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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太子离开后,沈姚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出入王宫,他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只好每天早出晚归,溜到公孙赫府上,这可把姀姀高兴坏了。

嬴政抓不到人,在朝堂上看到公孙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鸡蛋里挑骨头,公孙赫终于忍受不了,把正在哄孩子的沈姚拉到书房。

“你们吵架了?”

沈姚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有……”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有什么事好好聊聊,王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公孙赫这话绝对违心,他们两人闹别扭已经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了,沈姚再待下去,这一家子就要露宿街头了……

沈姚真是有苦难言,君王私事不能和别人说,政政这是认死理啊,怎么会这么倔……

公孙赫看着沈姚纠结的样子,又想到平时他爱钱如命,“是不是王上要什么东西?你别舍不得呀!要不我出钱?”

沈姚跟他说不明白,自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他起身告辞离开,走到庭院时,凉风拂面。

他突然顿住,望向墙边的大树,缓缓开口,“公孙赫,可以帮我个忙吗?”

“啊?好……”沈姚没说什么事之前,公孙赫就毫不犹豫答应了。

回宫的路上,沈姚绕道而行,从星星点点到华灯初上,几年的时间,咸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之前更加富庶繁华,沈姚从系统那里换来的生产技术和工艺本该出现在宫中,如今也能在民间看到它们的影子。

“重农抑商”的观念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听到路边人们的闲谈,沈姚放慢了脚步,他看到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听到的是欢声笑语和对秦王的溢美之词。

回宫时已经很晚了,宫门缓缓打开,嬴政眸光沉沉,压着怒气,“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此刻沈姚才明白自己有房子的重要性,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下次不会了……”沈姚认错态度良好,才不会故意找事。

一拳打在棉花上,嬴政的怒火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你到书房来,卫国的降书已经到了,就等你落印。”

沈姚震惊于灭卫速度之快,而且历史上卫可是战国最后一个被灭的国家,“印章在我的寝殿,王上可直接派人去取……”说完他就先行离开。

沈姚刚进门,嬴政后脚就进来了,看着他不情愿的样子,“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不敢,有什么事王上直说吧……”

嬴政从来没有觉得‘王上’二字这么刺耳过,他叹了一口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沈姚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成婚?”

沈姚也不想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啰里吧嗦干什么?“可历史上你就该是……这样的……”

嬴政忍不住大声道:“为什么不可以改变?你曾说过,让我不要拘泥于历史,现在呢?”

屋内的争执,引起了夜的注意,他刚有所行动,就被影一个暗器拦住了,夜堪堪躲过。

看着夜眼底的杀意,影瞥了一眼,不以为意道:“王上他们在谈事情,没有召唤不可以进去,不要妄图动手,你……打不赢我的。”

当初沈姚在购买暗卫时,夜和影的积分相同,武力值自然是差不多的,但影在嬴政身边多年,执行的凶险任务让他武艺精进不少。

夜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暗卫都是通过层层选拔历练的,“打不过也要打……”

暗流涌动之时,殿门打开了。

嬴政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径直走开,影也没有再逗留。

夜有些迟疑地站在殿门口往里望,他想进去看看,但不合规矩。

殿内传来沈姚消沉的声音,“夜,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那天晚上过后,嬴政再也没有来找过沈姚,而沈姚似乎突然变得很忙。

半月后的一次朝会

“启禀王上,王翦将军那边出了点问题,齐国不知为何撕毁盟约,帮助燕国抵抗我军。”

嬴政对此并不在意,“齐国幡然醒悟,不过为时已晚,李信,你即刻领兵前往。”

“是,臣遵旨。”一名与蒙恬差不多年岁的男子回应道。

燕齐不足为虑,楚国才是秦心头大患,白起早已领兵出发,一探虚实,不过迟迟未有战报传来,嬴政打算再派一人前往,“诸位可有人选?”

“楚国实力不可小觑,臣以为寻常将领不可胜任,不如……让永乐侯前往。”公孙赫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臣以为丞相大人说得在理,永乐侯定有神术妙计,能助白璟将军击溃敌军。”

“是啊,臣附议。”

原来沈姚在盘算这件事情……

嬴政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他看着底下的人,有赞同的,默不作声的,却没有一人反对,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该替沈姚高兴,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永乐侯无统兵经验,另定他人……”

“统兵有白将军足矣,永乐侯出谋划策即可。”公孙赫不知道沈姚为什么要去,但多年好友,他既开口这忙就必须帮。

嬴政阴沉着脸,冷冷地逼视着公孙赫,眼底充满了威胁之意,“再坚固的城墙也有崩塌之时,大秦虎狼之师,十万不足那便三十万、百万……终有破楚一日,此事本王不允,丞相可听明白了?”

其他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他们实在不懂王上为何宁可耗费庞大的兵力,也不让永乐侯这样的能人上战场。

“启禀王上,永乐侯殿外求见……”

听到宦官的传话,嬴政看向殿外,迟疑过后缓缓抬手。

这是沈姚第一次参加朝会……以永乐侯的身份……

“臣……拜见王上……”

嬴政半晌无言,沈姚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只能遵着礼等待着。

“免礼……永乐侯……是来请旨的。”

“是,食君之禄,伐楚一事,臣愿为王上分忧。”沈姚单刀直入,义正词严,似乎嬴政再反对,反而显得他不近人情。

他幽幽地望着沈姚,一双漆黑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此事非同小可,永乐侯可有必胜的把握……”

“尽臣所能……定不负众望……”沈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掷地有声。

“好,那便预祝……永乐侯凯旋……”

离开的这一天,万里无云,嬴政才发现原来沈姚做足了准备,不知何时,他竟学会了骑马,一身戎装,是他不曾见过的……

军队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沈姚也没有回头,嬴政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子莫测高深之色,令人难以捉摸。

为了这点小事,沈姚哥哥,还真是执着……

嬴政给影留下一句“回去领罚”,然后便带着其他人回宫了。

影俯首听命,“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