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离，你杀我全家，我要你偿命！！”
突然间，一道刺耳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几乎是只有残影，一人冲向楚灼离，却被沈秉一道尸气掐住。
只稍一用力，她的脖子就被生生掐碎。
发出的骨头碎裂声响传入到众人耳中。
楚灼离看着那一双到死都布满血丝，满是仇恨的眼睛，神色不变。
有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
他们未被沈秉的手段震慑，前仆后继的冲上来送死。
楚灼离站在那里不需要动，六名气运之子早在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站在楚灼离身边。
除去萧临、沈秉、秦时。
叶轻迟、裘双玉、秦玉寒、以及林夏，他们都在为冲上来的人们解释，造成那一切的都不是楚灼离。
人们被仇恨冲刷，对于早早表明的离场的几人根本不相信。
他们觉得六人都背叛了他们。
一时间，曾经为人敬仰的六帝成为了九州修士共同讨伐的对象。
天空落下血色的雪，地面也被鲜血染红。
解释不了，那就杀。
杀光与楚灼离有仇的人。
六人其实都不是被架在道德高处的人，他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有着绝不容许被伤害的人。
厮杀声震耳。
楚灼离没有动，看着六人与九州修士混战在一起的身影，体内的力量仍因为充足而不断向外溢出。
不知道是谁突破六人以及六人带来下属的保护圈来到楚灼离面前，扬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入楚灼离的身体。
楚灼离眼眸中倒映着那一抹寒光，耳边清晰响起一声：“去死吧楚灼离！”
然而在长剑触碰到楚灼离的下一秒，一道光芒闪烁而过，萧临一剑青峰，将那人击退。
他站直身子侧过脸来，看着楚灼离眼中带着别样的情绪。
在来之前，镜司跟萧临说了一句话。
那是另外五人都不知道的。
她说：“向死而生，会是她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后，镜司遭受了极其强大的反噬。
那反噬要了她大半条命，她快死了。
可还是选择服药来了这里。
她要将千年前没能完成的事情走完。
她要死在这里，将自己归还给这片土地，归还给他们的主。
在眼花缭乱的战斗之中，身着玄羽的女子身形摇晃，最终倒地，再也起不来。
参与战斗的人中其实有着很多道楚灼离熟悉的身影。
例如飞云城的苏月婵、巨天门的雷元思、焚海空的柳青隐、凌风阁的宁止峥、玄光宗伍嘉玉、雾野城的范明初。
也有九府和邬商的人在。
这两年他们也都遭受到了女魔头的打击，只不过他们压根不相信干这事的人是楚灼离。
他们此次跟随着大队伍来也只是想看看，楚灼离千年前与殷絮离开不久后便彻底没了消息。
九脉的人知道楚灼离和殷絮大概来了泽海仙境。
所以当消息传出楚灼离此时在泽海时，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楚灼离还是那么冒充楚灼离的假货。
如今他们看见了，也清楚的知道那就是真正的楚灼离。
他们为保护楚灼离而战，正如曾经楚灼离保护他们一样。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除去刚开始那人，再无人靠近楚灼离。
只是随着这片地界的杀戮再起，早已失去支撑的阵法再次运行。
以生灵铸成的囚牢再次凝聚，一点点的塑成。
六帝虽有实力，在面对那么多人的围剿之下也不可避免负伤。
楚灼离始终不曾挪动半步。
看着他们为守护自己而奋战，欣慰的笑了笑。
她抬眸，看着逐渐成型的囚牢，掌间已然出现了一层接近于透明的锁链。
“楚大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天道的催促声在楚灼离脑海中回荡。
楚灼离可惜的看了一眼落下的雪花，“以后或许再也看不见了。”
“……”
楚灼离在如雕塑般站立了许久之后终于动手了。
散发着赤光的天隐剑被握在手中。
楚灼离拿出剑的动作以及那滔天的气质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众人下意识的都将目光看过来。
看着楚灼离挥手将剑送上了天空，悬在头顶。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六帝却是齐刷刷的脸色大变。
“不要！”叶轻迟大喊，“楚灼离，不要！”
“姐姐！放下剑！不要……”
“灼离……”
堂堂六帝，喊出的话颤抖得厉害。
“我楚灼离的命，从来都是自己定的。”楚灼离朝着他们笑了笑。
强大的力量让众人不得上前，牢牢固定在原地。
“既然想我死，那就满足你啊。”楚灼离仰头望天轻声道。
话落的那一瞬间，天隐剑金光大显，从天而降穿透楚灼离的身躯。
一时间刺耳的光芒伴随着破肉声响起。
楚灼离的脑海中倒映着九人的音容笑貌。
“我来替你们报仇了……”
这是那道红色身影消失前，最后喃喃在口中的话。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楚灼离体内涌出，却瞬间涌回她体内。
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将楚灼离吞没。
世界短暂的空缺了一瞬，继而恢复平静。
没人想到楚灼离会当场自缢，连一块碎片都没能留下，就这么消失在了天地间。
参与这场围剿的众人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能找到。
受世人讨伐的楚灼离，真的死了。
人们忘记了战斗过程中的大部分事情，面对着站在原地，失神望着自爆方向的六帝十分不解。
有人上前请示了他们，他们都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
半晌，还是萧临开了口。
“都回去吧，女魔头已死。”
他这话说完，另外五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得了话，除六人以外其余人等退出这片战场。
不过有些选择在这遗迹逛逛，说不定能够找到以前留下来的好东西。
“萧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叶轻迟在人们走后大步来到萧临面前，一把攥着他的衣领。
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死死盯着萧临。
“你瞒了我们什么？”裘双玉眼眶通红，声音还有些颤抖。
萧临目光落在了楚灼离消失的地方，“你们别忘了，楚灼离是杀不死的。”
萧临的话让人一愣，杀不死的言论，是叶轻迟、裘双玉、秦时共同承认过的事情。
当年金华宗自爆一事，秦时是见证人。
后来另外两人也都清楚知道了这件事。
但当年可以自爆而死后出现在九州的某处，如今也可以吗？
楚灼离自爆之前的状态太过奇怪，若是换做当年，楚灼离早就出手了。
可她一直站在原地，好似在等什么。
他们不知道，楚灼离只是想再多看两眼，看自己的付出得来的守护，看她付出得有多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