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去吧。”
舍身崖前，王游看了一眼故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洛大海，缓缓开口。
“你是谁？”
洛大海眼神复杂，终于还是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相貌可以模仿，声音也可以模仿，更何况这里是攻心道，雷部众弟子声音相貌都被改变，而王青阳的新面目，洛大海也只是短暂接触，很难辨别真假。
可在御灵界，对于御封之术，每个人都有自己理解和习惯，洛大海与王青阳关系亲密，自然知道。
“王青阳不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王游说出这话，也就变相承认了洛大海的猜测。
“青阳。”
洛大海面色一怔，随后看着王游，“青阳他，有晕血症。”
说完这话，洛大海表情都有些古怪。
哈？
晕血症？
王游同样如此，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这特么谁能想到啊！
“你放心，这个只有我知道。”
洛大海也算是打消王游的顾虑，解释道，“也正是因为晕血症，青阳他平时在学之间内，行事低调，从不与人争执，毕竟大家不仅是同门，还同样是竞争对手，如果被外人知晓这个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王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刻王游的内心，在思索是否该放洛大海离去。
因为意外得知宋世玉拥有玄道六彩的实力，而且又利用他爹界主准备的异宝，抵抗攻心道压制灵力一年，虽然如今只剩下四个月，可就这四个月，才是最难熬的。
宋世玉绝非个例！
这是王游在获知拥有抵抗攻心道压制灵力的异宝之后，唯一笃定的事。
当然，按照王游的猜测，即便拥有这种异宝，也会有诸多限制，否则这些人肯定会去针对御灵学院那些低级弟子。
上古御灵学院的争端，不光是那些大能之间的博弈，更多还要依仗各自学院的弟子。
只不过，相较于传统的刀兵戈阵，御灵世界的战争，更像是一场驾驭兽群洪流，操控灵兵的对撞。
如此，低级弟子的个体强弱，并不重要，而人数上的优势，才是取胜之道。
“妇人之仁。”
良久的沉默，王游终是不忍下手，心中不由自嘲苦笑，他终究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此刻的洛大海，心情同样复杂，毕竟对方这两天，帮了他许多，刚才没有当众揭穿，便也算还了这个恩情。可对方既然能冒充王青阳，那就说明真正的王青阳，已经凶多吉少，退出了攻心道，虽然不是真死，但他与王青阳的交情，心中不允许自己与对方有太多交集。
最终，洛大海看着王游，道了一声保重，便转身准备离去。
“大海。”
王游自然不是告诉洛大海他的身份，思索之下，还是叫住洛大海。
洛大海转身，面带疑惑。
“别让柏涛知道，你喜欢柏云。”
王游缓缓开口，刚才柏涛对忠于他的和林，都如此无情算计，若让他知道洛大海同样爱慕柏云，那后果，可想而知。
洛大海面色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王游站在舍身崖前，看着夜幕下，月光照射的利剑峰。
“要我说，刚才就让我直接利用死气弄死他，一了百了，还不会被人发现。”
旁边，黑衣王游倚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语气轻松，随后打量着手中的酒壶，吧唧嘴，“这里的酒真差，不如石钟乳山洞中的。”
其实，在刚才王游杀了那几个雷部众弟子之时，就已经发现了洛大海脸上的异常，但凡当时洛大海要出声揭穿，便会被黑衣王游当场击杀。
可洛大海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于最后王游叫他离开，都没有拒绝。
“小柚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宋世玉利用柏云，让洛大海就范，你又当如何？”
站在黑衣王游肩膀上的渡鸦钢蛋，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我谢谢你，乌鸦嘴。”
王游有些无语，白了渡鸦钢蛋一眼，随即轻叹一口气，“我早想过了，既然已经知晓这里的计划，王青阳的身份，便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你之前遇到了什么事？”
王游目光看向黑衣王游，他所指的，自然就是之前突然升起的饥饿感。
“宋世玉的飞行坐骑，貌似拥有洞察隐身的能力。”
黑衣王游开口，随即还特意描述了一下那飞行坐骑的长相，“看起来像只鸡，脑袋如白羽鹰隼，老鼠一样的腿，长着一对虎爪。”
“鬿雀。”
不用猜，每次科普，都是博学的小雏鹅铁锅，“北山北海，存有异兽，誉山海十鬼羽之一，名曰鬿雀，鸟身如鸡，白额鹰首，鼠足虎爪，因善食人，而洞察万物，寻踪觅迹。”
“这就叫专业。”
青龙太一用胳膊碰了碰与他并肩而坐的句芒，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嗯。”
句芒深表赞同，点了点头。
“怎么样？要是心动了，等四个月后，宋世玉的那异宝失效，搞过来？”
黑衣王游笑着看向王游。
“到时候再说。”
谁还没有一个收集万兽的梦想？
不为别的，就那山海十鬼羽的名头，听起来就很拉风。更何况，宋世玉是敌人，能削弱对方，何乐而不为？
“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当然，如今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王游还是更好奇宋世玉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我用死气给你旧景重现？我怕有遗漏。”黑衣王游开口问道。
“算了，道界里面没食物了。”
王游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若有更深层的秘密，宋世玉也未必会告诉柏涛柏云。
“宋世玉告诉柏涛，他要去中州。”
黑衣王游点了点头，随即简断截说，宋世玉安排柏涛，激活锁灵阵之后，然后以中州宋家的名义，去联系太一城城主。
“中州宋家。”
王游搓动着手指，那个死于金顶山自爆灵骨之下的真龙御灵学院副院长，也就是宋世玉的倒霉先祖，正是中州宋家中人。也正是因为他的陨落，中州宋家才家道中落，流离震州，后来因缘巧合之下，追随万里云，成为后世的震州二十四家族。
“看来，最近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