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时荔书写的启蒙书本已经推广到全国各地。
西北一侧,陆慎远孤军深入,歼灭羽族半数边军。
时荔随着时丞相入宫,第一次见到了皇太孙。
刚满三岁的皇太孙养得肉嘟嘟的,眼神清澈,玉雪可爱。
第一面见到时荔,便很亲近,伸出双手直接抱住了她的双腿,引得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
皇帝直接对太子和太子妃道:“可见小嘟和时小姐有缘,正好三岁也该开蒙了,就让时小姐带着吧。”
这话一说出来,除了太子和太子妃,其他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时荔写的启蒙书本让人信服,但教养太子嫡子启蒙这样的事情教给她,还是太骇人听闻了。
有人欲言又止,对上皇帝笑眯眯的眼睛,也不敢再说话了。
时荔也是震惊,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父亲。时丞相早知道皇帝有此心意,便笑吟吟地对她点了点头。
“承蒙陛下厚爱,臣女必不辜负信任。”
时荔咬了咬牙,落落大方地开口应承,她算是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迈出了入仕的第一步。
盛夏葱茏,西北再传捷报。
陆慎远率军再次取胜,歼灭羽族大半,只剩小股兵力龟缩于大漠深处。
“小姐,信来了。”
清晨,时荔坐在妆台前梳妆,流水捏着西北的信笺匆匆走进来。
时荔立刻放下玉梳拿起信笺。
京城与西北来往不便,陆慎远能十日一封书信到来,已属不易。
随着信笺一并送到时荔手上的,还有陆慎远在西北采买的物件,全是京城见不到的精致玩意。
不知是陆慎远只报喜不报忧,还是战事真如他所说,信笺上一片平安,只说西北有趣的事情,事无巨细。
时荔从信中知道,陆慎远数年前救回来的汗血宝马今年刚刚生了一匹小马,十分可爱。
陆慎远说待他回来,便把小马一同带回来,让时荔好好看一看。
时荔读着信笺,忍不住弯起嘴角,好像也看见了西北大漠的别样风光。
掐指一算,陆慎远出发西北已经快半年了。
她在京城日日忙碌,但闲时也总是想着不在眼前的人,相思成雨。
看窗外的花是他,看桥边的风是他,廊下头顶的月依然是他。
看完信笺,时荔珍惜地摸索着信上苍劲的字,徐徐叹了一口气。
然后来到窗前磨墨,开始给陆慎远回信。
——待你回来,我也有一个惊喜予你。
六月十七,圆月之夜。
陆慎远在大漠追击羽族余部遭遇偷袭,与大军失联,音讯全无。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连夜招时丞相入宫,说定隐瞒此事,坚决不与时荔知晓。
同夜,时荔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流水端着烛台走进来,“小姐怎么了?”
“无事,做了一场凶梦。”时荔擦着汗摇头,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流水走过来坐下,“小姐睡吧,我陪着你。”
时荔点点头,重新躺下之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睡着,一直睁着眼睛到外面天光大亮。
“今日又到了十日之期,怎么还没有书信送过来?”
时荔等了一个上午,也没等到西北的信笺。
“许是战事繁忙,小姐别急。”流水嘴上安抚,心中也同样有些不安。
但时荔要做的事情也多,皇太孙在东宫等她去启蒙,一刻也耽误不得。
时荔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连皇太孙都看了出来。
“老师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一看?”皇太孙皱着眉,一副老成的模样。
时荔无奈摇头,“谢谢殿下关心,无事的,我们继续。”
她又耐心地等了四五日,依然没有等到西北的书信。
最后不得不去到时丞相的书房。
“父亲,西北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告诉女儿吧。”时荔已经不相信无事发生,信笺能一直不来。
时丞相无奈地看着她,到底把实情说了出来。
时荔身形微微一晃,几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