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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不像我的赵暄哥哥,把最后一块白面饼都给我吃了,生怕我饿着。”秦岁竹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学着林欣刚才说的话。

抱着柴火回来的郑秉轩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秦岁竹笑嘻嘻地站好,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林欣真好骗,连那样假大空的话都信。”

见过什么事情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郑秉轩,所以对赵暄那种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秦岁竹一眼就能看出来。

郑秉轩笑着看他,没有怪罪没有不喜,还很支持秦岁竹都所作所为,“你今天做的是对的,遇到想要欺负我们的人,就要坚定地拒绝,并进行反击。不过你还是太小瞧林欣了。”

被看清小心思地秦岁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以为郑大哥会觉得我太过刻薄。”

毕竟现在林欣成了弱势的一方。

而总有一些男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可怜那一方。

不过,“为什么说我小瞧他的呢?”

郑秉轩拉着他坐到稻草堆上,一点一点地分析起来,“按照你刚才说的,林欣应该很生气才对,可他回到那边之后并没有发生争吵,只是和他们父母争论了两句。

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我们要从别的方面猜想,到底是因为哪些原因,才能让他忍下这口气,还一如既往地恭维赵暄呢?”

秦岁竹立马反应了过来,“身份!”

林欣行事高调,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暗示赵暄身份的不一般。

再加上郑秉轩之前透露给他的,秦岁竹很快就能锁定答案。

郑秉轩赞赏地把几颗小果子喂到秦岁竹嘴边,“对了,林欣为了能从赵暄身上达成荣华富贵的目标,连箭都挡了,现在代价付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和赵暄闹翻,导致之前的努力而打水漂。”

秦岁竹咽下酸酸甜甜的果子,评价道:“他们一天想这么多,真费脑子,怪不得饿得快。”

郑秉轩哭笑不得,撑着膝盖起了身,“反正饿不到你,走了,吃完饭带你去摘果子。”

秦岁竹麻溜地爬起来,连衣服上的草屑都没来得及拍掉,“真的吗?东西放这里不安全呀。郑大哥你是从哪儿摘的?”

舒坦的吃完热粥,郑秉轩还拿出了一些肉干架在火上烤了烤,最后再撒上一层辣椒粉,香的秦岁竹坐都坐不住。

“再撒一点,这个不够辣。”

“我在后面采了几朵野菜,等洗干净了串在一起。”

有了野菜增味的肉串好吃了不止一点半点,秦岁竹吃的肚皮溜圆,连饭后的养生丸都吃不下去了。

他无辜地拽着郑秉轩的衣服撒娇,“郑大哥,我们先去摘果子吧,等回来我就吃。”

郑秉轩对这一招没辙,只好答应,“好好好,先去摘果子。”

早晨的倾盆大雨已经变成了微微细雨,这会儿落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幸好果树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那处破败的墙角。

果树是从外面长进来的,只有树梢还残留着几颗青红夹杂的小果子,郑秉轩利落地翻到墙上,把树枝压下来让秦岁竹自己蹦跶着摘。

秦岁竹被逗的还挺开心,连鞋子脏了也毫不在意,就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出来找野菜的林氏夫妇,本来傻笑个不停的人,立刻收敛了笑容,板着脸迎了上去。

擦肩而过之时,秦岁竹兜着果子,重重地冷哼一声。

林氏夫妇敢怒不敢言,僵硬的低着头,就怕郑秉轩一时兴起找他们的麻烦。

事实是郑秉轩根本懒得理他们,满眼都是替他打抱不平的秦岁竹。他大步上前,手痒地扯了扯秦岁竹脸颊上的软肉。

“岁竹,你刚才是不是在学我?”

秦岁竹拍开郑秉轩的手,害羞地跑了起来,“我哪里有学你,你不要乱猜啦!”

他就是在模仿郑秉轩严肃地样子,那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简直太吸引人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样真的好唬人!

郑秉轩不信,放慢脚步追了上去。

两人打打闹闹地回去,又亲亲热热地挤在了一起。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场大雨,使气温下降了十度不止。

坐在火堆旁已经没有之前的炎热,像秦岁竹这种身体底子比较差的,甚至还要再披一件外套。

郑秉轩用他宽大的衣服把秦岁竹卷起来,紧接着动作轻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语气无奈又甜蜜。

“真不听话,去车厢里睡多暖和,偏偏要出来挨冻。”

秦岁竹不满意地揽住郑秉轩的脖子,“我就不能陪着你吗?”

在他眼里,车厢再好也比不过郑秉轩的身边。

而且他算是发现了,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郑秉轩对他真的特别放纵,虽然嘴上总是管着他,但行为举止间全都是对他的维护。

就像现在,明明是在责怪他不听话,可还是妥帖地安顿好他,还担心地上比较潮湿,霸道地把他拥在怀里,暖烘烘的,比被子舒服多了。

突如其来地靠近,让郑秉轩不舒服的躲了躲,他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他咬牙切齿地在秦岁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就折腾我吧。”

秦岁竹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可他不敢再乱动了,只能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委委屈屈地窝在郑秉轩脖颈处直蹭。

郑秉轩想想秦岁竹的年龄,忍了。闭上眼睛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得找个时间给对方科普一下性知识。

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毫无反应。

夜色越来越浓,睡得直打小呼噜地秦岁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愣是在中途醒来,任凭郑秉轩怎么哄都不去睡觉。

在这样的坚持下,郑秉轩休息了几个时辰。

临近天亮之时,大雨又一次来临。

与之相伴的,是一批瘦弱如骷髅的流民,比当初的秦岁竹还要吓人,不仔细看的话,都不会把他们当成人,比干枯的木头桩子好不了多少。

流民大概有一百多人,一进来就挤满了这座破庙,看他们抱团取暖的样子,应该不是同一批。长时间没有洗澡,再加上雨水的浸泡,每一个流民身上都臭烘烘的,这让本就有些霉味的空气变得更加粘稠难闻起来。

郑秉轩被吵醒,警惕地拿着大刀去巡视。

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气质差别很大,就凭郑秉轩那满身的煞气,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让人杀鸡儆猴。

之前还在打骡子主意的流民也立马低下头,不敢和郑秉轩对视。

郑秉轩没有追究,而是去距离他们比较近的那边转了一圈。

一刻钟后,神色沉重地郑秉轩将秦岁竹塞上了骡车,套好还在吃草的两匹骡子就从偏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