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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96章 异度诡事 方井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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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王家两兄弟已经达成共识,觉得现在再上去解释,也是多此一举,于是,又退了回来,跟上王家父母的慢悠悠的魂魄,走了一路,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没想到,走着走着,再次来到了胡光华医院。

现在已经过了下午四点,阴气渐渐上扬,阳气慢慢回落,胡光华医院的阵法在遭遇了人为的破坏之后,对魂魄的吸纳更加疯狂,周围大片的魂魄陆续涌来,甚至连猫猫狗狗都有,只不过一些魂魄被五行雷电阵挡在医院外,只能绕着圈子徘徊不休,医院的楼体上空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气流,送到医院门口急救的人,几乎都在瞬间停止了心跳。

阳间和冥府的混淆范围正在扩大,十字路口已经出现不少人,开始混乱的走错方向,地下水道里冒出了不少蟑螂,地面渗透出湿漉漉的水迹,像是倒抽了地底下的臭水沟一样,发出恶心的粪臭味。

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香炉灰,撒向半空,风吹过的方向有一部分沾染上香炉灰的魂魄,慢慢退散,我想了想,又看了看地面,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冥府都没有派一个人来处理?

此刻,微信群里亮起了红点点,我低头一看,是越山派发来的胡光华医院照片,照片里医院的上空旋涡,已经变成了一个窟窿头的形状,而整栋楼的四周,黑色的阴邪之气,像是生出了手脚开始向路人抓去。

群里马上有人出来回应“靠,胡光华医院现在成这个样子啦?”

又一条微信内容跳了出来“我听是那边出了灵异,没想到竟然都快成魔窟了?”

群里的讨论此起彼伏“诶,越山派,你们是接到这活了嘛?”

越山派的人也冒了个泡泡“不是,之前这个活是在易大师手上的,现在他有点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医院也没有人来找我们啊。”

易大师?我的惊讶溢于言表,不应该啊,易大师虽然在业内名声不好,但他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拜过道门的人,不至于搞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阵法来。

况且医院是在一个月前出的问题,易大师如果真和这个法阵有关,那么在一个月之前易大师还没有去莽村,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他就算业务水平一般,也不至于连一点迹象也没发现啊。

除非,除非这个阵法不是他一人所为,而是和他商量过之后,一起完成的法阵,并且那个合作的人和易大师之间,还有一定的默契和信任,否则也不会让易大师在胡光华医院陆续出事之后,还能心无旁骛的跑到莽村去,追求所谓的轮回秘密。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和易大师合伙一起布阵的人,就显得很可疑了,所以,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翻开群里同行的名字,用排除法一一推测,可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眉目,这时候群里又有人发话了“有没人去找易大师问下情况啊?”

另外一个人回复道“问毛线啊,都神志不清了,还问的出什么来?我看还不如有越山派出面,找胡光华医院的院长聊聊,看看能不能接过来处理,不然你们看看这情况,再这样下去,得出大事了。”

钱莱也出现了“对对对,必须得处理,价格好商量嘛。“

忽然群里冒出了一个不知名的新人“我有个最新消息,你们想不想知道?“

其他人纷纷跟着嚷嚷“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

“易大师,昨天好像又清醒过来了。”那新人说完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出声。

钱莱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醒来了么?真的假的啊?”

我带着同款的惊讶,握着手机,再次陷入自己的沉思。

要处理胡光华医院的事情,我目前能想到最好方法就是地灵罩,但以我的修为,这个方法,最多只能撑过三天,三天过后,这里的地气如果没有逆转或者宣泄,恐怕就算紫袍天师来了也是束手无策,可这里的地气一旦宣泄,师傅的生死就成了谜,在我没找到师傅之前,根本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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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犹豫之际,“叮”的一声,微信新加好友的图标亮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王航程“我找到来福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加我。”

看着他发来的加好友理由,我决定还是先把他加为好友。

王航程发来一组视频,内容来自殡仪馆的监控,上面出现了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他推着一具尸体在放在修容室的平台上,然后掏出一个刀子,从尸体的手心上刮下一块肉,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瓶子放在尸体的手心,随即监控里出现一阵雪花图像,再次清晰过来的时候,那个带着鸭舌帽的人已经把尸体推出修容室外,进入了焚化间。

尸体被放在传送台上的时候,手滑落了出来,里面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一个魂魄呆呆的站在鸭舌帽的旁边,手部早已干枯成柴。

王航程发来消息“这人就是来福,画面三天前的,最近火葬场比较忙,他是找来的兼职,平时他上白班,他来了之后,和我大哥走得很近,那天我大哥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家,他代替我大哥去上班。”

我从画面中看不出什么端倪,又问道“有这人的地址吗?”

