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还是听不懂？”磨刀男人冷声道：“还请柳统领离开此处。不要打扰我和炉石的美好时光。请吧！”
“你再说一遍？”柳玄歪着头，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炉石？食物？”
柳玄步步紧逼。
磨刀的男人感受到柳玄身上的威压，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转念想起五年来，这个所谓的统领一直躲在村子中间的小木屋修炼，怪物来袭，都是他们这些修炼者抵抗，凭什么统领出来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办事。
男人运转身上浑浊的灵力，将声音送得更远。
“柳玄！你闭关的这些年，都是我们这些修炼者共同抵抗怪物入侵。现如今你要为了炉石，卸磨杀驴，斩杀我们这些修炼者？！”
声音穿透空气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族纷纷无奈摇头。
修炼者们手握随身兵器，飞行围在院落的半空之中。
磨刀男人看着前来的修炼兄弟们，对着柳玄嗤笑：“你今日敢动我。便是寒了修炼者的心，寒了拼死护住村子勇士的心！柳统领，你以为你能靠手无缚鸡之力的炉石抵抗入侵吗？！可笑，哈哈哈，太可笑了。”
柳玄抬头看着上空，围成一圈的修炼者们浅浅笑了。
热闹的修炼者们，有一小部分人带着自己的炉石前来。
他低头在宝珠的耳边说道：“用飞天毯将所有炉石送到此处。”
“啊？”宝珠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
“快去。”柳玄催促道。
“是。”话音刚落，宝珠便没了踪影。
“若水，拦着他。”
若水点头拉开剑挡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怒目而视，鼻孔哼着大气，小心地从芥子袋里偷偷拿出一个球握在手里。
柳玄淡然地往前走，抬手打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细微的呼救声从右侧床上传来。
柳玄大步走过去拉开床帘，粗糙的床单被鲜血染红。
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躺在床上，手脚处被挑断了筋，双眼被挖，嘴角满是鲜血，嘴巴一张一合，咕噜咕噜的说不出一个字，细看手指和脚趾，皆被钝器砸扁，血肉模糊。
柳玄眼皮跳了一下，弯腰给女孩盖上月白色的外衣，轻声道：“别怕。”用手将外衣紧紧裹在女孩身上抱起来，转身走到院子外面。
明媚的阳光下，金发的男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孩，从昏暗的屋子里走出来。
女孩烂掉的双目，软弱无力地四肢，以及那失去舌头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很想说什么。
若水看到炉石这般凄惨血淋淋的模样微微皱眉，压下反胃的感觉。
“啊啊啊！”
院子上空，一名炉石害怕地尖叫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微风吹过，血腥味沾染在场每一个人的衣袍。
自然也吹来了修炼者低语。
“没用的炉石赶走便是，何必做得这般绝情？”
“虽说炉石是修炼者的附庸品，但是好歹相处了不少日子，下手怎的这般狠。”
磨刀的男人冷笑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满地说道：“今日，柳统领闯入我的家里，还要将我的炉石带走？！”
男人的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传来飞天毯疾行的声音。
很快，飞天毯载着炉石落在了修炼者下方的低矮空中，瑟瑟发抖看着柳玄怀里的女孩。
更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炉石趴在飞天毯上干呕起来。
柳玄的目光越过无数人看向宝珠问道。“到齐了？”
“嗯。”
神光流转，游走女孩的全身，那些刺目的伤口逐渐愈合，只是那被抠掉的眼珠子；被割掉的舌头终究是没有了。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让各位明白。在这个村子里，炉石与修炼者平等。但凡伤了炉石，定然要他受同等的伤！”
柳玄转头看向磨刀的男人，将怀中的女孩放下，一步一步朝着男人走去。
“可笑。”男人恐慌地一步一步向后退，“我们修炼者为村子拼死拼活，你闭关出来便要对我们这些修炼者赶尽杀绝！试问良心何在？”
“良心何在？”柳玄挑了挑眉，“那我且问你，你的良心又何在？修炼快要走火入魔时，是你的炉石帮你纾解煞气。如今，你将她弄成这副样子，你又有什么良心。”
“炉石和修炼者本就不同！”磨刀男人愤怒地说道：“这狗屁的平等。狗屁的平等。她就是一个炉石。任人宰割的东西罢了。只有你这个癫狂的神，才会觉得我们修炼者与她平等！与他们平等！”
“掌嘴。”柳玄淡然一声，一道劲风呼啸而去，化成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整个人飞出去砸在院墙上。
“荒谬。”男人捂着脸爬起来，“荒谬！我今日让你瞧一瞧你所谓的平等多么可笑。”
男人化成无数个分身，怒吼朝着柳玄袭去。
“雕虫小技。”柳玄抬手无数个巴掌落下，扇飞他的分身嵌在墙上形成奇怪的动态人体图画。
鼻腔嗅到血液的味道，柳玄转头，却见那男人双目赤红，一手搂着女孩的腰，一手抓着她的头，犹如野兽一般饮血。
“哈哈哈哈。”男人一把将女孩的尸身丢向柳玄，“可笑的神。分身只是障眼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魔球握在手里。“这点血液足够让我逃离这里。后会有期！”
柳玄飞身前去，一掌刺穿男人的身体，“慢了。”
“……”男人不甘地看向柳玄，生命却像奔腾的水快速流逝。
柳玄拿走他手上的魔球看了看，“东西不错，挺别致的，我收下了。”
男人嘴里冒出血沫咒骂一声，“柳玄，你不得好死。”便瞪大眼睛死去了。
柳玄将手抽出来，鲜血染红他一身干净衣裳。
“抱歉各位。让你们见识这么血腥的场面了。”柳玄颔首道：“今后，还请各位修炼者善待自己的炉石。”
“……”
“……”
现场落针可闻。
没人知道柳统领为何一定要打破修炼界不成文的规矩。
但他们明白，只要想在这个村子里接受柳玄的庇佑，就得善待自己的炉石，不然就是那两位修炼者的下场。
“散了吧。”柳玄说道。
人群各自散去。
只有若水和宝珠站在柳玄身边。
“血干了。”柳玄转头对着二人遗憾的说道：“想要复活已经不可能了。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吧。那修炼者找个远点儿的地方丢了吧。”
“是。”
若水、宝珠，异口同声道。
柳玄带着一身的鲜血走出院子，迈着踉跄地脚步贴墙走。
“痛恨修炼者？”谭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柳玄转身看他，晃悠悠地身体顺着墙壁软了下来，颤抖地缩成一团。
谭勇大步走到柳玄面前蹲下来，“柳玄，你还好吗？”
一双血手抓住他的衣领，神明在面前低头，微弱颤抖的声音道：“我杀人了。我又杀人了。”
杀人？
修炼世界，杀人夺宝，强者生，败者亡，这是常见的事情。
为何柳玄浑身发颤？！
谭勇嘴角闪过一抹浅笑，心里暗暗道：神明似乎也有弱点呢。
这一刻，他的眼眸里疯长出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