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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风起月关 > 第699章 一人可抵百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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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来临,接连五日打下来,滚刀营和红纸营都是死伤惨重,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宁延不得已下令让出第一道防线,让滚刀营和红纸营后撤至留下营和游弩边骑防守的第二道防线,当然这道位于土龙山半山腰的防线也是土龙山的最后一道防线。

暮色深深,宁延军帐前燃起的篝火旁,一众将军围在一起,武清正小心的处理这左臂的伤口,气氛沉闷,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宁延率先开口,“根据斥候情报,明日慕容灼灼很有可能会派二十万大军从三面围攻土龙山,咱们还有两万多人,十倍之敌,明天是场硬仗。”

陈辛如长舒一口气,“五公子,我们从军之人从不惜死,明日之战,既是土龙山的关键一战,又是我留下营的绝命一战,我留下营将士必当血战到底,寸土不让。”

李凤荷抬头拱手,“公子,明日之战,我等决不后退半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明日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依托土龙山天险他们可以顽强抵抗,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占尽地利,到头来也还是杯水车薪,如今土龙山战局扭转的唯一办法便是定州援军前来,让慕容灼灼知难而退,亦或者找到破敌之策,只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二者都是难如登天。

宁延叹息一声,冲着面前几位将军重重拱手,或许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

慕容灼灼采取的是蚕食消耗之策,仰仗人数的差距不断蚕食土龙山的项州军,事实证明,他这一战术颇有成效,接连数日之战,滚刀营和红纸营损失惨重,已经让宁延被迫退守第二道防线了,如此,若能继续取胜,那拿下土龙山便是指日可待。

东方破晓,对于土龙山的将士们来说,每天最怕的就是天亮,天亮就意味着牺牲,而这个牺牲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良度禾大手一挥,二十万大军朝着半山腰的项州军阵地齐齐冲去,大军之后,慕容灼灼亲临战场,穿着锦衣棉裘的慕容将军满脸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土龙山,旁边的回烈拱手道,“将军,今日您亲临战场,我大军必当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土龙山,将宁延人头拱手送上。”

慕容灼灼摇头笑道,“拿下土龙山我信,可是你觉得宁延的人头真是那么好拿的吗?”

那个白衣少年慕容灼灼到现在都记忆深刻,同样也让他恨之入骨,宁延不死,他慕容灼灼永远无法心安。

回烈尴尬低头,旁边的福清微微一笑,“将军放心,只要今日宁延敢出现在土龙山上,老夫定让他有来无回。”

慕容灼灼没有理会回烈,转身看向福清,稍稍拱手,“那本将军就静候佳音了。”

陶鸿雁神色平静的冲着旁边的陈皮子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明白!”陈皮子沉眉点头,一把拿起手边的岩熄剑,朝着战场走去。

与之同时的土龙山战场上,陈辛如,宁伯丰,武清,李凤荷四人齐齐站在山腰,盯着面前不断靠近的北蛮军,四人不约而同的拿出各自武器。

“咚咚咚!”鼓声响起,沉重悲凉,宁伯丰嘴角上扬,怒吼一声,“冲啊!”

两万将士从垒土后一跃而起,朝着十倍之敌,明知必死但仍没有半分退缩之意,一场血战就此拉开帷幕。

北蛮军将士挥舞着弯刀长矛就冲了上来,两军交战,皆是死战不退。

武清挥舞着大刀不断收割着北蛮军的性命,总有不知死活的北蛮军想要冲上来杀掉这位项州军大将军,然而武清即便负伤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将军,一刀挥出便是人头落地。

女子身姿在战场上并不多见,穿软甲,持细剑的巾帼更是少见,一身红甲的李凤荷左冲右杀,出剑必见血,一北蛮兵持枪从背后偷袭,李凤荷斜过肩头,长枪顺着脸颊擦过,李凤荷左手握住枪尖,反手一剑直接歌喉。

这便是战场上的女将军!

陈辛如与宁伯丰左右配合,两把银枪在阵地飞舞飘荡,曾经打出“留下不死,项州不灭”的留下营将士向天下人证明了,他们为什么是不死不灭,他们是宁鹤接受项州军后训练出的绝对精锐,论单兵作战他们或许并非最强,但在军阵结合上,他们配的是无敌二字!

