着妮雅的一声令下，四周响起了许多应诺之声，陆少辰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其实颇有心机。暗中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马！
陆少辰赞叹道:“世间漂亮的女人很多，像教主这么漂亮而且有思想的女人就绝无仅有了。在下今日能见到教主这么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奇女子，真是不枉此生了。”
“陆公子也算反应的快，这么快就瞧出了此中端倪，也不简单啊！”
“教主竟然早早就做了防范，盗走四圣的人只怕至死也没想到自己盗走的是假的吧？”
“阿四盗走了四圣，给司晨长老下了毒，想要造成司晨长老发疯的假象，从而嫁祸于他。他也不想想，自那年丢了冰魄琉璃蝎，本教对其余四圣焉能不加强防范？这么轻易就被他盗走了？呵呵呵……”
陆少辰叹道:“哎，原来教主什么都知道。亏我还想让教主承我的情，没想到泡汤了。”
“呵呵呵……你好有意思。你想我承你什么情？”
“咳咳……那教主可知何人指使的阿四？”
“樟木长老呗！”
“哎……”
“怎么了？”
“我在想还有什么事是教主你不知道的？我这还怎么让你承我的情呢？四圣是假的，事情内由你又一清二楚。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很伤人的！”
“呵呵呵……可乐死我了！阿四是樟木长老的人，加上这几日樟木长老不在，这不是不用想都知道的事嘛！”
“那你知道樟木长老干什么去了？”
“除了去联合熟苗五寨前来罢免我这个教主，她还能干什么去？”
“哎……”
“呵呵呵呵……不行了。不能笑了，我肚子疼！”
“你真的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啊！我再说一个你不知道的！”
妮雅摇头道:“不可能。我十二岁掌管圣蛊教，如今已有二十载。这山里每每哪头牛，生了几个崽我都一清二楚。”
“这事你肯定不知道。”
“哼……你说！”
“你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
“呵呵……中原人，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听！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教主……”
“别教主教主了，你又不是我的属下。你就叫我妮雅，或者姐姐吧！我也不装斯文人了，唤你一声弟弟吧！”
“行！妮雅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这一趟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咱们不是认识了嘛！就当来陪我说说话吧！”
“你一定做好了防范，那樟木长老拿你没有办法的对不对？对了，这是樟木长老给阿四的解药，解顽石长老的毒的。”陆少辰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了瓷瓶递了过去。
妮雅说道:“嗯，这东西我留下吧！就当承你人情了，你也不用难过了。呵呵呵……”
“你还笑话我！”
“呵呵呵……你真有趣！”
二人一番交谈，陆少辰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妮雅笑着听完，好似并不在意一般。
陆少辰有点兴致缺缺的说道:“我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显得很多余？”
妮雅很喜欢笑，陆少辰的话总能引得她嗓子里发出一串银玲般的笑声，连带着身上许多银饰也叮叮当当的作响，好似奏乐一般。
望着陆少辰没有底气的样子，妮雅笑道:“好了好了别气馁了。你这模样是想笑死我吗？呵呵……就当姐姐我承你的人情了，谢谢你不辞辛苦前来相告。
姐姐答应你，定不会与那渊王合作。而且……如果渊王真的起兵造反，那我领兵出山，偷袭他后方本营，牵扯的他不得寸进。如何？”
陆少辰惊讶道:“姐姐此话当真？”
“呵呵呵……你们有一句话叫做君无戏言。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
陆少辰为难道:“这……我只卖艺不卖身的。”
妮雅笑骂道:“呸！你想的美！”
“那姐姐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将冰魄琉璃蝎给我送回来！”
“这……姐姐你不知道其中内情，此事有点难办。”
“呵呵呵……不就是已经认你为主了嘛，你送回来，我自有办法。”
陆少辰大惊失色:“姐姐你……”
妮雅望着陆少辰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道:“哎呦，我不行了！我一辈子都没这么笑过，肚子疼。你太招人喜欢了，你瞧你那傻样，呵呵呵……”
陆少辰叹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姐姐你不知道的吗？”
“外面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这十万大山里的事，我就不允许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呵呵……”
