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屿非常默契地接收到了她的意思。
“林老板，我可以单独看看吗？”
林正现在怕得很，一听卓屿的要求，也不敢多问，立马让房间里的人出去，自己也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了卓屿和糯糯。
待人都走了，糯糯才吧嗒吧嗒跑到丁露面前。
“姐姐。”小家伙仰着小脑袋看她。
丁露成鬼有段时间了，初成新鬼的她不仅没有投胎，还因为执念在身，多次强行入活人的梦，魂力透支，已经有点失去神志了。
尽管听到糯糯喊她，她却眼神空洞，脸上神色木然，毫无动作。
糯糯小脸皱了皱，看着丁露有些虚弱的魂体，恍然大悟。
她抬起手指，凌空画了几笔，一道固魂符打入丁露魂体。
片刻后，丁露的魂体肉眼可见的凝实了些许。
“姐姐、姐姐……”
丁露恢复神志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姐姐”。
她缓缓抬眸，对上眼前的小豆丁。
见漂亮姐姐终于看到了她，糯糯咧嘴冲她甜甜一笑。
“姐姐，你醒啦。”
丁露下意识回了个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鬼，她连忙退后几步。
糯糯被她的动作搞懵了，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她瘪了瘪嘴，眼看着眼里包了一泡泪。
丁露见她要哭，顿时手足无措：“小妹妹，你别哭，姐姐不能离你太近，对你不好……”
“姐姐骗人，哪里不好了？”糯糯委委屈屈地质问。
丁露犹豫片刻，眼看着糯糯要哭，才解释：“姐姐……不是人，靠你太近会害了你……”
她虽然没当鬼多久，但活着的时候，没少听人说，鬼有阴气，小孩子体弱，不能靠近这些脏东西，容易生病。
听到丁露的解释，糯糯才把眼泪憋回去。
“不会的，姐姐放心啦，糯糯厉害，不怕。”她挺了挺小胸脯，一脸自信。
尽管她这么说，丁露还是没有靠近，隔着几步的距离和她说话。
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她身为大人，要对小孩子负责。
卓屿早就默默给自己贴了符纸，开了天眼。
远远的看着一人一鬼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说话，糯糯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他才忍不住上前。
“你好，丁露小姐是吗？”
丁露正和糯糯聊着呢，猛一听到男人的声音，瞬间抬头，后退，动作一气呵成。
卓屿：……
你都是鬼了，这么怕我个活人，真的合适吗？到底谁是鬼啊？不该是他更怕吗。
糯糯拍拍师兄的腿，提醒道：“师兄，你吓到姐姐了。”
吐槽归吐槽，卓屿还是绅士的退后一步。
“很抱歉，吓到你了。”
丁露也是下意识的反应，做完动作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成鬼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没关系，等会儿！你能看到我？”她瞳孔放大，震惊极了。
今天怎么回事，糯糯也就算了，都听过小孩子有天眼，能看到不该出现的东西，可这个大男人是怎么回事？别告诉她，这么大的人也是小孩子。
她只是死了，不是傻了。
在丁露震惊的目光中，卓屿淡定点头。
“是的，我想找您了解一些事情。”
许是被震惊地麻木了，丁露下意识点头。
“丁露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轻生？为什么到别人的梦里吓人？”
卓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对人要兜圈子，对鬼就没必要了，不行就用强硬手段，反正鬼也不能付工资给他。
这个问题让丁露瞬间回神，警惕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卓屿早就料想到她不配合的情况，他戳了戳糯糯的背，让小家伙上去当和谈使。
“姐姐，我们是来帮你的哦，你不要怕。”糯糯肩负着重任上前。
面对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丁露稍稍放下戒心。
“糯糯，姐姐不用你们帮，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虽然没有那么警戒，但丁露还是表露出不想谈话的意思。
面对油盐不进的丁露，糯糯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挠了挠小脑袋，最后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卓屿。
“丁小姐，你要知道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经脱离了人世，就不该再插手阳间事。”
卓屿再次接过烫手山芋，即使他是嘴皮子利索的律师，面对不配合、不说话的鬼，他也只能这么劝。
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丁露目露凶光，周身的阴气越发浓郁，怨气凝聚，周围的气温骤降。
“我不插手，谁插手！？我家人天天在楼下喊冤，谁管？林正那个狗东西坏事做尽，谁管？还有这么多无辜的女孩，她们懵懵懂懂的被拉进深渊，谁管？……”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尖锐，哪怕卓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她的愤怒绝望。
“你冷静点，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呵……公道？这世界上哪有公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林正那个狗东西请来的吧！你给我滚，不然，别怪我连着你一起教训……”
卓屿和糯糯对视一眼。
糯糯：姐姐好会说大话哦，才成鬼几天啊，还教训人，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够了。
卓屿：没关系，鬼嘛，理解，不放在心上。
还不知道自己强撑的话被对方看穿了，丁露一脸愤怒地盯着卓屿。
卓屿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事迹页面后，将手机放在地上，退开。
“你可以先看看，我是一名律师没错，但也不是什么案子都接，我确实是收到了林正的委托，但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还没有接受他的委托，只是来了解事情的始末……”
卓屿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加上他的话，丁露终于试探地迈出一步，见他们没有靠近后，才开始仔细浏览手机上的信息。
卓屿这个名字在业界是响当当的，即使是不怎么关注这些的人，也多少听过他的名字。
丁露在看到他的名字后，已经相信了一半，加上他接手的案子基本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更是让她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