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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104章 异度诡事 荆棘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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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光华医院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潮湿粘稠的感觉,从负二层回到一层的楼梯就那么几层,可我和曲恒阳却走了很久。

在快到一层安全出口的时候,我的脊梁骨后突然传来一阵寒意,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警惕的转过头,发现阴影里似乎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那手看起来似乎是个有意识的活物,在我回头的瞬间又“嚯”的一下缩了回去。

我对曲恒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他不要发出声音,就贴着墙壁往回走了两步,这时候的楼梯间里传来了一阵刺鼻的气味,有别于刚才的潮湿粘稠,更像是福尔马林长期浸泡的味道。

曲恒阳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七枚枣核,靠向墙壁,我俩放慢脚步,一连向下走了好几个台阶。

此刻的墙面,不自觉的泛出了点点荧光,荧光沿着太平间的楼梯向下蔓延,忽明忽暗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一种急促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逼近,曲恒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刚才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吧?”

“你觉呢?”我看向楼梯间的深处,猜测来人是不是禁,可转念一想,禁的出没根本不会遵循正常的空间原则,她也没必要鬼鬼祟祟的跟踪才是。

曲恒阳表情严肃的看向我“我师傅说过,胡光华医院不只有魂魄怨灵作祟,还有不少没来得及送去殡仪馆的尸体,这里的地气紊乱,不排除有尸变的可能。”

我语气肯定,但心里却没谱“不是说近百年来,僵尸都销声匿迹了么?”

曲恒阳回道“虽然外面传言僵尸是销声匿迹了,但我觉得,僵尸不生不灭,不在六道众生周内,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消失,可能只是换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曲恒阳的话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见着僵尸的场景,那个藏在刀锋楼柱子里的老怪,浑身长出着白毛的阴鬼使的前生“嗯,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僵尸这个物种出现的也太奇怪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形成的,可突然就成了肆虐横行在六道的怪物。”

曲恒阳认可的点点头,又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看到一些典籍里有记载,僵尸最早出现是在五代的南唐,不过那时候只有说到尸变,还没有僵尸这名词。

僵尸两个字,真正开始广为人知,是从清朝才开始的,清末民初的时候,战事频频尸横遍野,百姓们只顾着逃难,不一定来得及为亲人收尸,有时候为躲避战祸,甚至还出现死人和活人共处一室的现象。

所以,为了让尸体腐化变的慢一点,他们也会用上一些防腐措施,尸体久久不能入土,即使按照规矩千防万防,尸变的可能还是增大了,一旦尸变,又有活人在场,僵尸马上就能吸取血肉,大增修为,一时间就难以控制,祸乱人间。

直到民国三,四十年间,僵尸发展的事态越来越严峻,大量隐居的道人都纷纷出世救人收僵尸,僵尸才慢慢的变少了。可僵尸变少并不意味着不存在,那些能够存活下来的少量僵尸,基本都是千年老尸,有自己的意识,行事也都十分小心谨慎,大多藏匿深山老林阴森之地。

后来实行火葬,又保护森林环境,一方面扼制了僵尸再生的可能,另外一方面,也让一些老尸藏的更深,并且就此和我们划清界限,生成了现在互不打扰的局面。但这个胡光华医院,既阴气沉重直通忘川,又有鲜血供应,应该还挺适合千年老尸藏身的。”

我想了想,觉得曲恒阳说的在理,之前也在不少笔记里看到过关于僵尸的记载。

说清代的时候确实有过僵尸的事迹,那时候有种道士叫\"训尸人\",他们把尸体做成僵硬的状态,用一些引导尸体行动的法术,在尸体未腐化时赶回乡安葬,为避免冲撞到百姓,他们大多夜里出行,在尸体额上贴黄纸符,打锣响铃开路。

还有一种赶尸术士,则被称为赶尸匠,他们大多三五同行,有的用绳系着尸体,每隔几尺一个,有的其实是背起尸体而行,他们大多身穿黑衣夜行,穿走在山林之中,无意间路过的人碰见,夜黑风高根本看不见赶尸者,以为是有行尸经过,纷纷避让,也看不出具体的门道。

所以,按照我多年学道经验来看,死亡时间小于100年尸身不腐最多就是成精,死亡时间超过500年尸身不腐就容易成魔,而死亡时间在100-500间左右,则会成为僵尸,套用这个逻辑,只要地方风水符合僵尸的生存条件,存在即是合理。

于是,我摸了摸带着荧光的潮湿墙面,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说道“不管有没有僵尸,总之都是一个危险因素,咱们还是得回去看看。”

曲恒阳回应“嗯,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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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的尽头,虽然看不见出口,但这里也并不是完全黑下来,我和曲恒阳贴着墙面一路往下走去,刚才墙面上的荧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再往下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点起火符,走了两步,火光闪烁着,忽的就被什么东西给吹灭了,我停了下来,和曲恒阳交换了一个眼神,拂开眉心的法眼,继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可才没走几步,一个巨大而又黑暗的背影挡在前方不远处,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让我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我用手指指了一下地面,说道“有影子,不像是僵尸。”

曲恒阳顺着我所指方向望去,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我问道“你还没有修成法眼么?”