一般将士战场之上越战越会充满杀气,然而陈辛如真气越杀越纯净,在杀戮中陈辛如看到的似乎并不是鲜血和尸体,而是本心和枪意。

以战养战,越战越强,陈辛如杀敌不染心,杀生而敬生!

战场之上,生命如蝼蚁!

嘶喊与杀戮充斥着在战场之上,刚刚还在身边的兄弟一眨眼就就变成了地上的无头尸体,鲜血染红了土龙山的土地,站在山顶的宁延看着山腰的战场,眉头紧锁。

拿起手边的长枪,宁延右手死死攥着枪柄,能把宁延逼到亲自上战场的战局可不多,在他身后就是大哥和无数项州军将士的陵寝,他没有后退的理由。

白衫飞舞,宁延手握长枪,自山顶俯冲而下,冲入战场,如战神降临,真气怒吼而出,长枪横扫而过,一瞬便夺走数名北蛮军将士性命。

不知谁人喊了一句,公子来了!

一时间整个项州军军心大振,宁延长枪飞舞,一枪而出,如闷雷扫空,真气如风卷残云,卷起数十名北蛮军将士,将其绞为血肉。

时刻关注着前线战局的慕容灼灼突然一笑,伸了个懒腰,将身上的锦裘脱了下来,慵懒道,“宁延到了,本将军得去见见这个老朋友。”

话音落地,慕容灼灼直接腾空而起,朝着战场直冲而去,福清老道冷哼一声,“我们走!”

白樱等人紧随其后,朝着山腰战场直冲而去。

宁延手握长枪,长枪在手中翻转,席卷真气而后滚动而出,每次出枪必有一名北蛮兵要遭殃,就在宁延收枪之际,半空一掌直冲自己而来,宁延顿感不妙,整个人侧向拧转,以枪撑地,一道真气狠狠砸下,轰在身旁地面上,宁延右手握拳,反手一拳砸出,金色真气呼啸而出,沿着真气袭来的方向冲向面前的锦衣男子。

眼看罡风袭来,慕容灼灼不慌不忙的拍出一掌,真气在半空炸开,慕容灼灼悬空而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宁延。

宁延收枪而起,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两人同时笑了出来,“慕容灼灼!”

慕容灼灼淡然鼓起了掌,“还认得我!不错啊!宁家五少爷,许久未见啊,记得当年平牢关初见之时本将军就说过,再见之时,必取你性命,今日本将军来履约了。”

宁延不屑的笑了笑,“就凭你?慕容将军,本少爷也说过,他日你在踏入我大奉国土之时,便是你身陨之时;今日你不来寻我,我也要去找你!”

“宁五少,这些年你确实是变了不少,但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吹牛的本事!”慕容灼灼摇头感慨道,“就凭你,能杀本将军?”

“大可试试!”宁延提枪而起,枪尖直指慕容灼灼。

慕容灼灼摇头道,“宁五少,其实本将军也不愿你死,只是你活着对我汗国威胁太大了,如果可以,本将军宁愿用一百万人的性命来换你,只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本将军也没有了!”

宁延冷哼道,“胡言乱语!慕容灼灼,拿命来!”

一枪冲出,如声如金龙吞天,气如巨象覆地!

地面震颤的同时,晴空落惊雷,九环真身重现土龙山。

正在与北蛮军厮杀的老米一把抹掉溅在脸上的血,看着不远处的九环真身,大笑道,“是五公子,是五公子。”

一刀斩掉面前北蛮军的头颅,年轻小卒嘿嘿笑了出来,“老米,我们去看看小公子。”

“好!”老米大笑一声,两人左冲右杀,朝着九环真身出现的方向冲去。

慕容灼灼武道修武并不低,他抬袖化掌,一道罡风袭来,与宁延的真气撞在一起,地面一声巨响,两人之间瞬间炸出一数米深坑,宁延抬枪威力不减,继续冲去,然而慕容灼灼并没有要与之交战的意思,而是飘然后退。

“哪里走!”宁延怒吼一声,一脚踏出,面无表情的抬枪刺出,慕容灼灼后撤数十丈,突然转身,一掌轰出。

宁延同样挥出一枪,真气冲撞再度抵消,只不过这次宁延落在了地面之上,慕容灼灼依旧悬空而立,宁延指着慕容灼灼怒吼道,“慕容灼灼,难道你就只会跑吗?”

