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散发感知,死死盯住前方不时脱离视线的顾家老二。据黑冰台秘报,这顾老二善御虫玩毒烟毒雾。他早早屏住呼吸紧缀其后,不敢追得太紧,待离开苍鹰山地界后就可以放手袭杀。
顾老二躲过隐蔽处弓手的暗箭偷袭,飞身来到密林中,还托大立身在树杈上:“古城县衙此次大仇,贫道不日必雪耻。额啊。。。”
近日麻子剑道顿悟后虽不能御剑飞人,但御剑杀人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偷袭。赤虎剑化作一道赤光于空中留下丝丝光带返回麻子体内。
方才赤虎剑隐藏在树间,剑光分芒数道,电光火石间刺穿顾老二的头颅,遂直挺挺跌落树下,气息无。
来时,麻子同苏元复盘方案数次,将种种意外陷阱用上。故而是故意让顾老二往这个方向跑路,即使那弓手的暗箭也是一种干扰。
在它处还设有陷阱,螭吻枪便是在西北方向的一处山湖中隐藏。
苍鹰山各道口更有蒙山营诸位悍卒把守,机灵的山匪均被包了饺子。
天大亮,苍鹰山上下一片寂静。
东山匪寨中活口不多,躺在地上轻轻呻吟的都被秘卫悍卒们一一补刀。县尉有令,刑房的经费有限,缉拿这么多悍匪回去不方便。
被关在石洞里的无辜商队和山民就有三十多人,当他们被解救出来帮忙收拾残局时被满地的血坑吓到了,当场又吐了一地。
东山盗约莫二百九十几人,除了散落寨子外眼子窝点十几人外,其他的趁着大当家大婚基本都聚在营寨里一下交待完,且一大早被杀红眼的秘卫悍卒们摸尸后一一扔进苍鹰山的深沟里喂狼。
深山里的群狼怕是要吃撑咯。
东山盗库房里的布匹瓷器估摸几样算作受困商队的补偿,几头骡马也同几位商队管事和山民折价分了。
被打落满嘴牙的顾家老大留作目前东山盗唯二的活口。有合欢宗美男蚩阳配合在前,大家相信顾家老大一定有一肚子话要细细讲,再者那“鬼机灵”顾老三还不知藏在哪个鼠洞里玩鬼呢。
与其广撒网网鱼,不如抛诱饵钓鱼。这也是混了两年黑冰台秘卫的苏元从麻子这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技能”之一。
“武运昌隆啊,苏兄。”麻子在尉堂里敬道。
“张兄真是折煞小弟了,还要多谢张兄谦让。”苏元将家中兑过来的银票厚厚一沓稳稳放在托盘上。
“这么急?”麻子瞅着横案上一沓子银票微微蹙眉问道。
“哎,张兄是贵人,我等就是个奔波劳碌命,注定为家族奋勇前行,倘若那青金石矿脉若不及时开采变现,我苏家在银号里巨额贷的银钱会让各地的族产崩溃。”苏元苦笑道。
“可是这银票只有两万两啊?”麻子麻溜儿将其取出后,唰唰几下数完。
“咳咳,额,是这样的,我苏家在平京有一处宅院,临街的,临街的,一溜儿三间两层大商铺呢。”苏元悻悻然摸鼻道。
现在苏元只是苏家的未来族长,未来的,叔伯们不太同意给这么多银钱,甚至连京城那座宅院也不想给。
还是他秘信给他亲爷爷大书特书,十二分的把握知晓麻子就是剑仙卫师的“关门弟子”后,他爷爷力排众议同意置换方案的。
“哎,行吧。我最后一个要求,开采出来的青金石条,送过来两方,我准备给卫师尤山长送一套文房四宝。”麻子一瞅见苏元摸鼻子就知道这大家族的屁事儿多,遂收下压在托盘底下的房契地契。
“必须的,张兄且放心,小弟亲自监督,绝对是品相最佳的石材。”
何县君又躺赢了一次大功,就这么平平安安一年,升任有望啊。
大喜啊,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啧啧,嘶。。。好酒。
邢狱中传来嘹亮的歌声,很明显东山盗大当家顾老大的嗓子挺不错,一身横练功夫抗揍得很。每次老刑手询问其魔门隐秘或是东山盗隐财时,总还来几声怒骂夹杂惨叫。
声音洪亮得令于刑头烦闷,他睡不好,连带着隔壁的合欢宗美男蚩阳也跟着遭罪。
最终在苏元的提议下,慢拔一颗牙一千两银子的代价,将东山寨藏的它处的隐财冒出来一部分。
经何县君点头,谁问来财路便分谁半成。这事儿不知咋滴让瞎老仙知晓后也要来凑热闹。
自打他徒儿拥有一柄灵剑后,瞎老仙的心逐渐野了,有种重振门户的野望。
谁能想到一老瞎子还能幻术,果然传承久远的门派技艺繁多啊。许是这隐财也是东山盗瞒着魔门积攒的“私货”,在连日幻术的攻破下,顾老大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
东山盗彻底被掏空了。字面意思,各县的暗桩子窝点全部被掏空,甚至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当家也是魔门使者还是大魏境内一位镇衙的镇长。
瞎老仙如愿以偿有了重振门户的资粮,自然不愿再待在这牢房躲是非了。
他想要面对是非去。
麻子独自一人将爷俩送至城南门。
“小郎君留步吧,老朽若能事成,定邀小郎君来观开山大典,若事不成就当个笑话听听乐子。”瞎老仙摸索着竹竿打趣道。
“前辈宏愿定能实现,届时务必请告知小子。”麻子肃声沉道。
“哈哈,承小郎君吉言。但老瞎子多嘴一句,小心苏元背后的苏家,在京城官场能混到左相不是好相与的,小郎君宅心仁厚莫被带进坑里。”瞎老仙话锋一转低沉提醒道。
“谢前辈警言,小子省的。”麻子微微眯眼想起那京城里置换的几万两银子的大宅子。
“那就好,那就好,老朽去也。”背上麻布包裹着青金石剑匣的团髻小子走在前,瞎老仙循声走在后。
麻子静立城门外的土堆上目送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他明白这位瞎前辈并无看着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魔门还是要剿的,只有将他们打痛打死才会不闹腾。
许是苏元领队的黑冰台秘卫小队立大功不少,黑冰台系统里其他手眼通天的精锐校尉眼红了,自然闻着味儿来抢食咯。
“你们黑冰台内卷这么狠?连这点微末小功也值得跨州抢功?”麻子在凉亭里慢丝丝品凉茶。
“哎,哪里都避不开强人倾轧,张兄帮我。”苏元气势弱弱苦诉。
“你都讲了这位跑过来抢功的女校尉是当代魏皇的亲外甥女呢,我小小一县尉势单力薄的,咋帮?叫啥名字啊?”麻子瞅见这京城大少愁眉苦脸暗暗心爽。
“珑娘,姓宣,宣珑娘,乃宣城公主的嫡女,其父是状元郎宣榭远。”苏元絮絮道。
“啊?娘?你可听听?连起个名字都想占人家便宜,她若是真来了能有你立功的地儿?要不让你那当左相的爷爷给张罗个郡主或是公主当老婆,直接当驸马爷得了。她爹是驸马郎,你就是驸马郎,天生压她一头,她还敢抢吗?”某人暗戳戳出馊主意。
“张兄!张大哥。您快想想办法吧。小弟受些委屈罢了,倘若耽搁您的大事,您这不半途而废不是?”苏元也是刚刚脑子混乱骤然灵光一闪,直接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