曲恒阳解释道“我们越山派和你们六壬堂不一样,我们讲究团队合作,师傅会按照各自的天赋安排不同的修炼,我在侦测魂魄上没有精专,不过,你大概给我描述下情况,我最快速度可以判断出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那背影看起来比较瘦小,左肩看起来好像受过伤,有点倾斜不受力,后背微微弓着,手里拿着一个,拿着一个......葫芦?行为举止像是在施法的同行......”我隐约的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葫芦看起来像是我曾经见过的,留下了很深印象的,贺茂野田的葫芦。

“比较瘦小,左肩受过伤,后背微微弓着......同行?”曲恒阳惊讶于我的描述,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雏形,那人的样貌几乎呼之欲出,他使劲往楼梯深处看去,随即又问道“文法师,你再看看,他的耳后根是不是有一块青紫色的印记?”

我仔细看了看,回道“没错,是有。”

曲恒阳张口就来的的结论,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易大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说他出了莽村之后,就疯疯癫癫的,难道是假的?”

我惊讶的问道“确定是易大师么?”

曲恒阳收起手心的枣核,拿出天蓬尺,挡在我面前,说道“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个人的形象,加上他耳后根的印记,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易大师了。

我师傅给我说过,易大师这几年表面看起来,虽然风风光光,好像名声在外的,可他在老一辈的人眼中,其实,早就算被踢出道家天师名册,他耳后根的印记,就是当年他叛出师门之后,留下的。

他这些年单挑了那么多门派,要不是碍于我们越山派是名门正派,我早就想和他比试比试了,这会正好,机会来了......”

“你想干什么?”我伸出手没来得及拉住曲恒阳,他就已经一个小跑冲上前去,举起天蓬尺,往易大师后背拍去。

“看招!”曲恒阳举着天蓬尺,往易大师的后背盖去,可却被狠狠的弹了回来,他落地之后还没站稳,脚下就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我赶紧上前,扶着曲恒阳的后背,推了一把,让他安稳的立在原地,随即举起祖师剑抵在胸前,这时,楼梯亮出了一道墓之火,我看见一张蓄着山羊胡子的脸,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嘴角勾出一抹可怖的微笑,说道“呵,偷袭,文法师,这可不像是你做得出来的事。”

曲恒阳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忽然从我身后站了出来,叫嚣道“不是她,是我,越山派,曲恒阳。”

我急忙扭头提醒道“赶紧回去。他不是易大师。”

曲恒阳表情一愣,警惕的握紧天蓬尺,说道“不是易大师?那,那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我点起一张火符说道“总之,一言难尽,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个人恩怨,你就别出来淌这浑水了。”

曲恒阳小声说道“什么叫淌浑水,刚才我拍了他一计,咱俩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么?”

易大师怪笑出声,张开原本紧握的手掌,掌心里冒出一块内圆外方的玉珏,他念了句咒语,玉珏在空中旋转起来,无数游离的白色光丝,集结成一道利刃,冲着我们猛地刺过来“呵呵,那就一起上吧,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我举起祖师剑横在胸前,挡下迎面而来的攻击,又迅速向后退出几米,和曲恒阳并肩站齐,对着易大师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从仙鹤观里出来。”

曲恒阳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仙鹤观?那不是前些天刚办完斗法大会的地方么?这人究竟是什么玩意?居然能从那里出来?”

我把曲恒阳推到一旁,结了个法印,压低声音说道“这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你先找地方自保,最好能先逃出去,这个人不好对付,弄不好还会灰灰湮灭,你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了顾全大局,也不会对你一个后生小辈出手。”

曲恒阳凑了过来,不解的问道“你和易大师,不,你和这人是有过节么?”

我不再解释“没有过节,是他一厢情愿。”

曲恒阳想了想,决定收起天蓬尺旁观“看来是有故事,不过,既然是私怨,那我就不便插手了......”

