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王大喜,那燊鱼本就没承诺给凡可凯什么,所以凡可凯何必替他卖命,姬魔师一行人没看到凡可凯的行动,自然也无从汇报,这些一滩一滩的被挤碎的尸体,狐狸王决定卖了,反正现在也不缺,这些烂泥一般的灵者尸体,有专门处理的地方,到时候完全搅碎,做成肉丸,模样好了,也好卖价钱。
狐狸王看凡可凯真是愈发顺眼,和凡可凯单独聊时说道:“凡老弟,以后就别叫我王了,就管我叫狐狸哥,如何?”
“好的王。”
“诶,莫要如此见外,罢了罢了,这次回去,我希望你能尽快回来,当然,不是要干下一单,而是我打算帮你建立一支属于你的魔族部队,你到时候慢慢发展成暗杀的精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封山宗的晦山,乃是阴物聚集之地,所以阴阳封印宗曾封印住它,欧阳疯化作里面的鬼魂,而阴阳封印宗的凝武境和地武境们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处理,而是要变相的展示一下自己的狠毒,于是和封海宗联手,在这里建一个巨大的交易所,由阴阳封印宗建设,封海宗执行,两个中宗跨州合作,也是极为罕见。
阴阳封印宗在民风彪悍的北州,不得不彰显出威严,所以即便他们本性善良,可做事还是要考虑到影响,若展现出软弱,就会被北州的其他中宗欺负,所以只能装恶,而孟正山作为大宗,先前的名声出奇的好,可现在几次交易下来,孟正山高层还想装善,谁信啊?孟正山在凝力境合力境们心中的地位开始下降,这便是人性的体现。
善人被迫装恶,恶人披着善的外衣被发现,仿佛世间就没有纯粹的好人,但实则人的内心最深处,皆装着善恶,阴阳平衡,只是好人难做,坏人易做,好人多半累死累活,坏人多半安心享乐,所以无论是被评价为善人还是恶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有自知之明的会发觉出自己更善或者更恶的存在,这会加大他们向善向恶的力度,直至到达顶峰,变为纯善或纯恶之人,这才叫做真正的单纯,单单变成纯善或者纯恶,至于大多数人,都是做善事但心中有恶念,做恶事心中有善念,这样去维持一个平衡,阴阳封印宗的宗旨便是教人平衡。
育人、教人只是教师的一厢情愿,更重要的是,学生们愿不愿意学,于是就出现一个成语,因材施教,说句实话,在这一点上,灵者和魔族做到显然不如妖族,妖族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特长,而灵者总是被灌溉着各种思索,以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道路,陷入迷茫,刘玉秀就是如此,疑惑与随心并存,沈林本也是,只不过这一路上,沈林明白了他是为什么而活,就是为了刘玉秀而活,所以他下定决心要踏入武道好有资格保护她。
魔族也是如此,魔族的很多魔兽,都活的没啥意思,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乐趣就是实现自己的更高的欲望,那无穷无尽的欲望,将他们推动成为了欲望的奴仆,七情六欲,七情被灵者发扬光大,六欲被魔兽展现的淋漓尽致,妖族相对来说就是平衡,用道德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的情感与欲望封锁,展现出自己光明的一面,所以阴阳封印宗中大部分教师都是妖兽。
正巧在凡可凯还未返回魔族本部之时,阴阳封印宗暗中来到,那人一看便是凝武境,划开空间躲过了狐狸王布下的感知阵法。
一路跟踪凡可凯来到房中,开门见山道:“本人独孤丙森,冒昧跟踪大侠张四,还请见谅,本人代表阴阳封印宗来邀请凡可凯前去挂名一位,本宗势必会保证你的安全。”
凡可凯挠了挠头,这时候阴阳封印宗来找自己干啥,会不会是令狐雯那个机灵鬼安排的,“谁让你来的,是令狐雯吗?”
