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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难画骨换了张娇弱美人的脸,柔柔一眼朝着秦不闻看来,让人骨头都酥了。

秦不闻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这声势浩大的动静,完全没有翻墙的必要吗?”

难画骨抛了个媚眼给秦不闻:“那又如何?首辅大人不是一样没有发现我?”

翻了个白眼,秦不闻懒得跟她说这些:“你说的那个交易,我不会跟你做的。”

“为何?”

难画骨显然没想到,秦不闻依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从高墙上翻下,矫揉造作地走到秦不闻身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秦不闻一旁的座椅上。

“死牢的那个秘密,我可是托了好多人才打听到的。”

秦不闻摇摇头:“这个交易确实不能答应你,但你帮了我的忙,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要求。”

难画骨不高兴了,蛾眉微拢,一双眉眼幽怨可人,看得让人心疼死了。

秦不闻却完全不吃这套,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难画骨叹了口气自己美滋滋的,还随手拿出一面小铜镜,查看自己的“美貌”。

“哎,你说,我这张脸,季君皎会不会喜欢啊?”

说着,她兴致勃勃地看向秦不闻,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品评。

秦不闻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离近了才发现,难画骨今日易容的这张脸,跟她的脸竟然又六分像。

只是难画骨这张脸一颦一笑之间,都比秦不闻更加娇弱无力,我见犹怜。

秦不闻咂咂嘴,十分客观地评价一句:“确实娇弱。”

难画骨更高兴了,朝着秦不闻抛了个媚眼:“那位首辅大人呢?会不会喜欢?”

秦不闻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思索许久,这才干巴巴地开口:“你为什么觉得,季君皎喜欢娇弱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难画骨这张娇弱的脸,白了秦不闻一眼,看上去与她这张脸格格不入。

“不然呢?若是季君皎不喜欢的娇弱的,那么多女人,为何偏偏对你宠爱有加?”

嘶——

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不闻竟然意外地被说服了!

难画骨显然不想跟秦不闻探讨这般“深奥”的问题,收了小镜子,她终于正色道:“既然你不愿与我家主君交易,我也不强求了。”

“至于你欠我的人情……”难画骨想了想,勾唇笑道,“等什么时候我需要了,再来找你。”

秦不闻倒也应得干脆:“行,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尽可答应你。”

听到这话,难画骨的眼神亮了亮:“不如,你把季君皎迷醉,将他带来你的房间,然后脱了他的衣服,我和他——”

秦不闻挑眉,皮笑肉不笑:“季君皎,是我的底线。”

大概是没想到秦不闻会这么说,难画骨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无聊地摆摆手,看上去有些扫兴:“还以为殿下能大度一些呢。”

秦不闻躺在藤椅上,没应声。

难画骨也倚靠在太师椅上,微微抬头,看上偏院中的木槿树。

微风轻抚,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竟然有些诡异又和谐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季君皎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你知道朝中出什么事了吗?”

秦不闻眯着眼,晃悠着摇椅,轻声询问。

难画骨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挺直了脊背:“你不知道!?”

那语调高昂几分,不似作假。

秦不闻终于也只起身来,向难画骨投去视线:“什么?”

难画骨一脸诧异:“朝中上下人人都在传,有大臣参奏季君皎行贿受禄,贪赃枉法,吞吃了当年救济浔阳的赈灾粮饷!”

秦不闻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眉头皱得很紧,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传了有几日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宋谨言暂且停了季君皎的职,让他在家休养,大理寺已经派人在查了。”

秦不闻脸色冷沉:“你说的私吞粮饷,是一年前浔阳城大旱,朝廷发的救济粮?”

难画骨点点头:“是。”

秦不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开始了。

宋承轩与宋云泽对季君皎的围剿,开始了。

一年前她借尸还魂,原身逃难至京城,她也是后来才知,是浔阳遭了灾,才导致许多百姓北迁的。

当时京城是发了救济粮用来赈灾的,只是负责此事的,根本也不是季君皎,为何私吞粮饷这种事,会归咎到他的头上?

“现在城中百姓都在说,说这位首辅大人看上去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内里竟和当年的长安王一样,是个狼心狗肺的。”

难画骨补充一句,慢悠悠地开口:“这消息传得太快了,几乎是朝中刚有大臣弹劾季君皎,坊间便开始流传此事了。”

“不过我也不清楚是哪方势力,似乎在暗中阻拦这件事的传播,”顿了顿,难画骨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秦不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几日,因为长瑾去世的事情,秦不闻都没有出门。

偶尔想要出去走走,也被清越拦下来了,说最近查得严,让她在偏院休养。

秦不闻一直都没有多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季君皎刻意阻断了消息,不让她知道这些!

季君皎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都被弹劾了,官职难保,怎么还能这般沉得住气!

眼珠转了几下,秦不闻转而看向难画骨:“当年去浔阳城正在的官员是谁?”

难画骨耸耸肩:“我听说,似乎是一个叫‘樊坤’的人。”

樊坤……

那确实是季君皎门下的学生,按理来讲,季君皎的门生,是不可能做出私吞粮饷这样的事情的。

“你想找这个樊坤?”一旁的难画骨悠悠开口。

秦不闻抿唇,朝她看去。

难画骨笑笑:“别想了,我们东离的暗探得了消息,樊坤前几日,畏罪自尽了。”

“临死之前,留下书信一封,详尽写出了季君皎指使他偷换粮草,再将粮食高价卖出,后又私吞了七成以上的赈灾银饷,字字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