王航程回复道“方井巷18号。”

“好,我过去看看。”我放下手机,走过两条街,打了辆车,路上来来回回的和王航程聊了几句闲话,紧接着王航程也打了个车,往方井巷去了。

我俩的车几乎是同时停在了方井巷的镇魂塔下。

方井巷的巷头有一个巨大的石塔,说是当年拆迁的时候引了火灾,死了很多人,高人为了防止冤魂不散,在这里搞了个镇魂塔,前几年的时候,有人觉得镇魂塔太晦气,打算直接给拆了,可没想到拆的当天就发生了怪事,负责拆迁的工人,被旁边一堵墙压瘸了腿,镇魂塔裂开的碎口里还渗出了血液,据说,当时还有人听见呜咽的声音,所以,这塔就再也没有人敢动了。

根据王航程提供的信息,来福所在的位置,是方井巷18号,那地方藏在巷子深处,道路狭窄,只能步行到达。

我下了车就拂开了法眼,向巷子深处看去,可道路尽头什么也没有,王航程走上前来,抬眼看了看镇魂塔,说道“文法师,这个镇魂塔说是压着不少魂魄,是不是真的啊?”

我随意搭了一句“你不是相信科学吗?”

王航程绕着塔走了一圈,然后把手放在塔身的缺口上摸了摸“我当然相信科学,但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嘛。”

我瞥了一眼王航程已经悄悄的被垫起一寸来高的后脚跟,勾起一丝浅笑“呵,你一会就能体会到了。”

魂魄靠近人的方式有很多种,碰到阴气重的人,叫做上身,碰到阳气重的人叫做附身,上身的人需要法师进行一些驱邪仪式,以免魂魄对这个人上身成习惯;被附身的人,魂魄多半会从身后靠近,有的会先在脖颈哈上几口气试探,有的会直接垫到人的脚后跟,好像踩着高跟鞋一样。

被附身的人,一开始还会比较清醒,但随着魂魄贴近的距离越来越近,慢慢的就会头晕眼花,做出一些无意识的行为,但无论魂魄上身还是附身,都不能太久,否则它们也会被人体的阳气侵袭,逐渐虚弱,也更容易被法师们发现抓走。

“我说,文法师......”王航程的手有点颤抖,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扣向塔身破碎的截面,力度越来越大,指甲都扣出了血来,他歪起头,咬字不清的看向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我,在干什么?”

“跟着我念这句话......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我把驱鬼咒按在王航程额头,又教他念了句防鬼咒,然后强调道“一会到巷子里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念这句话就行了。”

王航程挪动了两下嘴巴,发现咒语还挺好使,刚才那种被卡在一处的感觉顿时消失,他揭下额头的符咒,跟着就问了一句“这符咒是什么原理?”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向方井巷18号走去,就在刚才那个瞬间,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是易大师么?他来这里干什么?

王航程在经历了刚才的附身之后,谨慎了许多,见我站在那里不动,急忙问道“你发什么呆啊?是又看见什么了么?”

