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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秦不闻抓着季君皎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他带到床榻,压在了身下。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少女身上,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有月色洒落少女的长睫之上,好像她只要轻轻一眨,那睫毛上的银光,便会倾泻而下。

季君皎瞳孔微缩,有些惊愕地看向将他压在身下的秦不闻。

她的身上还带着月夜的冷意,杏眸娇媚,那眸中像是盈了满眼的池水,随着月色晃荡。

男人被少女压在床榻上,鬓若刀裁,眉若墨画。

那一头乌黑顺长的墨发,便也散落在了床榻之上,有几缕发丝绕过两人交握的手腕,莫名诱惑。

季君皎很好看。

即便是被压着的那一个,也气质如华,遗世独立,让人不觉联想到那覆了雪的寒松。

秦不闻的眼睫轻颤。

她看到季君皎的喉头上下滚动几次,身体紧绷地看向她:“你、你想做什么……”

秦不闻眉眼晃荡,她似乎是轻笑一声,随即俯身,那温凉轻盈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耳尖。

“嗯——秦、秦不闻……”

季君皎的嗓音都哑了几分。

少女的唇凉润,落在他发烫的耳尖上,像是落入岩浆中的一滴水珠,顷刻融化。

季君皎偏头,想要错开少女的轻吻。

秦不闻却不肯让他如愿。

她甚至有些恶劣地轻咬住季君皎的耳垂,听到男人闷哼一声,就连身子都绷得紧张僵硬。

秦不闻嘴角的笑意加深。

直到将季君皎折磨得不再反抗,秦不闻才稍稍抬起上身,依旧是垂目看他:“季君皎,你就这么想娶我呀?”

男人迷离的眼神,霎时间转变为错愕,他瞪大眼睛,脸颊连同耳朵都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秦不闻只是笑:“我什么?”

“你没睡着……”

秦不闻挑眉:“首辅大人,我是卑鄙小人,您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季君皎薄唇抿得很紧,他眉梢缓缓下压,似乎是有些羞耻:“你又骗我……”

秦不闻眸光流转,语气娇软明艳:“季君皎,你是有多喜欢我呀?”

怎么会有人。

怎么会有人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呢?

秦不闻眼中闪过情绪,却是俯身,衔住他的唇瓣。

她修长白皙的指骨顺着他的下巴缓缓向下,划过他的喉结,锁骨,胸口……

“嗯——”

季君皎一脸震惊,急忙伸出手抓住少女在身下作乱的手腕。

“秦、秦不闻!”

“我在,”秦不闻挑眉应声,勾唇看着他,“首辅大人,都坦诚相见过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季君皎抿唇,嗓音闷沉:“不要胡闹,你该休息了……”

少女眉眼妩媚,她附在男人耳边,语气轻软:“我若是偏要‘胡闹’呢?”

秦不闻如愿看到了男人阴沉下去的眸,缓缓阖眼。

她低头,再次想要去啄男人的唇。

可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时候,男人的眼睛又睁开。

“你不必如此的,秦不闻。”

语气清明冷矜,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沙哑与欲求。

秦不闻的动作微顿,睫毛轻颤。

她抬了抬眼皮,目光缓缓对上了男人那双墨色的瞳。

她听到男人清雅温和,不疾不徐的语调:“秦不闻,你不必这般报答我。”

嘴角的笑意僵了几分,秦不闻的睫毛轻颤几下,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听到了季君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秦不闻,我给你令牌,带你出入死牢,拦下御林军,这些事情是我本心如此。”

“我愿意这样做,也不需要你用这般方式,回报于我。”

季君皎眼神清明朗润,定定地看向身上的秦不闻。

少女眸光清澈,是比月色还要皎洁几分的。

秦不闻张张嘴,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喜欢我吗?”

季君皎颔首,不闪不避:“是,秦不闻,我心悦于你。”

“但这并不表示,我需要你……这般回应我。”

“秦不闻就是秦不闻,喜怒哀乐,悲伤娇嗔,都是秦不闻。”

季君皎一字一顿,眉眼清俊:“秦不闻,我做这些,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

“我并不需要你做这种事来取悦我,这对你而言,并不公平。”

“秦不闻,我说娶你,是认真的。”

“我等你说愿意。”

月色如水。

秦不闻跨坐在男人身上,久久没有回神。

窗外,有寒蝉清叫两声。

秦不闻终于反应过来,她轻笑一声,却是伸手探向他。

她分明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一紧。

“季君皎,你当真……不需要我?”

终于有了挣扎的机会,季君皎慌乱起身,将秦不闻从身上推开,甚至仓皇地后退几步。

“我、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说完,季君皎甚至没去看秦不闻的脸,慌乱离开。

秦不闻看着季君皎离开的身影,嘴角终于多了几分诚挚的笑。

她发现,季君皎这人,好像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

一连几日,秦不闻发觉季君皎都没有去上朝。

“怎么了?”秦不闻皱眉,“不会是宋谨言他罚了你吧?”

季君皎轻轻摇头:“不是的,最近积压了一些卷宗,我告了几日假,想要先翻看完。”

秦不闻面上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却是不信的。

她可是见过季君皎一晚上处理成山的卷宗的,况且他日理万机,朝堂一日都不能少了他。

他如今几日没出现在朝堂上,肯定不可能只是处理卷宗这样简单。

而且秦不闻发觉,这几日借着拜访的名义,来文渊阁与季君皎搞好关系的大臣,比前段时日少了太多了。

季君皎在朝堂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几日后的夜晚,难画骨又翻墙入户,来到了秦不闻的偏院。

夜色正浓,秦不闻只是稍稍动了动耳朵,便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么大声音,要不然,你下次直接敲门进来吧。”

红墙青瓦,难画骨不高兴地皱皱鼻子:“殿下,奴家可是来跟您做交易的,您怎么这般冷漠呀,可伤心死了~”

难画骨又换了张脸。

秦不闻坐在藤椅上,稍稍抬眸,朝着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