“非也,本宗宗主令狐赤红,也是雯儿的爷爷。”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容我拒绝,我现已张四之名挂于羧虎所创造的宗门中,也答应悟清法师,到了凝武境后,去往佛门继承悟灵一号。”
“是吗,原来如此,我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可宗主还是让我来确认一下,既如此,那就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你小子可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来北州必定要你还。”
独孤丙森说罢取出一留音符交给凡可凯,凡可凯听完后,赶紧再念一封,交给独孤炳森并说道:“一个人情太少了,两个人情差不多,拜托独孤前辈将此封书信再带回到龙族,让他们把这留音符送到孟正山去。”
“好,那我就告辞了。”
“前辈再见。”
那留音符乃是徐晓铭所送到九旋紫金龙族的,可惜晚了一步,那时凡可凯已经离开。
留音符中,徐晓铭说自己帮水冲照看虎魔岛,一切都很好,就是有个问题,那就是孟正山北边各国因为利益纷争,又开始明争暗斗,现在已经很乱了,徐晓铭想请教凡可凯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想管管。
这件事情其实李琳更加适合,只是现在郑子泯李琳二人不知在何处,找也找不到,刘玉秀又很忙,师傅因为大权不在,当了个甩手掌柜,所以徐晓铭只能找凡可凯了。
凡可凯给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力镇压,凡可凯让徐晓铭直接调动所以他够资格调动的军队,反正他是中将了,到时候到不了来个擅自调动部队违抗军令成为少将,再说了,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头衔都是虚的,孟平峰可是旅长,随便给他们一千个合力境,那也是在部长之上团长之下了,合力境的军队战斗力根本不是凝力境能比的,五百精英合力境就差不多等同于一万凝力境大军。
徐晓铭带兵去威慑,谁敢内斗就直接打了,敢造反直接杀了,这样镇住恶人,才能和平发展,共同进步。
至于那水冲这枚棋子,凡可凯也有安排,当年辛捕快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自己没拿,正好给水冲,凡可凯让水冲去原荫岛,带上自己所留下的所有物品去找纵国的芳河县辛捕快,而水冲以后就在国都为平京的纵国慢慢发展,以后争取让纵国领导周围几国,水冲心思活泛,凡可凯对他还是放心的,若有胆敢造反简单,让徐晓铭去出面就行。
凡可凯不知道这步棋下的对不对,把人当成棋子的滋味真不好受,仿佛那是死物,凡可凯决定以后有什事情还是和李琳他们商量着来,再这么下决定,自己以后岂不是会变得和那些高层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瞎指挥,胡乱安排,把人不当人用,根本不会承认他们自己的过错,只会一味地寻找下人的不对,凡可凯不能那样,凡可凯自己监督自己,要时常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吩咐的不对,这便是罪己诏。
所以,即便水冲失败了,没能扶起纵国,那也无妨,这是凡可凯的问题,怪不得他。
凡可凯想完事情,天也已经亮了,凡可凯决定直接和燊鱼说清楚,自己不会在他那里给他白打工了,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实在不行他就上报本部,就不信了一个有功的功臣,一个有巨大价值的棋子,魔族会不管不顾任由燊鱼摆弄。
凡可凯面见燊鱼,手中拿着狐狸王临行前给的最好的保护符,这是狐狸王所拥有的威力最大的低级神符,狐狸王是真心待他,所以他这次必须回去,最好能把魔龙王忽悠过去。
燊鱼见凡可凯如此硬气,敢当着他的面和他对着干,叫来收下就要拿下,凡可凯取出神符和他们对峙,一个七阶两个六阶,凡可凯肯定不是对手,但凡可凯肯定不会怂,正对峙之时,一头七阶魔兽赶来。
“燊鱼,你要干什么?”七阶鳄鱼魔逼问,凡可凯本以为是狐狸王请来的救兵,可随后就发现,那七阶鳄鱼魔乃是督战兼监察组的统领,乃是魔族本部高层魔兽。
“鳄督察,我似乎没得罪你吧。”燊鱼笑道。
“是,现在还没有,可是对他动手动脚,那就不行。”鳄鱼督察不吃那一套,燊鱼颇为无奈,只好放凡可凯离去。
凡可凯高兴感谢,鳄鱼让他别急着谢,“你小子回去可得给我些好处哦。”
“这是应该的,一定一定。”
“那我怎么才能放心呢?”
