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靳言蹙紧眉，眸里是化不开的阴郁。
他没留意孙安楠的举动，倒是温嘉注意到了他。
她耐人寻味地放下筷子，不喜地斜眼回瞪他。
她就说素素怎么别扭了起来，敢情是他这‘搅屎棍’又来掺和人小俩口之间的事了。他不是来拜年的，他是来破坏感情的。
等吃完了饭，她得再敲打敲打他。
孙安楠一脑袋的问号，没等来老大的回应就算了。
搞什么？
外婆瞪他干嘛？
他可是维护正义的使者，他提醒老大还有错了？
莫不是，这老太太偏心眼，纵容凌靳风的恶癖？
这，这太开放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双方，各想各的，就这样造成了误会。
……
午饭后，殷素素反常地没有选择去小睡一会儿。
她清点着包里的东西。
除了孔怡莲给的玉镯和凌靳言给的求婚戒指被放在了床头柜上外，孔怡莲给的见面红包和新年红包，她一并放了过去。
她不要她的东西，所以连带着卡里的余额究竟有多少她都不感兴趣，也没去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亘古不变的真理，不会有错的。
她不欠他们凌家的，但他们凌家却亏欠凌东！
一想到凌东被他们当做了凌靳风的‘血包’，她的怒气值就蹭蹭地上涨。
他们可真是‘好’爷爷奶奶和‘好’爸爸呀！
欺负孩子小，欺负他背后无人，连侵害人性命的事都做得出来。
若不是她理智还在，她真该曝光他们的。
但曝光之后呢，怕是只会两败俱伤，甚至还会再伤害到凌东。
殷素素考虑的比较多。
这桩事她从没有听到过任何的风声，想必也是凌家忌惮，极力防止泄密的。
不怪她内心阴暗，世家大族她见过不少，背地里的腌臜手段数不胜数。
她势必得把握好分寸。
不然，稍有不慎，她自己也得赔进去。
她不会威胁他们，更不会勒索他们，但她担心他们再次亲近小家伙怕是另有谋划。
所以，她只要她和凌东的自由，这应该不难满足吧！
“素素，可以出发啦！”
“我和爸爸还有言爸爸打过招呼了，他们没意见的。”
顾笑笑蹑手蹑脚地拧开门把手，探头探脑地环顾一圈后，才来到殷素素的身边。
“笑笑！”
“你没必要这样，大大方方的，你这样，咱们还没走出这幢别墅，就被人瞧出了我们做贼心虚。”
殷素素快速调整好自己外露的情绪，无奈地抿唇轻笑，点评着小家伙形迹可疑的举止。
把小姑娘牵扯进来，她很抱歉，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等她离开这里后，她会向凌靳言解释清楚的，尽量不波及到无辜的她。
“哦！”
“素素，你放心，我演技很好的。”
顾笑笑梗着脖子，自顾自地保证，“我刚才那样是怕突然闯入吓到你。”
“好！”
她也不拆穿她，站起，一手拎着包，一手牵着她，就一起出了房间。
“素素，你们要出去玩吗？”
去找凌东的途中，她们被孔怡莲撞见了。
她温和地揉了揉凌东的发顶，见他和素素都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呀！奶奶。”
“我们三人要去逛商场，要去消费，奶奶要一起吗？”
殷素素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她特意选了他们午休，而凌靳言和孙安楠、顾明羽聚在一起的时候出门。
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避开。
幸亏有顾笑笑这个嘴替。
“这样呀！”
“那你们去吧，奶奶就不去了。”
“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孔怡莲并未察觉到异常。
如果非要指出什么不对劲，那就是素素对她的态度不似往日的亲近了，她现在连她的话都不怎么搭理了，怪怪的。
但也有可能是她太敏感了，笑笑抢了话，做了回答，素素自然就不用开口了。
她自己说服着自己，没往深处去思考。
他们很顺利地坐上了车，当汽车缓缓地驶离别墅时，恰好被二楼凭栏远眺的孙安楠瞅见了。
“羽，你家司机咋先离开了？”
他双拳握成筒状，架在眼前，装模作样地扮起了望远镜。
“如果没看错的话，顾笑笑他们三人也在车上。”
他臭屁地自诩火眼金睛。
“嗯。”
“他们出去玩，我让司机接送他们。”
顾明羽不以为意，这事老大也知道的。
他偏头示意孙安楠别搞有的没的了，过来聊。
“羽，你家笑笑，我都不想说她了，她跟在殷素素的后面，像极了跟屁虫。”
“她很喜欢素素，在家里聊得最多的也是素素，可能是因为她身边没几个像嫂子这个年纪的女人。”
顾明羽反倒是很能理解自己的娃，她缺爱，尤缺母爱，善良温柔的殷素素填补了她空缺的情感，她爱粘着她，就随她去了。
“谁说没有？”
“叶霜不是吗？”
“哎呀，我去，你说这叶霜咋想的？好好的一副好牌结果给打得稀烂。”
孙安楠也是今天才知道叶霜离开了顾家，她没戏了。
他也是服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绝佳的身份和无人能敌的血缘关系，她还耍这副心眼子，绝了。
她咋就不知道要把顾笑笑那小魔头给伺候得服服贴贴呢？还没殷素素半点子聪明。
“别提她了……”
顾明羽欲言又止，明显不想多说。
“得得得，我不说，我就是觉得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老大，你说，是吧？”
孙安楠问起了凌靳言，他就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想什么呢？
“可能与她的处境有关吧。羽能处理好的，我们就别发表意见了。”
凌靳言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长叹息了一声，眉间的忧郁久久挥散不去。
……
他们都以为的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逛商场，直到司机打来了电话。
“顾总，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姐现在在我车上，但和小姐一起的言总女朋友和侄子却不见了，问小姐，小姐也不说。”
？
“什么？”
顾明羽坐起了身，神色有些慌张，“确定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两小时前。”
“老大，你给嫂子打个电话，或者是发条微信吧。”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安楠看着顾明羽脸上的表情实属新鲜了。
他一向处变不惊的，是什么事把他惊着了？
“怎么了？”
陡然间，凌靳言的气势变得可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