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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一章人参片(下)

“你想和别的男人拥有一个家,想都不要想。”

刚才只是宋朝头脑一热说的气话,她与聪聪爸见过几面,连爱人都不是,更何况谈婚论嫁,不过想有一个家的念头却是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权少顷双眼眯成一条线,明显已在暴走的边缘,此时再和讲什么都是徒劳。

车子内有应急的安全锤,锤子的一角可以割开安全带,是为了车子落水或者遇险的时候,防止驾驶员被困车内设计的。

她的手拼命去够安全锤,完全无视他的愤怒,权少顷身子一矮钻进了车内,小车内空间不大,权少顷身体强壮一米九的身高,那么一大只坐进车子,车内立刻变得十分拥挤。

“爷要用行动告诉你,谁才是你的男人。”

车门关上,那一声闷响,仿若大锤重击在宋朝的胸口,手指去够安全锤的动作更加急迫了几分。

“没用的,这车是爷一手设计,安全系数非常好,即使你割破了安全带,也逃不出去。”手指划过控制面板,不知道他如何操作,车玻璃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车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宋朝的瞳孔随着车内光线的变化,一点点放大,她知道自己就是那只落入蛛网的蝴蝶。副驾驶位置的座椅放平,将原本不大的地方,拓展出一块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

“你走开,不要过来。”

车内光线昏暗,权少顷高大的身形隐没黑暗之中,形体的轮廓如起伏的山峰。密闭空间,视力受限,人的感知被数倍放大。

宋朝心脏狂跳,后颈的毫毛都炸了起来,大概人和野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就是这种感觉吧。狂跳的心脏加速了血液流动,体内的香气随着紧张越加浓郁。

女人香,勾魂的铁爪,拨动着权少顷欲望的神经,几乎同一时间,心底的怒火转化成燔灼的欲望。

“爷立下的规矩第一条,就是永远不要跟爷说这个不字,看来你是将规矩忘了个精光,爷有必要帮你重新想起来。”

宋朝知道权少顷立规矩的手段是什么,穿上衣服衣冠楚楚,脱下那层皮跟野兽无异。她害怕极了权少顷那股子冲锋陷阵的狠劲,自己则像野兽爪下的小兽,无力反抗。

“不,你去找别的女人,随便找哪个女人都好。”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失控边缘的男人,自从他与宋朝在一起,就没有碰过其它女人。这一刻他不知在愤怒什么,只想将惹怒他的女人撕碎。

“爷想睡谁,就睡谁,你没有权力拒绝。”

男人暴吼出声,抓住宋朝身上衣服的大手用力一撕,布料应声而碎。身上的衣物是宋朝最后的保护,衣物破碎的同时,积压在心底的恐惧让她叫了出来。

小车像一叶小船,在狂风中剧烈起伏,成人都知道车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权朔站在不远处,两个人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宋朝还是家主,性格中都带着倔强,也不知这场勾通是否会顺利。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让他捏紧了拳头,向前跨步的身体被权一拦了下来。

“那是家主的家事,你不能插手。”

权一是权朔的哥哥,了解他这位弟弟的脾气,宋朝对他有再朔之恩,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宋朝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会比家主低。

一句家主的家事,就将权朔定在原地。权少顷是君,他是臣,这个阶级是无法超越。否则就是僭越,这在宗法等级森严的权家,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也理不清楚,权一不想一根筋的弟弟卷进这泥潭之中。说宋朝与家主的感情是泥潭不为过,他就没见过这么能作的女人,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一次次将家主往外推。

家主原本处理了苏美尔湾海盗心情不错,还特意为宋朝带了礼物,飞机刚落地就听说她与一个男人在约会,有说有笑宛若一家三口,是个男人都会生气。

宋朝就不是他手下的权家三卫,要不然依她这种不知好歹的性格,早就将她丢到恶魔岛狠狠操炼。

那辆小车还在剧烈的起伏,时不时还能传出女人尖叫声,权一不认为自家家主有什么错。烈性的马要驯,不听话的女人也是如此。

驯服一个女人有时和熬鹰很像,需要长时间的对弈,拼得就是耐力和绝心。两人之间的鏖战还需很久才能结束,权一命人封锁了整座停车场。

权朔为宋朝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女人吃过太多的苦,性子十分坚韧,他怕这场鏖战的最终结果是以她受到伤害而结束。

小车不停的起起伏伏,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那么久,停止了震动,车窗拉下半截,伸出一截男人的手臂。

“权一,人参片。”

权少顷身旁常年带着切好的人参片,人参有吊命的作用,是非常好的急救药物。三叔公家的大孙子,就是靠着嘴里的人参片,一直吊着命,最后死在了国外。

权一走进近车门,一股参杂着欲望味道的异香飘了出来,激得权一心神一乱,他立刻稳住心魂。

这香的味道十熟悉,是那日闻到过的步步生香,跟随家主身边多年,什么样的活色生香没有见过,竟只是闻到了香气,就让他心神失守。

从权一手中盒子中摸出一片人参,车门的玻璃缓缓升起,再次将车内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只是外露的一丝香气,就让定力非凡的权一晃神,车厢里面浓到有了实质一般的香气,是世间最好的助情剂。

宋朝趴在汽车座椅之上,湿发粘在脑后,她无力的喘着粗气,曾有数个瞬间觉得自己会死。

张爱玲曾经说过女人的荫道通往心灵,她怕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定,害怕在他一次次的索取中,被感官的浪潮淹没,说出那句违心的‘我听话’。