“要不这样,我给你老人家打个欠条,万一没给你或者给少了,你就拿着欠条去找我,欠条你来写。”
见凡可凯如此识趣,鳄鱼就没有狮子大张口条件还算合理,不过还是让凡可凯心疼的流下了汗水,一千万的灵石外加两个活脱的破力境灵者和四个破力境尸体,听着少,可凡可凯现如今的全部身家换一换,也就能凑个两千万灵石,低级神器环形龙蛇和低级神符百雷轰是绝对不能动的存在,对于鳄鱼的要求,凡可凯确实咬牙可以接受,何况人家确实为自己解了困,不过,凡可凯也不得不怀疑,燊鱼和这头鳄鱼是故意为之,要的都是分的开的,凡可凯很难不想二魔是提前商量好来算计自己的。
一回去汇报狐狸王,狐狸王听说后直接断定是鳄鱼和燊鱼是故意为之,他二魔没听说有什么仇恨,按理说鳄鱼不该管,哪怕他手督察兼监察,没调令也没必要擅自行动,说到底这次就是为了恶心狐狸王的,只不过是拿凡可凯这个幌子。
“去tm的,凡老弟,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安心在这待着,什么报酬直接赖了,除非这鳄鱼上门讨要,否则绝不给他半分。”
“愿听狐狸大哥安排。”凡可凯真诚道。
“先休息吧,现在没任务。”
“是。”凡可凯说完边走。
“对了,拿魔龙王那边如何?”
凡可凯扭头无奈道:“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魔龙王是多么崇拜燊鱼,即便白女子能讨的他的欢心,可还没办法牵着他鼻子走,先这样吧,以后再说。”狐狸王知道凡可凯所说的以后是指他七阶,狐狸王安心闭关,凡可凯也恢复稳定,这些日子就别作妖了,现在灵者们的白道黑道都肯定派人盯的他,要不然那独孤丙森不会那么轻易找上门来的,现在一出门就得出啥事,先躲过这一阵的好,凡可凯在灵者的眼中暂且消失。
而后有两件大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第一件事是北州画家比拼,其中一位女子画技超群,力压群雄,自称张芊静的张女子。
另一件事大的吓人,孟尊、刀尊、赫辰尊者,三人的分身甚至都放下眼前的事情前去劝说,即便如此,也没能劝回那被称为末代棋圣的张承柯。
先说张芊静,刚入破力境二段,便遇上了五百年一比的北州画师,按照惯例,前十人会被公认为画仙,画画比拼的乃是画工和灵性,二者结合才能出好画,而画有分为三大类,画人、画物、画景,张芊静善画景,这点凡可凯刚认识她的时候就体会到了,地图上的精细处,都能被她画的清清楚楚。
画师们在一个平原地纷纷画了起来,互相之间没有交流,安静无比,从破力境到凡人,总共汇聚了一万多名画师,这次的人、物、景,和往常一样,都是放到一起评的,往年都是画人和画物的多,画景的最少,想画好也最难,细节太多,所以前十的概率也都是四四二,人四物四景二,这次依旧没有打破规律。
万人作画,上百亿人欣赏,北州各地都有影像法器时刻播放,即便只能看见一部分那也有上亿人一直在看这个过程,等待着结果,北州人对艺术看的很重,当然,很多忙里忙外的平民没啥功夫去看,都是路过那么瞧上一眼,等待结果听个热闹便可。
张芊静画的乃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一个无边无际的仙境,大的什么程度,大到她身为破力境,没有能力画下仙境的全貌,所以就暂且画一部分,以最大的纸张的边界为准。
张芊静的画作从一开始,便得到高人们的欣赏,评判画作的其中十位凝武境裁判被她吸引了目光,张芊静的画相当柔滑,云画的很淡,乍一看不够精致,可云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代表,仙境的地面也并不是白雾缭绕,而是极致的柔软,所有的殿堂建筑,都是自然形成,自成一道韵味,最为亮眼的就是山水风景,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各处都精致到极致,张芊静画的很慢,聚精会神,她本想等到到了凝武境有能力画完全貌再画此仙境,可龙香擎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影响了张芊静,那就是活一天便是赚一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会不会死,甚至下一秒都有可能暴毙,要珍惜当下的时光。
