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跟你说的夜族，并不是在下界。”
“夜族是来自于上界的一个家族。”
“我来下界其实是另有目的，在我七岁那年，我便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夜长风’说道。
“七岁？师兄为什么要来下界？如果修炼的话，在上界会更好吧？”张不凡无法理解。
“的确！单论修炼而言，的确上界更为合适，不过，前往各个下界修炼，乃是上界历来的规矩，据说是当年凌尊剑枭亲自定下的。”
“凌尊剑枭！”张不凡眨了眨眼睛。
“其实，每一年上界前往下界历练的弟子有很多，像是你即将飞升的这个上界，每一个玄年都会有几个固定的名额，得到名额的人便会来历练，待时间一到，便会重新返回上界。”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下界修炼速度并不快！”
“声望和阅历！”
‘夜长风’说道，“一些想要在家族内得到地位的弟子，会来下界积累声望，并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成长，这对自身阅历拥有很好的提升，而下界相对上界，又安全许多，所以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所以，夜师兄也是来历练的？”张不凡问道。
“我不是。”
‘夜长风’笑着摇头，“历练的人，一般都会在修为小有所成后前往下界，这样一来拥有自保能力，更容易混得风生水起，而我则是自由在族内开道后，便直接来到了这里。”
张不凡一愣。
“这还要说到我的家族，夜族。”
“夜族比你想象的要特殊一些，这是一个潜伏在水面之下的强大种族，其拥有一个很重要的责任，守护！”
“守护？”张不凡皱眉。
“不错，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夜族一直默默守护着亿万生灵。”
“而我来到下界，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里。”
‘夜长风’的一席话，让张不凡十分吃惊！
“事实上，太乙宇宙的敌人一直很多，而在不久之后，甚至将会有一场大战爆发！这件事我会等下和你说！”
‘夜长风’说道，“我们夜族，天生具有克制灵魂一脉的强大能力！对于那些修炼灵魂的种族，是天生的克星！而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任务就是在三十岁之前，保证玄元大陆不受到混沌一族的侵害！”
“混沌一族？”张不凡从未听说过。
“那你应该知道，异界入侵者吧！”‘夜长风’说道。
张不凡点头，这倒是听过，之前玉灵跟自己讲过。
“异界入侵者，其实就是混沌一族！”
“夜长风”说道，“混沌一族是灵魂修炼一脉中，最为特殊的种族，他们的灵魂修炼功法极为强大，拥有很强的洞察力。我之所以要在七岁时来到下界，其原因是因为，在我开启修道后，必须要以下界元力修炼，才能不被混沌一族发现，若我自上界修炼后来道这里，身上的夜之玄力就会离开将我暴露！一旦被混沌一族察觉到，他们就会选择潜伏，等到我离开下界后，再来祸害人间，毕竟，对于挣扎了无数岁月的混沌一族而言，等待个区区二十几年，这并不算什么。”
“所以，只有让他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混沌一族才会冒出头来，只要其敢出现在下界，就会被我立刻发现，我会将这些家伙在其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全部抹杀！总之，对于混沌一族，我们夜族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夜长风’说到此处，目光凌厉，但片刻后，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以前异界入侵者，只不过每千年左右，才会偶然进来一个，而且这种基本都活不长，很快就会被我们夜族的人发现，并且杀掉。”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死了之后，刚好天道壁垒崩塌，混沌一族大举攻入了玄元大陆！”
张不凡恍然，“所以此前，夜师兄想要向天道借时间，是因为你觉得，他会看在夜族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
“不错！”
‘夜长风’说道，“可惜，下界天道并不清楚我的身份，所以没有选择帮我！”
张不凡沉默。
他从未想过，在天道身上，也会发生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如此区别对待，天道真的有必要敬畏吗？
看到‘夜师兄’一脸遗憾的样子，张不凡握紧双拳。
这样的天道，不敬也罢！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实力可与天论道，定要找到当初那个天道，好好算算这笔账！
“最后，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夜长风’说道，“是关于太乙宇宙的一些事情！”
张不凡看着‘夜长风’点了点头。