慕容灼灼看着宁延,目光充满了不屑,“宁五少,你还是太年轻了,你难道不知道诱敌深入四个字吗?”

宁延心头猛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瞬间腾空而起,然而还是晚了。

地面之上尘沙飞溅,一道金光大阵赫然出现在地面上,阵法纹路奇特,是北蛮之纹,大阵十丈见方,东南西北四角各站着一人,在尘沙溅起的瞬间,四人同时飞来,立于半空四角,与之同时,阵法之气息映入半空,高达十丈。

大阵气息诡异,杀气四伏的同时又充斥着奇特威压,这股威压不断侵蚀着宁延的心脉,让他感觉身上犹如压着千斤巨石。

宁延沉声怒吼,金色真气外溢,身后的九环真身朝着这十丈见方的大阵凌空一拳,真气剧烈碰撞,整个土龙山似乎都感受到了晃动。

慕容灼灼站在阵法外,看着被困在里面的宁延,无奈摇头道,“宁延,你还是太年轻了!”

宁延手臂之上青筋暴起,双目充血的他怒吼道,“慕容灼灼!”

“宁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阵东边角落上站着的便是昨日受挫远遁的鬼面书生长相顾。

此时的宁延将目光转向四周,那站在大阵四角的赫然都是长老门的长老,一剑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长相顾,与白芨同姓血战的白樱;曾在自己远走北蛮期间暗中截杀自己的陶鸿雁,还有这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心肠歹毒的老道士福清!

这都是老熟人啊!

“长老门!”宁延极怒反笑,“尔等真是可笑,那完颜居的诛仙罗刹阵尚不能杀了本少爷,就凭你们?当真无知!”

“宁延!”陶鸿雁狞笑道,“诛仙罗刹阵是奈何不了你,但你也别小看了我们长老门的天煞破军阵,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还能破阵不死!”

大阵杀机尽显,宁延身后九环真身真气弥漫,鼓荡气机滚滚而来,在天煞破军阵内左冲右突。

那凭空而现的金光大阵很快便引起了四人的注意,宁伯丰一枪挑飞面前的北蛮兵,望着金光大阵中的九环真身,眉头瞬间皱起,沉声道,“不好,五公子。”

陈辛如顿感大事不妙,战场另外一边的武清和李凤荷也注意到了金光大阵中的宁延,赶紧汇聚而去。

手握龙吟虎胆枪的宁伯丰一枪甩出,长枪如风,携风卷尘,然突然杀出的身影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龙吟虎胆枪震倒在地,长枪落地,插入地面,庞大真气在地面砸出一道丈余的大坑。

一身粗衣看起来像个江湖杀手的陈皮子手握岩熄剑挡在天煞破军阵之前,那手中的古怪巨剑顶不是俗物,宁伯丰不敢大意,一旁的武清晃动着手中大刀,不屑道,“毛头小子,找死!”

说罢,武清便冲了上去,真气流转至手中虎首刀上,一刀劈下,陈皮子丝毫不惧,右手握刀未动,左拳砸出,罡风席卷而去,武清感觉自己撞在了顽石之上,这一拳的罡风竟是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直接倒飞数丈,仓皇落地。

望着面前的四人,陈皮子嘴角上扬,脸上笑容狰狞的可怕,“当年宁延害我师父身死,今日我便让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宁延是如何被这天煞破军阵折磨的尸骨无存。”

“天煞破军阵!”宁伯丰如临大敌,“坏了,这是徐珣的独门秘术,敢入此阵者,皆尸骨无存!”

阵法中的宁延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渍。

站直身体的白衣少年抬头环顾四周,如看蝼蚁,“插标卖首之辈,当万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