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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心与闫霁安幼年相识,虽算不上熟络,但由于闫霁安数日以来的悲惨遭遇,勾起了孟如心强烈的同情心。

她知道,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她此刻抓着一只眼睛肿成鹅蛋大的闫霁安的手在高高的山坡上狂奔。

“快点!再快点!跑出去就行了!”孟如心满脸坚毅的说着。

闫霁安右眼看不见,只能用左眼看,导致他只能侧着脑袋往前跑。

福满城。

辛月影这边坐在饭厅里的大圆桌前吃早饭了。

众人急坏了,站在圆桌对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闫景山沉声道:“我已派人去找,至今没有消息。不过倒也不必焦躁,福满城府尹,牛家山县令皆为陆文道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二人此刻应......”

他停住了,因为他发现没人听他说话,所有人全都看着辛月影。

霍齐急得脸红脖子粗:“别吃了辛老道!人跑了!他俩若是跑到誉王那边,咱们都得吃阴间饭去了!快拿主意啊辛老道!”

宋姨也急得砸手心儿:“哎哟,乖宝!别吃了别吃了,怎么办呐,那俩蹄子跑走了,他们一朝得势,咱们家可就完蛋了!这可怎么办呢乖宝!”

夏氏急得打沈老三脑袋:“你这孩子又惹祸!老马要都下了毒药了!你非捣人要解药做什么!死人不是也一样能捣的吗!”

沈老三挨了夏氏打,情绪居然很稳定:“娘,别着急,我错了!您别生我气!”

沈老三捂着脑袋看辛月影:“姐你快拿个主意啊!”

瘸马这会儿装好人了:“嗐!晚晚,别打孩子。炫影!快想个办法!快着!晚晚着急了!”

炫影喝了口豆浆,一抹嘴儿:“这小子若是自己跑出去的,咱们肯定完蛋。”

她忽然毫无预兆的仰头大笑:

“可是他带了孟如心,哈哈哈哈哈!

他居然带了个遇到事就只会让别人快走,然后导致俩人最后都走不掉的孟如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辛月影笑得泪都出来了:

“他敢带着孟如心跑?!他死得更快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孟如心能把简单模式的任务自我升级成炼狱模式难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菜鸟程度是那种打人机都能把队友坑死,人机被队友打的丝血大残,队友屏幕全灰,她平A都能拿人头儿,你们猜她怎么着?

她满血原地摁回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傻小子几条命啊?乱世敢带圣母逃亡!真牛!”

霍奇气的跺脚:“辛老道!别念咒了!说点咱们都听得懂的吧!现在怎么办!”

辛月影:“你们就听我的吧!来来来,过来吃饭先,吃完饭再找吧,不会出事,信我。”

众人将信将疑,来了饭堂开始用早饭。

闫景山觉得离谱,他想说话,后腰被颜倾城拧一把。颜倾城给他递个眼神儿,示意他一起过来吃饭。

孟如心这边仍然带着闫霁安在山坡上狂奔。

“啊!”她崴了脚,闫霁安被她从高高的山坡上带下去了。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翻滚着。

闫霁安的右眼磕在了石头上,他惨叫了一声:“啊!”

孟如心压在他的身上,颤声道:“霁安!你没事吧?霁安!霁安!”

“你小点声!”闫霁安伸手去捂她的嘴。手却僵住了。

两个人同时问对方:“你的门牙呢?”

又同时恍然大悟。

孟如心气得攥拳:“我定轻纵不得那毒妇宋氏和那矮子辛氏!”

闫霁安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你快压死我了!”他闷咳两声。

孟如心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从闫霁安的身上下去:

“霁安,你和闫大人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很疼你的吗?”

闫霁安坐起身,沉声道:“我爹这人,简直无药可救了!他往日里贪赃枉法也就罢了!竟然为了娶个妓子!还要与我断绝关系!好!那就别怪我不孝了!”

孟如心:“我看是那妓女从中作梗!常言道有后母自有后爹,这总是没错的!”

辛月影这边仍在吃早饭,气氛欢快,互相让菜。

闫景山在给颜倾城剥咸鸭蛋:“这个油多,城城,吃这个。”

孟如心这边双双站起身,才走两步,孟如心惨叫一声“啊!”

闫霁安:“你怎么了?”

孟如心:“我脚太疼了,走不动了!”

“我背你!”

孟如心僵持着:“不!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闫霁安:“我带你一起走,上来!”

“不!我这样会拖累你的!

听我的吧,实在不成,我便回城。

我只说我不知情,他们不会拿我如何的,应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我忍一忍也就罢了!

