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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自己委屈上了?”

王钰璋怒极反笑,这保姆私收贿赂,还好意思叫屈。

“这种理由,你自己相信吗?告诉我,你到底收了周太太多少钱?”

“她、她是给了我一些辛苦费……”顾阿姨嗫嚅着回答,头恨不得埋到地下,“也就五……五十万……”

顾阿姨越说头越低,说完最后一个字,她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虽然她给王家小姐当保姆收入颇丰,但也很难拒绝轻松到手的钱财,这五十万太好赚了,只要找个理由带着朵朵小姐去其他地方躲一躲,钱就到手了,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真敢拿!”

王钰璋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王之洲深更半夜发了这么大的火,绝不只是为了一个保姆藏起朵朵,拖延婚礼时间这样不大不小的事,而且这事还没成。

“五十万?五十万就买你拖延婚礼时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可是我也没有拖延到婚礼时间啊,钰珂少爷提前把朵朵小姐抱走了,我还被关了一天,我把那五十万退回去,总可以了吧?”

顾阿姨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但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

她为豪门顾家工作多年,又跟着顾逸蓝陪嫁到王家,那些豪门里的弯弯绕绕她懂的都懂,当然不会单纯认为周太太有那么好心,要推迟到什么吉时。

除了想要那笔钱,她私心里,还想给那位新晋的王太太、婚礼上的新娘找点麻烦,为了她的主子顾逸蓝,压一压三房的气焰,她也笃定顾逸蓝会保她。

王之洲知道了罪魁祸首,没空再理地上这个保姆,提脚就要去找钟晴算账。

王钰璋看到王之洲的动作,就猜到他要去找钟晴,连忙拦住。

“三叔,周太太怎么说也是这次婚礼的客人,就算她做的不对,你也不能冲动行事,现在太晚了,客人们都在休息,她跑不了,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找她要说法。”

“呵,要说法?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就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王之洲愤怒地一把推开王钰璋,打开大门,回头对手下交代道:

“留下一半人在这里守着,等我回来,把地上那个蠢货给我绑起来,其他人跟我走。”

担心王之洲做事没有轻重,林落急忙跟上,“爸爸,我和你一起去。”

王钰璋被推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更察觉出此事不妙,从小到大,王之洲从未对他动过手,可想而知,这次王之洲是处于盛怒之中。

他想要跟上去,却被王之洲的手下拦住了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要把我也绑起来吗?让我出去!”王钰璋着急地不行,害怕王之洲闹起来,得罪了酒店里住着的其他宾客。

这些人没有说话,他们拦住王钰璋的同时,又训练有素地将地上的顾阿姨绑了起来,并堵住了她的嘴。

王钰璋见状更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倒是来个人告诉我啊!”

这时,卧室门打开,王钰瑾倚靠着门框,看好戏般地“啧啧”两声,“这还不清楚吗?王钰璋,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王钰瑾,你怎么也在这儿?”王钰璋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钰璋,你对家中管制如此松懈,一个保姆就敢闯出这样的泼天大祸,今天你们害得林姨倒下,说不定明天倒下的就是你,然后是你太太,哎呀,你可怜的女儿小朵朵就要成孤儿了,任由我做什么,都行咯?”王钰瑾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林姨?”王钰璋习惯了王钰瑾对他冷嘲热讽的说话态度,马上抓住了重点,意识到她说的是林蔓青,心中一惊,怪不得王之洲那么生气,急促地问:“三婶怎么了?”

“你自己进来看吧。”

王钰瑾想到林蔓青的情况,也没了挖苦他的心思,转身带着王钰璋到了林蔓青所在的卧室中。

卧室里十分安静,只有床上一大一小在睡着。

地上的婚纱布料和墙脚的垃圾已经收了起来,司禹和司彦拿着那些写有咒文的白纱和卸妆湿巾,去了隔壁房间仔细研究,希望能找到破解咒术的方法。

王钰璋望着在床上睡着的林蔓青和王瑷林,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尴尬道:“男女有别,我还是出去比较好。”

王钰瑾白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说:

“林姨中了咒术,如果不能破解,她可能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下咒之人应该就是钟晴,你带来的保姆是她的共犯。”

“什么?”王钰璋愕然,“怎么会这样?”

“下咒的来源是林姨中午所穿的婚纱和她晚上卸妆用的湿巾,婚纱上刺绣上了咒文,湿巾上是印着咒文,林姨同时接触了这两样东西,导致了她中咒。”

王钰瑾简洁又快速地说明着情况,欣赏着王钰璋骤然变色的脸。

“你家的保姆带着你女儿在婚礼之前躲起来,就是为了拖延婚礼时间,让林姨穿婚纱的时间更久一些,加重咒术的效果。”

“你确定只是钟晴做的吗?”王钰璋马上发现了问题。

无论是钟晴的娘家钟家,还是钟晴的夫家南城周家,在王家眼里都不够看,光是林蔓青那件国外手工定制的婚纱,钟家和周家要想动手脚,都很有难度。

“哦,你也发现了呀。”

王钰瑾走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下,熬夜到这个点,她已经有些疲惫了。

“好巧,我也不相信,一个没落的钟家,一个不值一提的周家,一个不会术法的钟晴,能做出这样精密的局来。”

“他们是冲着我们王家来的?”王钰璋跟着王钰瑾坐在沙发上。

王钰瑾将头靠在靠背上,仰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王钰璋也靠坐着,揉着因为晚宴应酬而胀痛的脑袋。

兄妹俩并排坐在沙发上,难得有如此宁静祥和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王钰瑾柔柔地问:“大堂哥,你觉得爷爷不让我们修习玄门之术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爷爷自有他老人家的考虑。”王钰璋缓缓道。

“可若是我们自己不会玄门之术,却有人要用此术害我们,那我们又该如何?”

王钰瑾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我曾做过一个噩梦,梦中,王家被玄门败类攻陷了,姑祖母死了,我父亲死了,你和堂嫂也不在了,好多人都不在了……可我还活着,我努力地找寻凶手,不顾一切地报仇……我好累,我只有我自己……”

“钰瑾,梦都是相反的。”

王钰璋打断了她已经微带哽咽的话,如兄长一般爱护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都会努力地活着,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王钰瑾侧头,对上王钰璋关心的目光,扯出一抹淡笑,“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