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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弟。”

十四阿哥正准备去九哥那儿坐坐。

他与九哥平时处的不好也不坏,总之还过得去,无聊可去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刚从额娘宫里出来不久就碰见了八贝勒。

十四阿哥立刻笑容满满,“八哥,近来可好?”

八阿哥也住到了宫外,只等九月完婚,看了眼十四阿哥开朗的笑容,笑道:“多日未见,十四弟又高了些,德母妃可还好?”

二人边走边说。

十四阿哥闷闷道:“还是那样,额娘喜静不怎么出来,身子大不如以前了。”

八贝勒叹道:“谁不知当初德母妃与宜母妃一般得宠?又有四哥这个儿子,可惜……”似乎觉得说了不妥当的话,没继续说。

十四阿哥当下脸色阴沉了些,哼了声,“四哥哪儿还记得自个的生母?对我这个弟弟也不管的,额娘让我别找四哥的麻烦,怕我吃亏,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抬眼看向八贝勒,道:“倘若八哥与我是一母同胞就好了,总比四哥强许多,额娘也就不会日日不得笑颜。”

八贝勒拍了拍他的肩,道:“四哥也有苦衷,十四弟不必烦恼。”

这话说了不如不说。

十四阿哥一点也听不进去,反而更恼了,“额娘就没苦衷了吗?他的苦衷不就是怕额娘无宠,不能帮他吗?那边倒是得宠,可四哥在那儿又不是亲的。”

从小就是八哥对他照应多些,十四阿哥与八贝勒向来无话不谈。

八贝勒微笑着道:“十四弟准备去哪儿?”

十四阿哥实话说了。

八贝勒沉吟片刻,道:“四哥虽然与七哥九弟亲近,但毕竟有亲疏,四哥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过我们也无从得知,你跟九弟接触下来,觉得九弟对四哥如何?”

十四阿哥不以为意,“瞧着多好一样,到底和七哥更亲近些,四哥那样严肃一个人,不仅我,连九哥都有埋怨。”

八贝勒摸着下巴,道:“倘若如此,我瞧着九弟还不错,以前你小,同九弟偶有矛盾,如今都过去了,九弟也没记着那些事,不妨与九弟多亲近些,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解不了的隔阂。”

十四阿哥皱起了眉头,仿佛很愁,“他这人油盐不进,我向他示好他也不理,尽讽刺我,还说我没安好心,哼,他还怕我不安好心?每次都是他欺负我,他比我还记仇呢。”

八贝勒忍笑,过了会儿,道:“话是如此,总不好叫四哥与那边愈发亲近,你与四哥才该缓和些关系,这未尝不是个法子。”

十四阿哥思索良久,一时没有说话。

好半晌,他道:“八哥不如多在十哥那儿用些心,十哥比九哥好说话多了。”

八贝勒怔了下,看了眼虽然年幼却已经多了些心思的十四弟,苦笑,“十弟的额娘是温僖贵妃。”

正因为生母尊贵,才会有些傲气。

十四阿哥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八哥对我们都好,十哥又是个心思赤城的,定会喜欢八哥。”

过后十四阿哥仍去了九阿哥的住处。

胤禟对十四阿哥的难缠早已免疫,“今儿又来作甚?”

总归没一次好事。

胤禟难得举着本书在看,十四阿哥凑过去瞅了眼,眼睛抽了抽,道:“九哥何时也学三哥了?只是看得东西不太好,还真容易叫人误会。”

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让人从宫外偷摸弄进来的话本子。

按那些老头子的话说,他这个九哥就是不务正业。

胤禟默默放下书,道:“怎么?我瞧不得?你想瞧也送你一本。”

十四阿哥连连摆手,“我才不要,额娘会打我的。”

胤禟嗤了声。

要说他为何对这个感兴趣,一是闲来无事,二是偶然得知额娘也瞧这个,出于好奇罢了,然后就不可自拔。

没想到额娘那样的也会喜欢这玩意。

茉雅奇要知道了绝不背这个锅,她看的跟他儿子的能一样吗?那完全是两种东西。

她要敢看这种轻浮的,康熙绝不会坐视不理,早让人烧了。

总之这个小儿子就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胤禟:“……”德妃能打十四弟?他可不信。

十四阿哥瞅了瞅九哥,似不经意道:“方才遇见了八哥,不知九哥怎么看待八哥?”

胤禟怪异地看了眼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他谨慎了些,在心里琢磨了下,道:“八哥这人挺温和的,对兄弟们不错。”

仅此而已。

十四阿哥点点头,“八哥方才问我与九哥关系如何。”

胤禟:“?”

他用诧异的眼神看他,“我和你?十四弟,旁人不知,你我可是知道的,咳,别人误会不要紧,你要真想这话就蠢了点。”

十四阿哥瞬间黑了脸,“九哥这话何意?”

胤禟冷笑,“何意?十四弟明知故问,你我各自瞧不上眼,你我心里门儿清,就别装了。”

十四阿哥唰地离他远了些,“九哥何必这样说?我没那样讨厌你。”

胤禟一脸的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他压根没问八哥问这话的意图。

猜也猜得到。

不过十四弟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跟他说这个干嘛?

十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脸色,道:“八哥想拉拢我,你应该听得出来。”

胤禟道:“哦,那又如何?”

跟他何干?

十四阿哥面不改色,“不如何,八哥跟我打听你我的关系,你就不多想?”

胤禟上上下下看他好几回,道:“有必要多想吗?八哥关心你呗,怕你被我欺负了。”

十四阿哥又恼了,片刻后泄气,“算了,不跟你说了,随你怎么想。”

反正他能说的已经说了。

胤禟自然会怀疑十四弟的目的,总之不会是好心告诉他,向他表亲近。

别看这小子年纪轻,心眼却不比自己少。

十四弟又一向与八哥亲近。

排除不了十四弟有意糊弄他。

跟八哥那七拐八拐的心思让人看不懂却警惕的比起来,十四弟看似直肠子,这种明着算计却是更加防不胜防。

被八哥算计了不可怕。

被这么个比自己小还直肠子的算计了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