“没什么,待会进去之后,一切小心。”我交代了两句,也不再去想易大师来这里的目的,就当是眼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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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井巷18号的两侧有两栋破房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道路沿着房檐的中缝,乱七八糟的挂着一排电线,残破的墙面零零散散的剥落出几块砖瓦,偶尔还能在墙内看到几处苔藓,原本狭窄的道路中间,长着一棵歪七扭八的树,树叶枯黄的蔫着,只剩下张牙舞爪的枝干突出巷道,落在两侧的矮屋顶上。

我带着王航程走到18号门口,向里张望着,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灯刚才还亮着,却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忽然熄灭了,我打开手电筒放在门上照了照,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人,顺着门缝送了进去。

王航程凑上前来,向里也瞄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透出一股寒意“这里就是方井巷18号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比了个噤声动作,轻轻推开房门,往里挪了挪,停在靠近门边的置物柜一侧,举起手电筒,顺着房间深处看去,心里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个狭长的和通道一样的屋子,房子的顶部比一般的住宅高一些,左右两边没有多余的空间,进门的开放厨房连着后面的起居空间,连个阻隔的墙都没有。卫生间在最里头的角落,挨着转角被简单的拉帘挡着,房间里只有一个窗户,被一块块木板封死的几乎不透风,一排柜子挨着窗户整齐排列,床铺正对着大门。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整个房子就像殡仪馆的焚尸间,尽头的那个窗口,看起来就像是灵魂生死转换的唯一通道,只不过被胶条和木板封死了。

王航程虽然是个法医,但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来福,不会是变态吧。”

我皱起眉头问道“你上次说他是什么时候来兼职的?”

王航程想了想回应“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前?”我在心里一盘算,一个月前,不正是胡光华医院闹出灵异的时间吗?这么巧,来福正好去了殡仪馆。

王航程盯着床铺上的被单,向我身后躲了躲“这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你大哥呢?什么时候开始上的夜班?”我关上手电筒,闭上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直觉来福就藏在这个房间的某处,但这一目了然的空间里,居然找不到他的身影,这着实让我觉得奇怪。

王航程用手肘撞了撞我,比了比被单,给我使了个眼神,这才开口说道“他,他应该差不多上了半个月夜班吧。”

“为什么从白班转成夜班?”我的注意力被王航程拉到了那张床铺上,只见床单慢慢向上鼓起,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状。

王航程咽了口口水,继续向后缩了缩,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夜班,夜班吗,肯定是工资高啊......我大哥二哥,全都是掉钱眼里的人,我这,就算是劝,也劝不动,你说是吧......”

“呵,掉钱眼子里......那你肯定是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趁着说话的空隙把王航挡在身后,迅速的丢出了几张纸片人,让它们围着床铺四角转起来。

床单隆起的程度比想象的还要快,还没等纸片人拉紧床沿,就已经贴着天花板迅速向我移动过来。

王航程当即就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什么东西?”

我迅速拿出八卦镜,高举过顶,和正面冲撞的东西,怼了个正着,又对着王航程说道“念咒。”

床单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盖在我和王航程的身上,紧接着一阵撞门声,那东西就冲出了方井巷,冲着镇魂塔跑去。

我撇开床单,拔出祖师剑,跟着冲出门外,在到镇魂塔的的时候,后脑勺被狠狠的敲击了一下,我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向后看了一眼,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如同干柴一样的人,举着棍子站在我身后,牙齿暴露在嘴唇外面,脸上斜斜的掉下了一层皮,那人举起棍子,打算再次袭击,结果却被后面出来的王航程,撞在了地上。

王航程上前一脚踢开棍子,伸手就想要按住那人,可那人却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顿蛮力,翻过身蹬了王航程一脚,把他踹出了几米外。

“你不是鬼?”我收起祖师剑,拿出朱砂绳,贴上快步符绕着那人跑了一圈,直到把他困的结结实实,才继续发问“你是来福?你生了重病?”

来福扶着下巴和裂开的嘴,咬字不清的说道“对,我生病了,我快要死了,我想活着,这有错吗?”

我翻过来福的掌心看了看“你一直都在借别人的寿术?”

“我没有借,他们的寿元都写在生死簿里,只是早几个时辰走而已。”说话间,来福的嘴角漏出了一口血水。

我质问道“几个时辰,你知道不知道,这短短几个时辰就能让冥府的秩序紊乱,大量的魂魄无处可去,会在阳间游走,冥府的魍魉司只能在子夜出来锁魂,这些在阳间游走的魂魄无处可去,只能附身在阳间的活体身上,对双方的气运和功德都是一种伤害,还有很多魂魄会因为错过转生时辰,而永远滞留在冥府与阳间之间,无法转生,怨气经久累积,还会然乱正常的阳间磁场,就为了你短短的几年寿术?”