‘夜长风’说道，“这些事情也是我幼年自族中古籍中，以及从族中长辈口中所听到的。我们太乙宇宙，原本是一个叫做无边黑界的附属宇宙，我们这里资源相对匮乏，所以一直不被重视。”
“数万亿年前，宇宙之中诞生一枚名叫‘永恒果’的东西，引发了宇宙之间的大战！我们太乙宇宙因资源匮乏，且处于无边宇宙的边缘地带，所以大战爆发，战火第一时间就烧到了我们宇宙。”
“那时，隔壁的宇宙大举入侵，无边主宇宙自知不敌，便选择弃车保帅，第一时间将数个附属宇宙放弃，其中就有我们太乙宇宙。”
“那时候，无边宇宙懦弱无能，置我们几大宇宙亿万万生灵生死于不顾，当时所有生灵心中绝望，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个时候，一个凡人站了出来。”
“那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剑修，传说他天赋异禀，是从一个叫做南岭的凡界飞升而来。”
“那个剑修的修道之路真是一个奇迹，不过短短二十余年的时间内，他从凡人一路突破至大太乙，以他的天赋，当时完全可以继续修炼，以求更进一步，但是他在刚刚达到大太乙级别后，却毅然决然的选择站了出来，并发誓要守护整个太乙宇宙。”
“对了，那个时候，我们这里，并不叫太乙宇宙。”
张不凡愣了一下。
“你可知道，在那个时代，这个宇宙的最高级别是什么？”‘夜长风’问道。
张不凡摇摇头。
‘夜长风’一愣，随后‘哈哈’笑道，“差点忘记，你接触不到这些信息。那我就直说了吧，大太乙之上，是无上太乙。”
“本来，那个剑修是非常有机会冲击无上太乙的，一旦冲击成功，便可脱离宇宙大道束缚，脱离我们这个附属宇宙，去更好的主宇宙发展。”
“但他选择留了下来。并且一个人，阻挡了隔壁那个让无边主宇宙都闻风丧胆的宇宙势力。”
“难以置信是吧？我也不敢相信！”
“后来，他竟然成功了！”
“成功了？”张不凡眨了眨眼睛，愣住！
“对！成功了！谁也没想到，真的让他做到了！但同样的，他的修为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至于当年在太乙宇宙的边界处，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所有人只知道，当他回来时，全身伤痕累累，他的修为从此以后，将止步于大太乙。”
“而他的梦想，是成为无上太乙！说起来，此人和你有些相似，他的目标，就是达到所有人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在那个时代，无上太乙是传说中的存在！一直未能有人突破，而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个人！无上太乙是他毕生的梦想！”
张不凡神色动容。
‘夜长风’说道，“后来，大家为了铭记这一战，以及这位剑修为整个宇宙做出的贡献，便将宇宙更名为太乙，宇宙！”
“太乙宇宙原来是这么来！”张不凡喃喃道。
“那个剑修自这之后，就消失了。”‘夜长风’颇为惋惜的说道，“一代枭雄，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悲惨。”
张不凡想了想，问道，“不知这剑修可有名字？”
‘夜长风’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这事情太久远，我所知道的，也都是从夜族的古籍中和族中前辈那里了解的，但值得一提，从那个剑修消失后，整个太乙宇宙突然安宁了下来，无论是隔壁宇宙，还是无边主宇宙，未来的几万亿年，都没有再打扰。”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上界出现了一个自命不凡的少年，自称要超越那位剑修，成为当今宇宙第一人，这引来许多人的不满，但他却一人一剑再次掀起了一段神话，谁也没想到，此人竟真的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而这个人，就是后来的凌尊剑枭。”
张不凡听得十分入神，即便‘夜长风’已经讲完，却依旧没有察觉。
“很难以置信是吗？”
‘夜长风’轻声道，“要知道，我的梦想曾也是追寻着凌尊剑枭和那位剑修的脚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剑道强者！可惜，我的梦想终究，最终夭折在了玄元大陆。”
‘夜长风’看着张不凡道，“可你，还有机会！”
“机会！”
张不凡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夜长风’，两人四目相对。
“所以，记住师兄的话，人可以渴求力量，但任何时候，绝不能做力量的奴隶！任何时候，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和初心，别等到最后回头看去，自己走过的，却是一条满是泥泞，只有后悔的路！”
“你可以走得很慢，不不能走错，更不能停下！张师弟，夜师兄会永远看着你，在天上看着你……”
“张师弟，这世界本质是公平的，因为当你得到一样东西时，注定会失去另一样东西，所以，得到的太容易，你也更容易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若想完成你的梦想，任何时候，需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这是师兄最后的忠告……”