“姐姐你怎么知道冰魄琉璃蝎认我为主了？”
“姐姐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苗人世代养蛊，我要是在你身上连本教五圣的气息都感觉不出来，那岂不是白当这个教主了？
我刚才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冰魄琉璃蝎与你血脉相连，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不过现在就算没有冰魄琉璃蝎的牵制，姐姐我倒是也舍不得杀你了！”
陆少辰闻言，也不管这个话是不是危言耸听，先客气的说道:“原来我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了？我都不知道，谢过姐姐不杀之恩！”
妮雅笑道:“说正事，我圣蛊教统治十万大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本来是从来不参与外界王朝的更替。
此番你们除了要归还本教冰魄琉璃蝎以外，还需要支付各色锦缎十万匹，粮食种子十万担，猪马牛羊十万头。另外还需要派人前来指导我们如何耕种，如何放牧。
别的什么金银珠宝，矿石产物一概不要。这些东西在我们山里不值钱。你们朝廷要是想要矿石，金银铜铁等等矿产我们这儿多的是，你们都可以拿粮食来换。”
陆少辰为难道:“姐姐，说实话，你要的不多，而且你麾下数百万苗人，这点东西都做不到给他们人手一份。
按理说我不该拒绝，只是如今我朝连番征战，国库并不富裕。你要的还不是金银等物，全是货真价实的口粮。这些东西，我朝一时间只怕拿不出来，就是拿出来了，也要影响到我朝百姓的民生。”
妮雅点了点头:“嗯，那我退一步，允许你们朝廷分批支付，三年为期如何？
这可真的是瞧在你的面子上了，要知道我圣蛊教轻易不出山，只要出山，那渊王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我挥师北上，那必然要给族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少辰点头道:“好！我觉得可行！虽然我不能马上承诺姐姐，但我可以马上修书一封，姐姐你派人送去朝廷，想来陛下是会答应的。”
妮雅站起身，将面前青玉书桌上的白纸摊开，素手研着墨说道:“请吧，好弟弟！”
陆少辰望着妮雅那摇摇欲坠的饱满胸部偷偷咽了咽口水，快步走上前走到妮雅身边，这才感觉到妮雅身材并不高大，脑袋也只平到自己胸口，典型的苗人的身高。
陆少辰靠近着妮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好香啊！”也不知道说的是墨还是人。
也许是与陆少辰靠的太近了，妮雅听着陆少辰这句调戏的话，美艳的脸蛋微微一红，说道:“快写吧！”
陆少辰提笔蘸饱了墨，迟迟没有下笔。
妮雅不由的问道:“怎么？可是我提的条件苛刻了？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你们朝廷不能答应的话，我是不会派兵出山的。”
陆少辰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再想姐姐的名字要怎么写。这个名字可真难写，倒不是笔画繁琐，只是写的时候要蘸上四分黄昏，三分月色，两分微醺，还有一分你的可爱。不然写出来没有韵味。”
妮雅红着脸:“你……你们中原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油嘴滑舌？这些甜言蜜语比山里的蜂蜜都甜，比百年的米酒都要醉人。人家从来没有听过，听的人家心里好生欢喜。呵呵……”
“那我以后多说一点姐姐你喜欢听的。”
“你快写吧，你就是甜言蜜语说的再多，说到底我也是圣蛊教的教主，不能不为族人考虑的。
最多……我也不白拿你们的粮食，我给你们朝廷送点礼物吧，你们中原人喜欢金子，我送你们一万担黄金好了！呵呵呵……”
陆少辰笑道:“那感情好，姐姐你有那么多金子？那你给弟弟我做一条金腰带好不好？要是姐姐亲手做的，那我就更满意了。”
妮雅闻言俏脸通红，神情扭捏的骂道:“呸！不要脸！你想的美！”
“额，我就要一条金腰带而已，怎么就想的美了？你有那么多黄金，一条金腰带还舍不得？”
妮雅这才想起陆少辰不是此地人，遂解释道:“咱们苗人女子亲手编织的金丝腰带那是送情郎的定情信物。象征着情比金坚，哪里能随便送人的！”
陆少辰张着嘴:“啊？额……姐姐勿怪，这我确实不知，不是故意调戏姐姐的。”
“不知者无罪，你还不快写，我手都磨酸了。”
“哦哦！”
陆少辰一边遣词酌句写着书信，将妮雅的意思与自己的判断大大方方的写在书面之上，也不隐瞒她。
此举更是大为增加了妮雅对其的好感度，陆少辰一边又随口问道:“姐姐，你当年送金腰带出去的时候，可有十八岁？”
“我就没送过，我是族中选出来的教主，不得婚嫁。”
陆少辰停下笔，低头问道:“不会吧？那咪糯是？”
“我过继的我阿哥的女儿，这是教主的权力，可以过继子嗣当自己的女儿抚养。本教教规规定，圣蛊教的教主为了保持一颗公平公正的心，也为了不会将苗族变成一家一姓的王朝，故而教主此生不得有自己的子嗣，更别提婚嫁了，那不是明摆着拉帮结派嘛。”
“那姐姐你还是……”
陆少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妮雅。