“呵,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易大师再次聚气凝结掌心,玉珏中慢慢升腾起一个披着斗篷的怪物来,那怪物伸出爪子,猛拍在曲恒阳的天蓬尺上,挥爪间,还把他重重的击倒在地上,紧接着,他裂开嘴角,继续指示怪物对曲恒阳进攻,怪物呼出了一口绿色的气团,曲恒阳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就晕厥了过去。

我拖起曲恒阳往后跳了两步,又在他身上下了一道护身神咒,对着暗处操控怪物的易大师喊了一句“快住手,贺茂野田......他是越山派的,和我们的私怨无关,你毕竟顶着的是易大师的皮囊,接下来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里好好呆着,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话音刚落,贺茂野田倒也停下了对曲恒阳的攻击,只是从宽敞的袖口中,拿出一面花纹繁复的镜子来,对我说道“好,那咱们就私了。”

那镜子材质特殊,我一时半会看不出是什么,然后我看见贺茂野田拿着镜子旋转了好几下,镜子在正反面间不断切换,随即,就把我带到了一片诡异莫测、充满死亡气息的狭小空间里。

空间的尺寸真的非常狭窄,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空间的周围是高耸的墙面,一眼看去见不着顶,墙面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无数的墓之火,和我之前在太平间墙壁上见着的荧光一模一样,火光将这个小小的空间照得通亮,我没走几步,就瞅见顶着易大师皮囊的贺茂野田,在半空中拉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向我扑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出招,手脚就被束缚住钉在墙面,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蜘蛛网上浸染这某种麻痹神经的毒液,我只能浑身无力的靠倒在墙边,艰难的动动手指头,歪歪扭扭的给自己上了道护身符咒,这才慢慢缓过劲来。

就在我疲惫的抬起眼,看向怪物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它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怜悯,它别扭着身子,再次扑了过来,伸出前爪猛然一抓,但爪锋在快触到我的瞬间,居然倒转向内,只是轻轻的擦破了我的一层外皮,我看那怪物自我挣扎着的表情,一副不太情愿被贺茂野田控制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于是,我趁着怪物内心争斗的时间,顶着吃疼的手腕,又给自己贴上了一道百解符咒,在手脚稍微有点知觉的情况下,下意识地向外挣脱,没想到却一不小心踩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那怪物在贺茂野田的操控下,再次扑过来,咬住我的手腕,撕扯着往远处拖拽,所幸的是,怪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看起来虽然招招狠毒,但每一次都没有打在要害上。

缠斗了几个回合,汗水滑落额角,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素,好似得到了缓解,我立马拔出祖师剑,挥舞着扫向那怪物,那怪物左闪右避了一会,在和我拉扯较量之间,牵动了我手腕处的伤口,伤口处溢出了的黑色毒血,反倒是让我的身体感到了一阵轻松。

我用手掌撑着地面,灵巧的翻过身,踩在怪物的后背,怪物下意识的趴在地上,又一次拉扯到我手腕的伤口,此刻,我的手腕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荆棘纹,那纹路一闪而过,我恍惚了一下,手脚又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

我心里一慌,糟了,这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要来,万一被贺茂野田趁虚而入,可就完犊子了,可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意外却再一次发生。

贺茂野田停住了所有的攻击动作,在停顿数秒之后,把怪物收回葫芦中,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纹路?”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迅速遮盖住衣袖,回应“我也很想知道。”

贺茂野田挑了挑眉毛,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又略带狡黠的表情,他勾起嘴角张口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啊!呵呵呵,那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我惊讶的看向贺茂野田,反问道“你知道这个纹路的来历?”

贺茂野田收起手上的玉珏和琉璃镜,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掌,那掌力绵柔温和,不带一丝杀伤力,就那么轻飘飘的把我送到回了原本的楼梯间,刚才墙面星星点点的荧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呵,你走吧。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此刻的感受,就像是无意间暴露在公众摄像头下的尴尬瞬间,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不常出现在我手腕的荆棘纹,是个十分不祥的印记。

这个荆棘纹自从在地狱之门,被禁显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今又在这里突然出现,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能感受到,每次荆棘纹出现,我就会失去对身体的自主操控的力。

我问过师傅,师傅回答的模棱两可,我问过血河督军,血河督军的解释是一种类似催眠的暗示,师娘手上有荆棘纹,血河督军身上有荆棘纹,山精身上有荆棘纹,连禁身上也有。

我一路追查至今,线索不断被切断,可每次要放弃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线索,冥冥之中,像是被什么牵引,而今就连贺茂野田看到我手上的荆棘纹,也能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轻易的放过我,这也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荆棘纹的源头,于是,我对着楼梯转角大吼了一句“贺茂野田!你给我说清楚!”

可空旷幽黑的楼梯口,只传来我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