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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长得挺好。”阮响站在专种土豆的地里,颇有些小孩样,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这块地用的肥料多不多?”

专管这块地的农先生带着几个学生,紧张又惶恐地说:“用了,咱种了几块地,这块用的是肥土,不过用的不多,但长得也好!”

肥土就是没有用上粪便和肉类的营养土,通常是用土壤和果皮树叶等等腐熟,为了加快腐熟的时间,在搅拌好土壤和各种果皮树叶之后,喷洒上腐熟液,也就是发酵过的果皮水,果皮搅打成泥后加水和红糖,等它自然发酵。

有了腐熟液,肥土才能在两个月左右制好,否则恐怕半年后依旧土是土,树叶是树叶,只有果皮腐熟的快。

且要有密闭的空间,通风好也不成,所以如今肥土都是专门建土窑来造。

不过果木嘛,以前也只有有钱人家吃得起,倘若是平民百姓,还留什么果皮?腌起来也能佐餐,所以肥土的产量也很有限,别说百姓拿去种地了,就是农先生想弄来,也得去肥土厂门口撒泼打滚,和别的农先生拼一拼。

要不是这回用来种土豆,恐怕撒泼打滚也要不来。

“这几块地有用粪肥的,有没上肥的,这块用肥土的生得最好。”农先生紧张得直咽唾沫——他虽然得了赏识,能成为种土豆的农先生中的其中一员,可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阮响,甚至不知道阮响长什么样。

对他而言,这几乎等同于面见天颜,能回去吹嘘一辈子了!

他一个农户出身,别说见皇帝,以前可连县官老爷都见不到。

阮响:“扒出来看过吗?”

农先生连连点头:“几块地的隔一个月我就扒出一个看看,种下一块带芽的,好的能生近二十个小果子,差的也有七八个。”

这就很不得了了,毕竟土豆的块头有这么大,种一得五已算不错,种一得二十,对农先生来说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

和土豆相似的芋头可不见这么能生。

而且土豆也不像芋头那样娇气,种芋头得要不少水。

“即便不用肥,生得也不算太坏。”农先生,“这边地不好,能种成这样,将来不知能活多少人。”

阮响也挖出一株来看了看,和农先生说的没有两样,她便又将土豆种了回去。

她也知道,这时候的土豆肯定没有废土时期那样高产,废土土地少,种的都是产量最高的品种,能有如今这样的产量,她也算满意。

毕竟除了土豆,玉米和红薯也是高产作物,三样加起来要养活百姓不算难。

尤其如今旱稻的产量也在逐年上涨。

农户们虽说弄不到什么果皮,但野果却能摘,也学了做肥土的法子拿去肥田,但他们就用不上果皮了,只是用泥土和树叶,喷上腐熟液腐熟,条件好些的也会加点蛋壳,放上枯叶和枯松针,或是喝过的碎茶叶,这些东西获取难度小,效果也有,如今农户们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挖个小土窑,自个儿做。

不过他们弄好了也是用来种菜,毕竟产量小,菜价又比粮食贵,菜熟的也快,所以这两年城内集市里各种蔬菜比以前多了许多,价也低了不少,起码百姓饭桌上不再只有那么一两种蔬菜。

阮响笑着问农先生:“学生们都勤快吗?”

农先生忙说:“都是好孩子,肯吃苦,不曾抱怨过什么,阮姐您也知道,跟粮食打交道不是什么轻巧事。”

“是。”阮响,“和粮食打交道不容易。”

后头的几个学生听见阮响说话都脸色涨红,很想插一句嘴,却又不敢张口。

他们竟然看见阮姐了!

他们都是年轻人,最小的不过十四岁,他们是在阮响的统治下成长起来的,是真正属于阮响的人,也对阮响最为忠心——他们早已习惯了如今的生活,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才是天经地义,人就该这么活着。

如果说老一辈人还会以为自己是宋人,那这些年轻人就全没这种感觉了,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阮人——由于阮响没有登基立国,没有国号,他们思来想去,也只能称呼自己是阮人。

自然了,汉人还是汉人,民族是民族,国属是国属。

只是阮响从没有认可过。

就像她也没有认可过辽国和宋国,甚至西夏大理吐蕃诸部。

这些年轻人都是学着阮响叫人编撰的教科书长大的,他们一边不认可自己是宋人,但一边又认可自己是华夏人,是中国人——即便如今中国被撕裂,但总有一日会迎来大一统。

不管是宋国还是辽国,甚至大理西夏,包括如今的阮地,都只是地方政权,不该被称为一个国家。

水源相连,血肉至亲,又无天险阻隔,哪里能分国而治?

分分合合是常态,但合而为一才是浩荡洪流中的大势。

而他们都认为,能完成这一切的只有阮姐——爱民如子,赏罚分明,且又平易近人,试问从古至今,有哪个皇帝能做到?

阮响和煦得冲学生们微微点头,勉励道:“好好读书,跟着老师仔细学,民以食为天,土地是不会骗人的,无论如何发展,人总是要立足于土地。”

学生们激动拱手:“学生明白!”

阮响:“不过,这块地的土豆长势虽好,却不能拿来做例子,还是得看施肥少的地。”

农先生忙说:“是,这土豆倒是耐旱,只是催芽时仍需保暖,生了芽以后就是少水多寒,轻易也不会死,可惜产量会少许多,但三亩地也能养活几口人。”

“不错了。”阮响,“土地不肥沃,能吃饱就是好事。”

年纪最小的学生生性跳脱,她忍不住问:“阮姐也饿过肚子吗?”

同学们忙等她,学生也吓得捂住了嘴。

阮响失笑:“我这个年纪的人,幼时几个没饿过肚子?那时候连树皮都吃不饱。”

“但无论如何,不能再叫如当年我那个年纪的孩子肚饿子了。”

“人有许多死法,却不该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