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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庄稼人还未苏醒,路上行人鲜少,金灿灿的阳光染了半壁城墙。

一辆马车朝着城门行驶。

吴掌柜仿佛老了十岁,此番大起大落之下两鬓竟生了微霜。

他站在鸿运木匠铺子前连喊了三天,是他犯贱捏造鬼神,污蔑清月铺子。

他这张脸算是丢尽了,就算辛月影不轰他走,他也没脸再在这地方待下去了。

吴掌柜此刻喉咙冒烟,嗓子发出的声音犹如破锣:“娘,我二大爷家的小舅子家的堂兄听说做了开封府的府尹,没错吧?”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吴掌柜目露阴毒的光:“那就好办了。呵,以为弄个县太爷就能无法无天了!真当咱们家没人了!咱们去开封府!我拿着银票找府尹帮忙!我就不信,弄不死他们!”

城门盘查的衙役拦了马车。

吴掌柜带着家眷下马车接受盘查。

旁边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车窗紫纱帘轻轻半挑,露出半张芙蓉面,朱唇轻启:

“有空去打听打听,京城姓闫的大人是当朝几品大员。

记清楚,得罪了清月木匠铺,便是得罪了我颜倾城,得罪了我颜倾城,便是得罪了闫大人。

今日清月木匠铺的东家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朱唇轻轻扬起:“下次,若再敢叫嚣,便无此般生机。”

吴掌柜恍惚的看过去,精致的马车已经潸然离开。

吴掌柜一个跟头厥过去了。

辛月影和颜倾城在马车里聊了良久,一不小心误了时辰,到铺子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大李见辛月影来了,满脸喜色:“东家!开张了!开张了!

咱们卖出去了一面雕花红木镜台!五十两!”

大李连喊两声“开张了”辛月影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那雕花红木镜台是从吴掌柜那无情掠夺来的赃物。

也就是说,她自己的东西至今没有卖出去。

“那两个新来的小伙计呢?”

大李告诉她在后院。

辛月影去了后院,见得沈清起也来了。

他易了容,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骰子,正懒散的望着对面檐下的两个小伙计雕花儿。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冰冷的目光盯毛了,右边的回过头,挤出一丝笑意来,指着自己雕好的牡丹花给沈清起看:“爷爷,您过过目。”

爷爷压根没看他那边,移目看向步入院中的辛月影:“这俩小的似乎有点手艺。”

他跟沈老三都是见过顶级世面的,能得他一句夸赞,必定是有真手艺在的。

辛月影走过去瞧瞧,登时大喜,这一团缠枝牡丹花雕得栩栩如生,雍容华贵。

她移目看看左边那位,正用刻刀在木上雕刻一只象头,别的不提,只说那形象生动的大象双眼竟然能让人看出温柔而平和的目光。

鲁班投胎也就这意思了吧。

怪不得吴掌柜能攒下那么多的积蓄,确实有他一手过人之处。

若非吴掌柜人品太差,辛月影都想给吴掌柜薅过来给她当长工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流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佯装淡然的看向这两个小伙计:“还可以,你们叫什么名字?”

个子稍高的先说话:“我叫赵财,是哥哥。”

另一个矮一些的开口:“我叫赵喜,是弟弟。”

原来是哥俩。

哥哥赵财:“我五岁跟着吴掌柜学艺,弟弟是六岁送去的,今年我十七岁,弟弟十四岁。”

沈清起鼻腔之中轻轻喷出一丝轻“嗬”,冷声道:“跟人家一比,沈老三当斩。”

辛月影看向沈清起:“这事若无老三出力,还真不会这么快解决呢。我瞧老三长进了不少呢。”

沈清起:“那便让他继续在外,想必兴许还能更有长进。早知如此,早就该轰走了他。”

诶?他怎么这么考虑问题?

辛月影回过神来,看向赵氏兄弟的木雕:

“我挺纳闷的,吴掌柜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呢?”

他要手艺有手艺,要主顾有主顾,还有这俩得力干将,他就算什么都不做,辛月影没准也就被他挤死了。

弟弟赵喜撇撇嘴:“他就这样,大凡开一个木匠铺子,先给人造谣,之前遇见的人都老实厚道,有的知道他背后使了绊子,人家或许人品好,自认倒霉就走了。”

无意之间骂了俩人,一个是无奸不商的老吴,另一个是并不老实厚道人品堪忧的辛月影。

辛月影探头看赵喜:“冒昧问一下,那夜是你挨了老吴耳雷子吗?”

赵喜一愣,抬眼看着辛月影,点点头:“东家怎么知道?”

辛月影:“你这确实不太掌握说话的艺术,不过没关系,你们以后就在我这好好干吧。

每月我给你们五两银子的工钱,每卖出去一件货,我分你们一成的红利。

也就是说,如果卖出去五十两的妆台,能得五两。

你俩轮班,一个前面卖货,另一个在后面做工,教人。

做好的工,做个记号,卖出去,还有一成的红利。上五日可休一日。”

她顿了顿,道:“这铺子假如你们看到了问题,也可以和我说一说,咱们争取多卖货,大家有钱一起赚。”

赵财和赵喜都听傻了。

他俩从前跟着吴掌柜兢兢业业,不单要干活儿,还得管买菜做饭带孩子,一个月也只给点散碎银子的零花,至今被压着不让外面寻工,更不让自立门户。

吴掌柜整天给他俩画大饼,说以后给他俩开个分号。

可这话挂在嘴上说了三年,分号没开成,总号先黄了。

利益突然紧密捆绑,哥哥赵财脑子快些,突然意识到这个铺子的未来走势将直接与他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赵财双眼发光,连忙将自己看到这铺子的问题先说了:

“东家,您这里的东西奇是奇,可有钱人未必会认,有钱的财主认的还是好木。

能赚大钱的,非得是红木紫檀金丝楠木这类,卖出去一套,有时能吃三五年。

咱们村木匠多,城里的很多财主都来咱们这买家具,我师父也有老主顾,有的乔迁了新居,他们宁肯坐着马车赶三四天的路程去我师傅那买。

他们不为便宜,为的是师傅的手艺,如今我们哥俩来了,这手艺上的事情您不用担心。

另一个,便是他们看重的是师傅用的木好。”

瞧瞧!瞧瞧!这是挖来了俩宝!

辛月影目放奇光,仔细聆听:“他的木是从何处弄来的?”

赵财:“我正是要和您说这个,今日大李哥和我们说,您是去山里伐木,若是榆木柴木这些结实耐用的,还是咱们北方的木料比南方好,因得北方四季分明,木里湿度少,不会开裂。

可若是如金丝楠木,紫檀木,金丝楠木,黄花梨,这类金贵的木料,还是南方的好,那边湿热乔木繁茂。

师傅从前在南方有专门的进货树农,每年秋高气爽时,师傅会带着我们南下进木料,您若想卖给城里有钱的财主,卖上个高价,最好还是得用好料,这样才能入他们的眼。”

辛月影迟疑了,南方啊。

她倒是想去,可是一路路途遥远,小疯子必然不肯让她独自去的。

若是让这哥俩带着大把银子去进木料,给她来个卷包会,显然也不太行的。

沈清起看出了辛月影眼中的迟疑,他望着赵财:“南方哪里?”

“离江南不远,小地方,郁城。”赵财说。

沈清起:“我正好要去那边找人,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