张芊静觉得龙香擎说的很对,所以打算留下此画作,即便自己未能活到仙境画完,自有后人去作画,所以,珍惜当下,活一天,画一天,就从今日,现在开始。
张芊静所画的山水,实在是太过完美,大如神武大地,也难以找到其中的一处风景,想象力总是那么强大,这也是人类进步的根源,只是,要看这一步到底是迈的大了还是小了,又或者是后退,张芊静的想象力没有那么夸张,也不显得抽象,自成一体,除非死杠,否则谁也挑不出此画的缺陷,最多能说一句,不够完美。
张芊静到底是人,画乃是所创造之物,也难以完美,总是存在着大大小小的缺陷,有些地方的比例事后看来差强人意,有的地方落笔慢了,有的快了,就显得不够均匀,影响平衡性,有着微小的瑕疵,张芊静作画的第三日,已经是大汗不止,因为纸张并不算大,所以画作也过半,张芊静需要休息,长时间的脑力休息。
画师只需要一年内完成画作便可,甚至可以画好几幅,都可以参赛,张芊静一下子就休息了两个月,独自去游山玩水,放松极了,等到她回来之时,她懵的不能再懵,那位被称为昆仑画圣的地武境老者,轩辕后晏,正在欣赏张芊静的画作。
“回来了?仙境画的不错。”轩辕后晏和张芊静打招呼。
张芊静激动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真让凡可凯一屁崩对了,自己的画作还真得到了地武境强者的赞赏,甚至这位还不是一般的强者,这位可是当世唯一一位画圣,孟尊这万年天底下一共就出了两位画圣,另一位是中州的凝武境女子画圣宁娇,已故。
轩辕氏从古至今能人辈出,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轩辕氏人少奇才多,被誉为最强家族,族中最次也是个天才,神童比例最多,即便后来有了令狐家族能与其分庭抗礼,也架不住轩辕氏的事迹更为传奇,而且现如今轩辕氏和令狐氏的关系还相当好,他们相信二族互相交流能够共同进步。
轩辕后晏虽为画圣,是轩辕氏中最强者,可还不是轩辕家族当世中最出色的,最出色的乃是凝武境的轩辕家主轩辕文曦,乃是文学大家,一生研究古文无数,同时也创造出许多新的思想,教子无数,自从进入武道到了凝武境后,潜心研究文道一途,而后以笔为刃,诛奸诛恶,轩辕文曦笔名周新,周新先生也被后世称作为先圣。
轩辕后晏静静的欣赏完此画,当众留下一句,“人无完人,瑕不掩瑜。”之后便欣赏其他画作去了。
看了一圈,轩辕后晏没能找到和仙境一样能给他震撼的画作,于是便离去,张芊静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许多人纷纷围了上来,你争我抢的采访着张芊静:“张芊静小姐,请问你和轩辕画圣是什么关系?”
“张画仙,请问你有何感想。”
张芊静没心思搭理这群乌合之众,而轩辕后晏不乐意了,听到这些话就赶了回来,“刚才是谁开口问道,够胆就站出来,没胆就消失,别出现在我面前。”
果然,那群乌合之众见轩辕后晏生气,当即就跑了,轩辕后晏也懒得打这群苍蝇,任由他们乱叫好了,自己又不能封上所有有心之人的嘴,从凡可凯的事件中就不难看出,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冤枉了,是小事,可若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当真了,世人皆冤枉他,那真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所以就任由他们去好了。
轩辕后晏替张芊静解了围,还夸赞了张芊静,轩辕后晏想看看张芊静的反应,张芊静淡淡一笑,轻声点头感谢,然后恢复状态,继续陷入自我的世界中作画,轩辕后晏对此很是满意,只是他对裁判不是怎么满意。
本来真正欣赏张芊静仙境的裁判一共就十位,现在三十位凝武境裁判已经全部来了,后来的凝武境还生怕轩辕后晏听不见,一顿夸奖。
轩辕后晏带着三十位凝武境来到天外,这三十位其中只有一位是踏入画道的,那位也是第一个发现张芊静的,剩下的都是眼光独特的裁判,后来的凝武境们这样惺惺作假,只是为了讨好轩辕后晏。
轩辕后晏冷着脸问了这三十位凝武境裁判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你们打算把张芊静的仙境画作排在第几?”