背后强壮的身躯贴上来,宋朝身体轻颤,两根手指撬开她的嘴巴,将一片人参放到了她的嘴里。

“宝贝我们继续。”

宋朝身体抖得更厉害,权少顷这是想用人参吊着她一口气,这回不达到目地,绝不罢休。

宋朝以为自己会死,死在感官的狂潮中,心脏就像随时会烂的破鼓,不知哪次重击之下就会破。

缓慢的睁开双眼,嘴中满是人参片苦涩的味道。从地狱走了一遭的感觉十分不好,全身酸软无力,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也深刻的体会到欲仙欲死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还能是种可怕的死法。环眼四周,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卧房,宋朝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自己的家,她不可能自己走回来,那是谁将她送回来?起的太猛,阵阵晕眩感袭来,宋朝昨天的晚餐被权少顷破坏,现在已经有十多个小时没进食,她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

耳鸣伴随着心慌,宋朝手抖个不停,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应急的小糖果,她熟练的找到两颗放到嘴巴里。

糖果从融化到被人体吸收,需要一个过程,随着她意识的恢复,饥饿感随之苏醒,那种感觉催促着宋朝去找吃的东西。

双腿踩在地上,她险些摔倒,两腿好像被人抽走了骨头,软得像发面馒头般。缓了好一会儿,宋朝的大脑才重新控制双腿。

家里还有一些方便食品,开火煮个面只需要几分钟。打开卧室的门,客厅中的男人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去,正好与宋朝四目相对。

权少顷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手边放着他平时用的电脑,看来已经待了有些时间。两人的目光短暂的对接,权少顷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宋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身就进了厨房。

开火烧水煮面还加了鸡蛋和火腿,宋朝双耳翁鸣,她的血格仅剩下最后一丝,脆得一碰就死的那一种。至于客厅中的不速之客,哪有锅中的食物重要。

权少顷听着她在厨房里面的一番操作,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厨房前,一碗简单的速食面已经做好,宋朝将面端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就要吃。

权少顷心里不是滋味,他这么个大活人难道还没有一碗面重要,即使宋朝跟他吵跟也闹,也比完全无视要强。

温饱足而知荣辱,宋朝正忙着给自己回血,像权少顷这种费脑子要应付的人,等她血糖升回来,大脑正常运转之后再应付也不迟。

速食面这种东西,味道一般,可食物的香气却十分霸道。宋朝低头认真的嘬面,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权少顷的早饭已经吃过,可还是被她吃面的样子吸引,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宋朝没有理他,似乎怕他抢一般,明显吃的速度加快。权少顷刚想嘲笑她,却发现宋朝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手指上的皮肤还湿浸浸的。

这是犯低血糖的毛病了,权少顷可是见识过她因为低血糖,差点丢掉性命的样子。

很快碗里面的食物吃了个精光,将碗放到水池里,宋朝始终没有看权少顷一眼。回到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被人无视,权少顷有些生气,他气愤的注视着床上的女人,人在进入睡眠之后呼吸会发生变化,这事做不得假。

几个呼吸间宋朝就睡着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这个女人还真能做到心无旁骛,将他这个大活人无视到底。

权少顷很想气愤的将人摇醒,看到宋朝疲惫到极致的脱力感,他还是没有狠下那个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为这个女人心软,宋朝就有那种本事,让他的怒意化成满腔的不舍。

伸手从口袋里取出那个锦盒,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紫蓝色的火神珠,将珠子放到宋朝的掌心,并将五指合拢。

火神珠有调节体温的作用,睡梦中的宋朝只觉一股暖意由掌心蔓延,分散到四肢百骸,陷入更深层的睡眠中。

从宋朝卧房走出来,权少顷胸口有东西堵着,一进她的家中,就看哪里都不舒服,现今对屋子里面的摆设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这就是厌屋及乌,宋朝的家所在小区,是多少来帝都打工人的梦想,三室一厅刚好可以住下一家老小,简单大方的装修,温馨舒适的家具,多少人梦中家的模板。

一想到宋朝曾经与别的男人在这间房子里生活,权少顷就看哪都不算眼。普通人若是看不惯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家里,大多会无视。

爵爷不是普通人,双脚在客厅里面踱步,心中已经想着如何将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拆了。特别是他们夫妻曾睡过的床,想到床上完全无视她的女人,心中的不痛快加重了几分。

爵爷不痛快的时候,通常他会让别人更加的不痛快,打开门往外走,正好遇到带着儿子出门的聪聪爸。

‘他能给我一个家,你能给我么?’,昨天宋朝的话还在耳边,正面就遇到这对父子。权少顷的身高要比聪聪爸高出一大截,身上自带的威压,只是简单的审视,再次让聪聪躲到了爸爸的大腿后面。

对面的男人模样普通,家世普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怎么看也无法与自己相比,权少顷无法理解宋朝看上他哪一点。

宋朝挑男人的眼光素来不好,从她上段失败的婚姻就可以看出来,若不是宋朝与这对父子没有实质上的进展,他们早就成为一对鬼父子了。

突如其来的杀意,让聪聪爸第一个想到的是护住儿子。雄性动物在占地盘和抢配偶上,从来都是极其凶残,聪聪爸以为权少顷误会了他与宋朝的关系,就想开口将事情解释清楚,以免影响他们的感情。

“你不要误会,我和宋小姐没什么,宋小姐人很好,我最近日子比较忙,就拜托她带几天孩子。”

“就你也配与我的女人有什么。”

聪聪爸性子软,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扛不了,权少顷极其看不上这种男人。自然没把他当成什么威胁,转身多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向着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