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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又点了第二根烟,“说说吧,别消耗我的耐心。”

他看了一下表,“给你十分钟,要是不说,就再也别说了。”

他拿出高强和李玉仁的素描,放在俘虏面前,“你是怎么加入的鹰帮,执行过什么任务,杀过什么人,说说吧。”

俘虏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脸色几经变换,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大爷,我…我…确实认识他们,但我就是一个小喽啰,最低级的打手,只是远远的见过他们一次。”

“远远地看过一眼!”沈寻琢磨着这句话,忽然笑了,“你还能远远地见过李玉仁?”

俘虏怔住,他见的人不叫李玉仁,却和画像很相似,还是他跟着高强的时候,偷摸看过一眼。

“呵呵…你很会误导人。”俘虏的语气不再卑微。

“看来你连十分钟都不想要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

“当年的鹰帮第一杀手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是吗,郝徕!”

当沈寻叫出男人的真名时,他整个身子瞬间僵硬,连呼吸似乎都已停止。

“你还有九分钟。”

郝徕咆哮,“你既然认识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装这么长时间?”

“还有八分四十九秒。”

郝徕忽然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要不是有绳子,他可能还会躺下。半晌儿,才眨了一下眼睛。

“还有八分钟。”

“我说了,就给我一个痛快吧。”郝徕苦着脸说。

“先说。”

“呵呵…老子还从来没做过赔本的买卖。不过告诉你也行,我也觉得你该知道。”

郝徕机械地抬起头,盯着沈寻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高强让我杀了你的父亲,我没动手,让郝五做的。我听说他捅了二十几刀,刀刀不致命,最后是失血过多而亡。

呵呵…据说那条巷子被沈震言爬出来一条十几米长的血痕,这人可真是太有毅力了。”

王策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沈寻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沈寻明显有些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本就漆黑发亮的眸子染上一层冰霜,更加阴冷,可说出去的话依旧不咸不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试图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你是警cha啊,你敢杀我吗?”

沈寻拿出第三根烟,他也不知道恢复警cha身份的自己会不会杀人,但是…

没等他想更多,烟被王策掐断,“抽烟对身体不好。”

说完安慰似的轻抱了一下他,下一瞬,脸上笑容全部收回,回身一刀刺进郝徕的膝盖窝,还搅动一下。

郝徕连声都没出来,一个白眼昏死过去。

王策急忙闪开一步,“抱歉啊,那个下手有点重,但刺这里绝对死不了,就是疼,他是疼晕死过去了。”

沈寻叹口气,坐在沙发扶手上,用力捏了捏眉心,全身心因为王策的乱搞终于放松。

“那我叫醒他?”楚安试探问道。

“嗯。”沈寻应了一声,放下手,眸色也恢复如常。

楚安用精神力控制空间溪水,浇在郝徕的头上。结果这货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喊着交代。

“不再挣扎一下吗?第一杀手?”王策有点看不起他。

“先等一下。”沈寻缓缓地打开录音笔,再让他事无巨细的讲,“如果你说的,有哪里和我知道的不一样就…”

他看了一眼王策。

王策嘴角噙笑,时刻准备着

郝徕猛点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地下殷湿一片。

他将高强如何联合假面狐狸陷害沈父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与之前他们掌握的信息基本一致。

郝徕说到一些细节的时候,王策和楚安都微不可察的皱眉,只有沈寻丝毫没有反应,他像是强迫自己进入了某种境界,除了目标,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郝徕刚开始说的还挺有条理,后来就变得絮絮叨叨,音量也越来越小。但大多数信息都和他们知道的一致,并没有说谎。

说到最后,终于提供了一个比较有价值的信息,假面狐狸和李玉仁有宗门关系,高强管他叫师叔祖,说完这个又晕了过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沈寻长舒了一口气,“我回空间里查一查李玉仁的社会关系。”

王策皱眉问道,“这人多大?”

“如果活着得有一百岁左右,他是鹰帮第三代当家人,也是他将鹰帮发扬光大。”

“应该也是他让鹰帮没落。”楚安忽然补充,手机里已经查到了关于他的消息,不过都说他是邪教,祸乱百姓,害死了不少人。

沈寻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儿,“李玉仁收了很多关门弟子,据不完全统计得有100多人。上到七十老人,下到七岁孩童,只要通过了他的三项考核,都可以加入鹰帮,还是关门弟子,不过学有所成的几乎没有。

在鹰帮最旺盛的时候,全国各地有上万据点,还拓展到了周边几个国家。

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三年,有的分支因为练死了人被取缔,有的因为行骗被抓,有的因为帮战被灭门,有的因为内战自耗消失,还有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自生自灭。总之两年之后,只剩下几个据点,c城便是剩下的其中一个。

高强和高盛应该是c城据点第二代传人。他们俩走黑以后,将所有鹰帮势力招揽到自己旗下,至此鹰帮又归为一派,不过实力仅为之前的万分之一。”

没想到鹰帮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网上写的很少。

“如果是这样,假面狐狸很可能是李玉仁的师弟,那他不也得八九十岁?”王策发出灵魂拷问。

楚安道,“也不一定,李玉仁能收七岁孩童,他师傅也可以收啊,而且很可能是一种传承。”

她更倾向于后者,广收徒弟像在筛选什么,广建门派像某种布局,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不管如何,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往上查。”

王策和沈寻在外面待了30分钟,算是一个新突破。

他们俩回去以后,郭长人喏喏地问,能不能放他出去找老楚。这俩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甚至老楚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等明天吧,郭叔。”

她倒是希望郭长人能陪老楚说说话,老楚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她要问,老楚一定会说自己没事,这个时候便体现出朋友的重要性。

不过…现在的老楚估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楚安一觉睡到八点,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扰醒。

“安姐,吃饭啦。”叫她的是锦鲤。

楚安应了一声,说一会儿下去,让他们先吃。

她伸了一个懒腰,体力已经恢复,起床洗漱,发现外面的天色有点不对劲儿。

以往九点的太阳光足可以煎鸡蛋,但今天它有些偷懒,躲在云层后面不露脸。远处天空也呈现青灰色,还有深色鱼鳞纹,好像随时会来一场大暴雨。

楚安刷着牙走到窗口,外面活动的人明显比以往多。打开窗户,体感温度应该在41、2c。

隐约听到下面有人大声说极热已经过去,好时候要回来了,还有人欢心跳跃。

她叹口气,每次气温变换都有人这么说,可是一次都没有如愿。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去敲旁边的门,估计大狗子也没有去吃饭。

“来了。”先传来顾野带着鼻音的起床声,然后是拖拉的脚步声。

下一瞬门被打开,顾野顶着鸡窝头邀请她进来,“小安,先进来坐吧,我去洗脸。”

“你要是累,可以再睡一会儿,行动得下午。”

“真的吗?”顾野扒住洗手间的门框,一脸希冀。他可以两天两夜不睡,但是睡就想睡饱了。

“嗯,再给你三个小时休息。”楚安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道,“自己定个闹钟,12点下来吃午饭。”

“谢小安。”顾野一个健步冲到床上,几乎是秒睡。

楚安无奈摇头,离开时随手带上门,肚子咕咕地叫,是得去吃饭了。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刚到食堂门口,便听到了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