那唯一走画道的灵者出面说:“是第一。”
“真心的?”
“我们十位是真这么认为的。”
“那你们?”
剩下的二十位裁判也赶紧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轩辕后晏怒道:“放屁!你们早就看到过张芊静的画作,她的画没能得到你们的赏识,而你们也发现了自己认为比她更好的画作,那我问你们,你们觉得身为裁判,是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是他人的。”
二十位裁判想了想,有的说自己,有的说别人,轩辕后晏又怒:“你们还真能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那你们还配做裁判,我觉得往日的画作评价也算是公平,这次因为我一个看客的前来,就要打破公平吗?”
二十人终于知道轩辕后晏表达的意思了,他这次来不是走关系的给他们压力让张芊静拿第一的,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看客来欣赏,只是恰好欣赏到了张芊静,原来如此。
轩辕后晏又问:“难道以前有人施加压力作弊?”
三十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摇了摇头,轩辕后晏也是无奈,能让他们压力这么大的,肯定也是地武老怪了,这帮老怪他大多都认识,一个比一个能活,一个比一个能躲,更别说那些躲的严严实实他还不认识的,轩辕后晏叹了口气,托关系这种情况啥时候都有,又不免得自语道:“文曦贤侄,你所想象的美好世界,究竟何日能够实现,当下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轩辕后晏看着面前的三十位凝武境,“以后,你们有我给你们撑腰,别的事情我不管,就单论你们身为画作裁判这件事情,再有人敢逼你们,你们直接找我,我随时奉陪于他们。”
“是!”有了轩辕后晏的撑腰,三十人自然硬气,他们也不愿意去做那些作弊之事,可是受于压迫又能如何呢。
张芊静用心的将画填满了纸张,只画出仙境后便离去,连个名都没留下,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配出现在想象中完美的仙境中,这才是自己真正认可的画。
有了轩辕后晏的关系,这次的画作前所未有的公平,三十位裁判从各方面将画作进行对比,一直在三年后才给出结果,当然,张芊静依旧是第一,荣获画仙,这届比试,或许是受风行剑仙影响,最为惊人的是,从下往上,完美的将仙过多的事情给解决,就是既然第一位的张芊静是画仙,那么剩下的哪怕是前十,又有何资格称为仙,那被剥夺画仙之名的九人也认为,自己不配为仙,只是张芊静张女子觉得此时不妥,自己画景本事高,可画人和画物明显是比不上那两位,所以干脆画道分成三分,各凭各的本事,此后之前的各位前十剑仙,也纷纷自行摘取仙之名,这使得画仙的名号有了更高的评价,之后更是整个神武大地的仙之名都骤减,破力境的仙家不再遍地走,变得相当有含金量。
狐狸王得知此事心生感慨,“仙,还是少的好,王,也是越少越好。”
“是啊,魔龙那老家伙被一个女子迷了心智,有何资格称王,更别说还有一堆不如他的,依我看,魔族的王,砍半都算少的了。”唯有凡可凯敢在狐狸王面前说此大不敬之言。
“知我者,凡老弟也。”
凡可凯内心欢喜,张女子,张芊静,这名字真是不错,张芊静,张芊静,凡可凯一口气在内心念叨了一千遍。
“张承柯当真要去死?”孟莹尊者的凝武境分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尊分身。
“拦也拦不住,何况他是自愿而死,而且他的说法也实在是难以让我开口了。”孟尊也是颇为无奈,活了两万八千岁的地武棋圣张承柯,就因为看清楚一个事实,就要无憾的慷慨赴死。