“至于未来即将发生的那一场大战……师兄只希望，你能活着就好，那场大战，其实……”
‘夜长风’化作点点金光，向上方飘散。
“夜师兄……”
张不凡缓缓抬起手臂，想去抓住‘夜长风’，却只抓住了一缕金星。
金星灿烂璀璨，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洁。
张不凡死死攥紧手中的金星，闭上双眼努力平息着心中大起大落的心情。
“我会的！”
“夜师兄，你在天上看着吧！”
片刻后。
张不凡缓缓睁开眼睛。
“咦？”
天穹之上，红袍女子正盯着‘张不凡’看得入神，突然‘咦’了一声。
随后骨玉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看样子，已经不用再需要我出手了。真不愧是这个家伙的后人，信念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呢。当然，也少不了某些牺牲。”
骨玉面具下一双灵动的眼睛，落在了‘张不凡’手中的长风剑上。
“你有在看吗？他是不是和你当年很像？”
红袍女子突然喃喃道，“当年，你迈过同伴和敌人的尸体，踩着尸山血海一个人踏上了巅峰，却又一个人背负着亿万万苍生的未来，阻挡了亿万大敌。”
“我还记得当年，你毅然决然离开时，对我说过的话。‘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天才，我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凡人罢了，你看，那些坟墓下的人，他们才是一等一的天才，如果不是他们，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无名之地，连一座坟都没有，荒凉的死去，如果不是他们，我根本走不到今天，你说，在这些人坟前，我何来的勇气自诩天才？’”
“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从始而终的质朴，以及从未忘却自己是个凡人的坚定意志，才会有了我们这些肯为你卖命的人啊！”
“你说，他是不是跟你很像？总喜欢默默不语，一个承受着所有？”
此刻。
张不凡睁着双眼，默默看着恶灾，一言不发。
张不凡缓缓张开掌心，一缕金辉自掌心飞出，先是环绕着长风剑飞了一圈，随后来到张不凡面前盘旋了几圈后，飞向了天际。
张不凡眨了一下眼睛，目光顺着金光离去的方向看去。
此时，张不凡头上的白色缓缓褪去，心有不甘的白色最终汇聚于头前的几缕发丝，保留了下来。
“小家伙，你这是……”苍龙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龙哥！我已经驾驭了不灭之道！”张不凡‘咧嘴’一笑。
只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驾驭？你做到了！”苍龙惊喜道！
“是啊……”
张不凡遥望着苦苦坚持的玉灵，“我一定要去上界！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家！我一定要上去！”
噗通！
心脏中，一缕青白色的火苗突然出现。
火苗轻轻跳动，虽有些羸弱，看起来仿佛随时都能被风灭了一般，但却无比倔强。
张不凡握了握手中的长风剑，突然，一道青白色的火焰自长风剑上出现。
火焰瞬间燃至张不凡手臂。
紧接着，火焰在张不凡整个人身上燃烧起来。
“小凡！”下方桃音大惊！
“等等，你仔细看看，小凡并没有危险！”木沐清说道。
“小家伙！”苍龙大惊。
青白色的火焰，突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整片天域转瞬间被青白色的火焰覆盖！
“原来如此，这就是不灭道的力量吗？”
随着青白色的火焰出现。
那红袍女子和血色平原一点点变淡。
“你想用自己的力量解决，那就由你好了，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骨玉下，传来红袍女子的声音。
几息的功夫，红袍女子和血色平原消失。
劫云在燃烧！
天地间的大道道则在燃烧！
整个天穹一切都在燃烧！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恶灾拼命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企图将其扑灭，却发现这火焰十分古怪，无论怎么拍打，都奈何不了分毫！
“我可是恶灾！我是死亡的神！我是神！”恶灾咆哮道。
“青炎业火！”
张不凡俯视着恶灾，犹如恶灾曾经俯视他一样，喃喃道，“一切大道在这业火之下，终将成为虚无！”
“这就是，不灭，剑域！”
青白火焰之中，张不凡手中的长风剑熊熊燃烧！
“接下来，我让你感受一下，不灭剑域的真正力量！”
掠夺！
轰！
不灭剑域？
这四个字在玉灵脑海瞬间炸开！
这就是不灭剑域的真正形态？
不对！
玉灵微眯双眼。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张不凡剑指恶灾，居高临下道，“你说你是神？”
“不错！”恶灾咬牙切齿，怒视张不凡。
虽然恶灾位列神末，但他没说谎，他的确也是神。
“那可真是有趣了呢！”
张不凡歪着头，望着恶灾突然笑道，“突然发现，站的高了之后，即便是神，看起来也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