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望着窗外,他感觉黑夜前所未有的黑,楼下的路灯好似给黑夜烫了个窟窿。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圣地,神圣干净。
李三思掩藏多年的心声,在此刻吐露。
不过,李三思并没有为难自己的爱徒,他的眸子明净,看了一眼刘宇:“这个案子我就不参与了。”
这个要求于公于私都不过分。
案子是ga的案子,他作为局外人可以不必参加,即便是案子隶属于刑侦,那凭借这么一段,刘宇也可以不让他参与进来。
其实,李三思也在暗允刘宇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他不会干预。
沉默许久后,刘宇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呢喃一声:“谢谢。”
···········
线索!
好似万千丝线里的一根,在拨冗捻弄后,刘宇终于找到了那根连接案子的线索。
学校!
李三思口中所提到的那所学校阳西中学,十几年了,学校合并再加上老师迭代更换,估计知道事情的人更少了。
阳西中学校园不大,偏老式,最豪华的建筑居然只有三层。
前面是一大片现代化水泥建筑,后边一块是老式泥瓦房。
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一个年纪五十来岁,短发,身材干瘦的女性,面容和蔼。
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简单的招呼过后,刘宇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你说的那个事情,我还有一些印象。”女校长扎根在学校几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学校一路发展壮大。
是学校历史的见证者,更是经历者。
这所学校从三流高中,到二流,再到省一流高中,呕心沥血。
刘宇稍一提起,这名年纪虽大,眼神炯炯的女性校长就回忆起那个女孩的事情。
“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那年开学就没来报到了,后来听家里说,给她转了学校,理由是在这里不适应。”
刘宇微微点头:“那有说去哪了吗?”
女校长稍作回忆,摇头:“没说具体去哪,只是提了一嘴回西北老家。”
那时候的学籍管理比不上现在完善,学生走读情况特别多,而且加上流动人口多等问题,孩子读书今天在这所学校,明天就回老家读的情况很正常。
“样子呢?”刘宇想从容貌入手。
“太久了,模糊了。”女校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刘宇。
淡淡的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行,那孩子父母的情况有吗?”
“只有她母亲,父亲倒是没有见过,最后一次来也是她母亲到学校,取走她的课本。”
“人倒是挺漂亮的,特别标致,看起来就是那种安静的人。”
“········”
“·······”
“······”
半天过去,刘宇走到校门口,回身望了一眼,墙壁上满是青苔,充满历史沧桑感。
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感慨一声,终于出来了。
这个女校长的话匣子真多,说了那么多,干货却是没有。
干刑侦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一旦激发群众的吐槽欲,耳朵都能够磨出茧子。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被主导谈话,更多的是说着许多无关的话,其中还夹杂几句关键性的话,你还不能不仔细听。
否则,真有可能会错漏某些重要信息点。
群众走访,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艺术,更是基层警员的磨刀石。
驱车回局里,坐在副驾驶座的刘宇,痴痴的望着车窗外的马路,拧眉,拇指托着下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他闭上眼睛,记忆开始追溯,再次回到学校。
再次回忆了一遍与校长的谈话,大脑里那些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迅速闪过。
一遍!
两遍!
·····
啪!
刘宇猛地一拍大腿,吓得开车的安乐险些一脚油门干下去。
安乐:“宇哥,不疼吗?”
刘宇才发觉自己大腿火辣辣的疼:“漏了个关键信息,西北老家。”
案发地就是在唐正理所在的西北,刘宇脑海里一个大胆的猜测陡然生成。
会不会就是自燃案件的发生地呢。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假如那对母女回到了西北老家,正是自燃案件发生的地方,那这一切就连上了,两个不同地方就印证了。
但是,那五个人在鹭岛市当年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
陈袍!
刘宇再次想到了这个穿金戴银的男人。
唯一活口,唯一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人。
而且凶手肯定还在找机会弄死他。
经过几次的接触,想要通过温和的方式,从他嘴里逃一些当年的事情出来,其实已经不可能了。
甚至,他还会用一些虚无的概念,抽象的话题来打乱自己的问话。
配合ga机关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但往往狡猾的犯罪分子未必会配合,不,铁定是不配合,而且还会渲染误导。
当天晚上,刘宇便乘坐最近的一趟航班,到了西北。
夜!
凉意森森,比起南方更加的冷。
刘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唐正理办公室报到,下了飞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陈袍家附近。
蹲在一马路牙子边,开始抽烟,一根两根·····
直到寒意更甚,夜色更浓。
他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打开系统技能框,一个意念,小丑面具悄然无声的覆盖在面部。
随后,他的面容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五官看起来更加的立体,也更加的尖锐,给人一种戾气很重的感觉。
刘宇从包里掏出一柄匕首、绳子、电工胶布·····
朝着陈袍的家中走去,风衣在冷风中猎猎作响。
浓重的夜色里,一道清瘦的身影变得迷蒙模糊,最后消失在小区外围墙。
身姿矫健!
动作敏捷。
刘宇化作暴力少年,好似一头黑猫,在围墙上生生走了几十米,一个跳跃进了小区,迅速躲开各个监控探头。
刀柄紧贴窗户玻璃,随着手腕用力,玻璃崩裂。
砰!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响起。
在宁静的夜里,将黑夜的宁静砸了个通透。
“谁?”卧室里传来一声厉喝。
“我你爹!”
刘宇不耐烦的说道。
“我尼玛····”陈袍顿时怒火中烧,顺手从桌子上操起一把木棍。
朝着刘宇的头砸了下去。
啪!
木棍死死定在半空中,紧接着木棍折断,一声惨叫。
犹如杀猪一般响起:“老实点,没烧死你算你运气好。”
摔打在地的陈袍闻言,脸色惨白。
“你到底是谁?”
刘宇一个跪压,把陈袍按在地上,迅速绑上绳子。
听闻动静的保姆匆匆忙忙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将男主人绑在地上。
尖叫声才刚到喉咙,一柄冷冰冰的匕首抵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不要说话,我手抖。”
女人近乎哭泣:“别杀我,我就是个保姆,我一个月才六千块·····”
女人把电视剧上看的台词念了一遍,神情紧张,语无伦次起来。
总之,这个时候说的一切话,那都是为了活下来。
“少他们叽歪!”
嘶!
呜呜呜~~~
电工胶布封住了女人的嘴巴。
两人都被捆绑在了客厅地板上。
接着窗外微弱的光,陈袍看清了年轻人的脸。
暴戾!
眼神凶狠!
好似要杀人一般。
“别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上次运气好,没烧死你。”
“其他几个都死了,做兄弟的可不能独活啊。”
“有福一起享了,有难也要一起当。”
“·····”
刘宇循循善诱,将话题不断的引导到十几年前的鹭岛市一案。
陈袍冷汗打湿了身体,黑暗中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惊恐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必死无疑。
因为,这个年轻人毫不避讳将自己的真实面容展示给他,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提钱,更没有拿屋子里的贵重财物。
他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他要弄死我!
陈袍听着年轻人嘴里念叨着。
“有人花钱,要你的命!”
陈袍一听钱,眼睛顿时一亮:“多少钱?我出双倍,买我不死。”
呵呵!
“他钱我拿了,做人要将诚信,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仇怨,我只是拿钱办事,有什么委屈,下去了再和阎王爷交代。”
陈袍心中一片死意:“那四个人也是你杀的?”
刘宇不置可否:“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