说起张承柯,还要从他小时候开始,张承柯不像那些神童,自幼便机智过人,相反,张承柯极为愚笨,自五岁开始学围棋,一直到二十五岁,才弄明白了基础的套路,而后更是一直努力到合力境三百多岁,他才终于能与人对弈十九道而胜负参半。
三百六十一个点,各路变化在那时的张承柯眼中无穷无尽,为了继续提升棋力,张承柯和他人一样,用起了不属于原始的算法,而是学习了推衍之术,将每一种变化的棋子棋局全部背下来,直到破力境,他才再次与人对弈,那时的他,棋力已经精进许多,大多时候,只要走到熟悉的排面,他总是能走出最佳一步,也是妙手,只是可能总是寻找规律的下棋,推演最完美的步数,张承柯不明白记载中的神之一手是什么概念,四处找人询问,也没人能回答他。
就这样,一直到了凝武境,张承柯走上棋道,副修算道,直到他将围棋棋局中的所有变化都算尽,他才终于肯出门与人对弈,这时的他,已经天下无敌手,没人有他那样的毅力,也没人有他那样的推算能力,将棋局全部算尽,所以为了寻找对弈的乐趣,张承柯总是选择后手,即便这样,对方只要走出一丁点差错,就会被张承柯抓住从而慢慢蚕食掉一龙,以此获取巨大的优势,张承柯越来越对自己的胜利感到无趣,以至于他不得不想出更加羞辱人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乐趣,让一手、让两手。
后来张承柯实在是枯燥,便不再与人对弈,不再与人下棋,将自己封闭起来,没人知道那时的他在哪里闭关,只知道张承柯还是没忍住,到了地武境后再次现身出来,与一位凡人对弈。
那姓柯的凡人棋圣貌不惊人,虽说在路边摆着棋局,可没人愿意和他下,柯棋圣也怪,没人下就自己和自己下,下的还津津乐道,自己指点自己,并不去考虑每一步的完美,比较随意乐得自在。
张承柯出关看到棋盘手痒,于是就上前去下一盘,张承柯认为凡人的棋圣,再强能强到什么地步,张承柯再次用出了他那完美的绝不会输的推算法。
柯棋圣先手,张承柯后手,柯棋圣虽为凡人,可棋力却丝毫不弱于先辈棋圣,即便那些人是灵者,棋局慢慢过半,张承柯惊奇,原因是柯棋圣在前半棋局中,没有走出一点差错,他一点机会都没找到,而秉承着先手优势,说实在的,张承柯先手的自己是能下赢后手自己的,这棋局让张承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兴奋的泪流满面,柯棋圣没有关注这些,他全身心的投入在棋局之中,他似乎已经融入棋局当中,不再是他本人,而是棋局的一份子,仿佛他从畜生那一刻,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盘棋。
这盘棋一开始吸引了不少凡人的观战,他们要看看是谁能逼得柯棋圣露出如此认真的神情,后来有灵者发现张承柯,曾经的棋仙们也纷纷观战,他们也发现了惊人的一幕,柯棋圣虽然走得慢,思考时间很长,可每一步,都惊为天人,堪称完美,而张承柯早已背下每一步的变化,落子很快,张承柯此时只能能感觉到一点,那就是柯棋圣是享受着这盘棋的,而他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在等待着柯棋圣的错误,他对这盘棋感兴趣,对柯棋圣的究竟能坚持到那一步也感兴趣,但他绝对生不出兴奋,胜利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这盘棋下了一天一夜,一直走到了三百手,柯棋圣下棋的速度慢的离谱,大脑飞速运转,附近村中有人送来吃食,可柯棋圣不闻不问,入了魔一般,眼睛紧紧的看着棋局,不动分毫,为了防止他饿晕和瞌睡,张承柯用灵气将柯棋圣身体焕发。
到了现在,柯棋圣才终于眼不动嘴动的开了口:“你是灵者吗?是你做的吗?”