毕竟碍于我爹,他们应该不敢杀我。

你却不同,你一定要保存实力!快别管我了,快走吧!”孟如心推搡着闫霁安。

她越是这么说,却越是激发了闫霁安的一种身为男人的保护欲。

闫霁安沉声道:“我必须带你走!快上来!”

辛月影这边吃饱了饭,沏壶茶润润口,气氛仍然很欢快。

茶品完了,辛月影一挥手:“吃饱喝足!去找!”

尚不及站起来,刀疤就带人把闫霁安和孟如心弄回来了。

两个捕快背着俩麻袋,刀疤一身紫衣捕头官服走在前面:“老九!你怎么回事啊!这孟如心和闫霁安怎么跑出来了?你太大意了啊!”

他走进来,见桌上还有剩饭,腰刀一摘,和那俩捕快落座吃早饭。

刀疤抓了个豆包,大笑:“昨夜我们进城快活来了,我们三人今早才从窑子里出来,正打算回牛家山的衙门点个卯,路过一条巷子,听见有一对男女争吵的声音。

女的啊一嗓子,吓我一激灵。

女的说,你太可怕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霁安么?

男的说,你小点声!我必须要让誉王剿了他们。

那女的说,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复仇的。

她说,最坏的是那个矮子和毒妇,其余人是被教唆的!不要伤及无辜!”

众人默契扭头看向辛月影,又看向宋氏。

矮子和毒妇脸色铁青。

刀疤意识到说走了嘴,赶紧往下继续说:“然后他俩就吵起来了,好家伙,那女的声音真大,咿咿呀呀的怪叫,男的还给她讲道理,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小点声。

我过去带人都到他们身后了,谁也没发现我。还在那聊这个事呢,真他妈逗。”

矮子和毒妇过去了。

宋氏拆开麻袋,见得是昏迷的闫霁安,恶狠狠看向辛月影:“你的!”

辛月影这边也拆完了,将装着孟如心的麻袋往宋氏那边拖:“你的!”

宋氏薅着昏迷的孟如心的头发回家了。

众人都陆陆续续出去了。

闫景山不想看到闫霁安,拂袖而去。

颜倾城追在后面,临走又踩了闫霁安的脸。

这一脚,将闫霁安踩醒了。

他抬眼,望着辛月影,他生无可恋了,自知大限将至:

“我全招了,我只求你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誉王让我来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尽量找到布泰耐与他共谋天下。

但他没有布泰耐的画相,因为皇帝一直常年对各地藩王多加把控,不会轻易让他们出封地,而誉王门下又无武将可用。因为只有武将才与布泰耐交过锋。

所以他没有布泰耐的画相,他也在着手让我们去打听着。

第二件事,是调查清楚一个叫王培安的老太监,如果找到这个人,若见他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必须杀死他们,以绝后患。”

小石头凑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我呀?”

闫霁安看向小石头,渐渐的,他恍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生无可恋的一笑,精神终于崩溃,昏死过去了。

小石头好奇的望着辛月影:“誉王为什么要杀我呀?”

辛月影:“我听小疯子说,誉王把皇帝折腾的绝子绝孙了,就差你了。”

“嘿,狗咬狗,真好笑。”小石头坏笑。

辛月影蹲在地上沉思一阵,起身去隔壁。

一推门,见得颜倾城和闫景山坐在一张摇椅上。

闫景山坐在下面,颜倾城依偎在他身上,翘着二郎腿,娇滴滴的说:“不许真生气,不然我不理你了。”

闫景山满眼宠爱:“好好好,不气,不气。”

辛月影:“咳咳。”

闫景山浑身一震,忙要将颜倾城推开。

摇椅荡得幅度骤然变大,嘎吱吱地响。

颜倾城偏不依,将他抱得更紧:“哟,你害臊了?你我明媒正娶,慌什么呢?”

“别闹别闹。”闫景山很小声的说,带着一抹哀求的语气:“这不成体统。”

他试图推推颜倾城,脸都红了。

颜倾城嬉笑着下去了,让院外的小厮搬两把椅子来。

辛月影坐下,闫景山起身:“不打扰你们姐妹叙话了,辛娘子请便。”

辛月影:“闫大人,我有点事想问你。”

闫景山对辛月影这个人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加之男女有别,他换了个坐姿,正襟危坐。

垂眼理了理衣摆,并没有看向辛月影:“何事。”

嚯,好大的官威呢。

辛月影对闫景山也没什么好印象,面无表情的问他:

“既然闫霁安是为誉王做事,这事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去找誉王?你和我家二郎是不是打算来个......”

“呵。”闫景山哂然一笑,连个正眼也没给辛月影:

“无知妇孺,妄谈国事。”

辛月影不动弹,乌黑瞳仁看向颜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