来福情绪激动的挣扎着,试图弄断朱砂绳“短短几年?你知道这短短几年,能给我带来什么吗?你不是我,怎么知道这短短几年对我的意义。”

“呵,意义?说,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我很清楚,这借寿术的手段,都是假象,来福的身体和王饱力一样,已经将近油尽灯枯,只不过他还以为这依靠邪术产生的蛮力,是生命的契机。

来福没有回答,他使劲握了握冒出了一缕黑雾的掌心,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愤怒的看向文淇,喊道“你放开我。”

“冥顽不灵!”我抹了一把刚才被木棍敲破的后脑勺,把带血的手掌心,按在八卦镜上,拍了过去,八卦镜反射着高悬的月光,照在来福的脸上,他看见自己,半腐朽的脸部,惊恐的尖叫出声来。

“不,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我把八卦镜凑向来福的脸,又命令纸片人打开他的手心“这个借寿术,源于东南亚一带的邪术,施法者把将死之人的尸油,涂抹在自己的伤患处,借着他最后一口气,提升自己的精气,让自己产生回光返照的假象,以此强行夺走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让他们连交代后事的机会都没有,极损阴德,这个术法不仅不能让你活下来,反而会让你更接近死人的状态,你已经快要尸化了,能救你的,就只有那个教你术法的人。”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死,他说过,会让我永生。” 来福面部表情扭曲的可怕,原本就已经脱臼的下巴,根本就合不上了,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之后,牙齿一颗颗脱落在地,干瘪的身躯和脱落的下巴,黑洞洞的眼眶,土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和埋在地下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为了续命,来福借着殡仪馆的工作提炼尸油,每瓶尸油,他只能使用一次,其余的尸油应该都会拿去处理,胡光华医院的冷柜库凭借千尸油的怨气,源源不断的保持9号的幽蓝长河,对魂魄通行的畅通无阻,而教他术术的人,既不怕扰乱冥府秩序,又能承诺来福永生,我几乎已经猜到,那个教来福术术的人是谁了。

我说道“魂魄未亡,身体寂灭,转生台上无因果,你是能永生,在莽村。”

来福憋着一口气,对着王航程又是一阵哀求“不可能,我不会死,我不会死......小伙子,我有钱,我很有钱,你帮我,你帮帮我,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

王航程想到父母的手心出现的焦炭色,又联系起我说的话“钱,你就是这样,让我大哥帮你做事的吗?”

来福的脸抽搐了一下“大哥,你大哥是,王饱力?”

王航程激动的冲上前,抓住来福的胸口“原来真的是你!”

来福嘎达嘎达的说这话,唇齿碰撞的声音像骨头摩擦发出的断裂声“我这是在帮他,他想要给你们买个大房子,让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大房子,可他那点工资够什么用?他上夜班,我上白班,咱们配合正好,他那个断掉的手指,还是我帮他给接上的。”

王航程握紧拳头,砸在了来福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脸上“戒指也是你给他的?”

来福的下半段脸皮已经完全腐烂,他的牙龈黏贴在骨头里像个怪物一样,狂笑了起来“呵,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烧尸体,能有什么前途,我干一年积下来的钱财,比他十年都多,他不愿意拿戒指,我就把手指和戒指一起给他,这不,正好吗?他发现了钱的好处,对你们兄弟也就更大方了。”

王航程的拳头又一次落在来福的脸上“你个混蛋。”

我拖开王航程,比了比镇魂塔“别打了,他的报应来了。”

“不,快救我。”镇压的冤魂都蠢蠢欲动的冲了过来,来福的身体被无数个冤魂穿透,他扭曲着身子,跌落在地,嘶吼着反复的在他们的痛苦记忆中切换,直到彻底失去知觉。

冤魂想要做的事情是复仇,来福的身体是半死不活的躯壳,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容器,虽然他也活不了太久,但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魂魄可以用他的肉身做任何想做却未完成的事。

“走吧。”我冷冷的看了来福最后一眼,就拉着王航程离开了现场。

王航程不解的问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么?也不问问是什么人让他这么做?”

我回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还需要找人论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