“是,是我,我姓张,你是棋圣,我也是,比一比吧,不要停下来,否则我会后悔一生的。”
“我也是啊。”柯棋圣继续思考,有了张承柯的滋润,柯棋圣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精气神和营养能不能跟得上了。
五百手后,柯棋圣思考一步的时间已经长达半天,一千手,柯棋圣提了一百子后,提了一个要求,“我们不要按照提子一百八来定胜负了,也不要一百八十五,这盘棋我想走到最后,可以吗?”
“随你。”张承柯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按照完美走法,后手本就吃亏,吃了会被提子多的亏,所以,无论是按照提子多少,只要柯棋圣能做出完美走法,那就是必赢,而柯棋圣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走了这么久,柯棋圣早已知道,眼前这人能这么快的走棋,还走的完美,明显是将棋局中的所有变化全部算尽,也就等同于天,自己与天对弈,其乐无穷也。
两千手、三千手、四千手、五千手、一直走到九千九百九十手,这期间,柯棋圣的下棋速度越来越慢,从半天变一天,之后更是变成一个周,到了现在,柯棋圣不得不思考一个月,去下出那一步棋来,柯棋圣如今已经九十九岁,已如风中残烛,正巧,还有十个月,他就要到了一百周岁,这步棋,看起来也就只剩下十手了。
八十年时间的对弈,张棋圣已经完全消失兴趣,他只是冷漠无情的走着最佳的招式,而柯棋圣依旧享受着棋局,即便他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周围人们早已散尽,只剩下天外的几位凝武境们,一直在等待着这完美棋局结果。
张承柯知道自己会输,他在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失败,同时他也想看看,柯棋圣身为凡人,八十年时间,他究竟能不能走完这一盘棋而不失误分毫。
柯棋圣艰难的落下第九千九百九十一手,张承柯依旧是冷漠的落下第九千九百九十二手,而后,每个月柯棋圣都只落下一手,作为凡人,九十九岁的老人,他的思维已经慢的离谱,能够思考这盘棋就已经是不易,他也已经筋疲力尽,眼皮也止不住的垂了下来,他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活着,这口气绝便是身死。
一直到了张棋圣落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手,而且张棋圣败局已定,就现在,找一个懂围棋的,都能下出那神之一手,只是张承柯眼中,什么神之一手,那只是他认为的最正常的走法,乃是正解,柯棋圣想要抬起眼皮甚至都那么费力,他的双臂坚硬的抬不起来,张棋圣将棋子带到他的手上,柯棋圣思考一个月后,紧紧的顶住棋盘上的一点,右手颤抖着向那里挪去。
张承柯知道这一步其实已经是杀棋,他觉得柯棋圣这一个月想的,其实也并非是这一步的走法,而是要不要落下这一步棋,柯棋圣的右手已经颤抖的吓人,眼见拿不住棋子,张承柯依旧没有干预,这盘棋的结果,无论如何,也要由柯棋圣亲自落下。
柯棋圣用出全力,将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张承柯再无心思,低下头来,接受着自己的失败,柯棋圣大笑着吐出自己心力交瘁所喷涌出来的最后一口精血后,笑着的喊道:“胜天半子!”随后柯棋圣气绝身亡。
张承柯目光恰好看到了那带血的棋子,柯棋圣的最后一步没有下在最完美的地方去屠龙,而是屠龙旁边,下到那里究竟有何深意?张承柯凭借算道再次算了起来,算到最后,张承柯惊讶的发现,这一盘棋,随着柯棋圣的这最后一子落下,黑白两方的势力,终于迎来了最完美的平衡,双方胜率,完美的皆是绝对五分,即便从此之后再算尽整盘棋,也再无胜负的可能。
张承柯自己只考虑着胜负,而忘记了最为难得的公平,最后这第一万手棋,下到此处,才是棋局真正的开始,柯棋圣占了先手优势,不愿借此去赢同样走出完美的张承柯,张承柯这才发觉,原来是他小气了。
埋葬了柯棋圣后,张棋圣从此改名为张承柯,并说自己玷污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柯棋圣乃是胜天半子的高人,他要承载着柯棋圣的精神,下完最后一盘天地棋局。
而后精进修为现在,地武境八段,也是张承柯自身顶点,张承柯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与天斗争,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