后者被瞧的颇为不自在，一拳打在陆少辰胸口，低声骂道:“瞧什么呢？还不快写。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姐姐你也要舍得才行。”
“呸！”
得知妮雅原来是个无主的女人，这一下陆少辰彻底放飞自我了，那便宜的情话好似不要钱一般的奉上。
饶是妮雅做了那么多年教主，平日里玩惯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奈何终归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厚脸皮男人的小女子。
平日里族中的人哪个见到她不是磕头行礼，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个中原人的没皮没脸，那充满挑逗性质的言语，彻底颠覆了她对男人的认知。
妮雅这时候特别能理解自己养女咪糯的心情了，这谁能受得了？长相俊美，还会哄人开心的男人。
拿这个考验教主？那个教主经得起这样的考验？这不是挑战自己的软肋吗？
好在妮雅到底不是凡人，虽心花怒放，但依旧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一边享受着陆少辰的精心恭维，一边甜甜的叫着弟弟，可就是连手都不让陆少辰碰一下。
妮雅拒绝了陆少辰要教她练习书法的不良居心，笑道:“就你刚刚那几个狗爬字，姐姐我抱条狗过来都比你写的漂亮。你还想教我书法？呵呵呵……”
“姐姐你这么说就太欺负人了，我写你名字的时候你感没感觉到心动？那我可是用了真心的，有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是不是在那一刻，觉得连呼吸都是甜的？”
妮雅虽不懂诗词歌赋，可也知道这句诗的意思，那分明是说的情侣之间心意相通的意思。
闻言后喘了口气，平复了心情，骂道:“呸！快瞧瞧墨干了没有，好了就赶紧装信封里，我这就派人送上京。”
“好了好了！我这就封好信封。”
“你快回你自己座位上坐着，我这王座还从来没有别人坐过。让人看到了如何是好，我要唤人进来了。”
“哦哦！”
陆少辰这才从妮雅身旁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见妮雅按下王座一侧的机关，片刻之间，大殿之上走进来十多个人。
妮雅冲着殿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说道:“告清，你出山一趟，这里有一封信，你送去崇宁国天京城，交给他们的皇帝。你从族中选一些护卫，你亲自去一趟。嗯……再带点礼物去吧！”
妮雅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而后又吩咐了这个叫告清的女子一些注意事项。
公事公办的妮雅，给人一种成熟又自信的魅力感，那种好似掌控天下一般的女王范儿，倒是让陆少辰瞧的心痒痒的。
告清上前接过厚厚的信封，施了一礼，退出了大殿。
陆少辰问道:“姐姐，这人靠得住吗？如今你身边只怕有不少想要谋朝篡位的人，你不怕樟木长老那些人在你身边安插眼线。”
“姐姐我心里有数，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我心中大致明白。”
“还是不能大意。我听那樟木长老说，她去联合了熟苗五寨，数日后就会打上山来，咱们要不要早做安排？”
“怎么？你是怕姐姐我给他们罢免了，坏了和你们朝廷的盟约？”
陆少辰急道:“你这话说的不亏心吗？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哪里是怕什么盟约不盟约的，我来之前可是根本没有想到会与你们圣蛊教结盟。姐姐你这么说我，真是寒了弟弟的心了。”
妮雅瞧陆少辰不开心了，赶忙说道:“好了好了，姐姐不跟你开玩笑了，瞧你。还急了呢，真是小气。”
“那你给我道歉？”
“什么？”
妮雅眼睛瞪的老大，望着陆少辰说道:“你……你让我给你道歉？”
“嗯，你冤枉我了，可不就得给我道歉吗？”
“姐姐这么多年，就没有给别人道过歉呢，我就是杀错人了也算他活该。哪里有我给人家道歉的道理？你们的皇帝会给人道歉吗？”
“那我不管，你不给我道歉，我就不走了。”
“呵呵呵……你爱走不走。”
“你……”
妮雅捂着嘴，低声道:“好了好了，对……对不起！行了吧？”
“我没听见！”
妮雅瞪着他，提高了声音道:“对不起！行了吧？你别太过分！”
“你还敢吼我……”
“不要以为你小我就要让着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道歉！”
“偏不！”
“……”
陆少辰哄着妮雅玩闹中，咪糯鬼鬼祟祟的闯了进来，妮雅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跑进来做什么？娘没有唤你。”
咪糯说道:“娘，已经中午了，我来问您需不需要传膳？”
“送一桌酒席去偏殿。”
“是！”
等咪糯退了下去，陆少辰问道:“她好似很怕你。”
“哎……这里面有缘故，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说来话长！走，咱们吃饭去吧。”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