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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回山乡,媳妇儿,咱不为王谁为王 > 第208章 满月酒(三)-祭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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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满月酒(三)-祭祖2

钱亦文眼拿了几张黄纸,分别压在了三块新坟顶上。

爷爷和奶奶的坟头上,是整张的,说明这套房子的男女主人均已入住;

父亲的坟头和二大娘的坟头上,是半张的,用以表明人还没有来齐。

压张坟头纸,也是向路过的人展示——这块坟里埋着的人,没有被遗忘……

做完了这一切,钱亦文在父亲的坟前点着了黄纸,一边拿棍子挑动着,一边静静看着大家各忙各的。

大爷跪在爷爷的坟前,一张张把黄纸投进火堆中。

忽长忽短的火焰,不时迫得他向两边躲闪。

大爷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

他能捕捉到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背影,佝偻之态已很明显。

如果不是衣着上的区别,这背影与二大爷并无区别。

大爷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是告知老父亲他这些年来的境遇?还是诉说着他的现在?

抑或是在说着未来的某些事?

四叔随手从火堆里拎起两张,高高向外一扔,口中念叨着:“打扫外鬼喽……都别来抢大堆儿的……”

钱敏红单膝点地,在她妈的坟前,一边烧纸一边流着泪。

也不知她模糊的双眼能否看清,火苗子正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裤腿子。

二大爷低声指导着外孙儿,告给他一些老辈流传的规矩。

从为什么要压坟头纸,到烧纸前画个圈再打个叉是什么意思,再到四叔扔出去的两张“钱”给了谁……

面面俱到。

甚至于待会儿烧完了纸,老哥仨只需去一个坟头叩首,而剩下的小辈儿则必须按着个的去磕头,都讲得明明白白。

钱亦文看到,新坟茔布局合理,秩序井然。

爷爷奶奶的并股坟,在斜坡的最上边。

他们的脚下,一左一右,是钱亦文的爸和二大娘。

再往两边,还各有空地。显然,那是给大爷和四叔预留的宅基地。

他看了一眼大爷,他会回来吗?

心念及此,钱亦文猛然想到——

按照布局,自己的脚下,不正是自己将来的安身之所吗?

卧槽!我怎么蹲自己房顶上了?

蹲在自己的“宅基地”上,钱亦文不免想到:前世,自己的那把灰,也不知道被安置在哪儿了。

那个姓“董”的孩子,也不知道逢年过节能不能想起来去给自己烧两张纸。

这一世,不管飞多高、走多远,他都得回这儿来,埋在父亲的脚下……

磕完了头,几个人重新坐上了车。

“谁给拣的尸骨?”大爷问钱亦文。

钱亦文说道:“老茄包子……”

“老茄包子,是谁?”大爷皱皱眉,“不是应该姑爷给拣吗?”

钱亦文说道:“也是老钱家姑爷,就是支子远了点,是我二太爷那股儿的。”

“哪辈儿上的?”

“大爷,跟我平辈儿。”

“谢人家了吗?”

“嗯,吃了顿饭,给拿了两包果子和两盒烟……”

大爷说道:“按老理儿,不管是哪辈儿上的,在起骨尸的时候,不管辈儿大辈儿小,老钱家人都得给人家磕个头才对。”

“大爷,有我二大爷在,他啥都懂。这规矩咱没破。”

大爷回头望了望二弟,默默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大爷突然开口说道:“我回去找个刻碑的,把碑都立起来吧。”

又瞧了瞧钱亦文,接着说道:“就应你的名儿吧。”

钱亦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杆儿,转头朝大爷点头一笑,没说话。

大爷瞥见了一眼钱亦文的右手,此刻正在档杆儿上不断摩挲,做着小动作。

你有这毛病吗?

老头儿皱了皱眉头,突然出手,“啪”地一下打得钱亦文一缩手。

老头儿气哼哼说道:“这都是什么毛病?跟他妈王伟峰一个德性!

“才开几天车,就装大拿!你不双手把方向盘,老摸这玩意儿干啥?

“我他妈还能给你薅走了是咋的?”

钱亦文又是嘿嘿一笑:“大爷,我这习惯了……”

“板着点!”大爷说道,“趁着刚学会,还好板点儿。等成性儿了,再想板,就板不过来了。”

“嗯……”

钱亦文点头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大爷呀,我这几十年养成的单手开法拉利的习惯,哪是一下子就能板过来的呀!

大爷教训完钱亦文,又回身问二大爷:“她二婶的坟也起过来了,找先生看了吗?”

二大爷说道:“问平安李瞎子了。

“李瞎子说都过了几十年了,有啥煞、有啥冲,都解了,就迁过来了。”

大爷回头,瞅了一眼他弟苍老的面容:“迁过来行,要不然,等你走的时候,还能跟她一起上那个背旮旯子去吗?”

又看了钱亦文一眼,说道:“没啥说道就行。咱们几个倒没啥,再蹦跶还能蹦跶几年?

“别再影响了老钱家的后人……”

二大爷点了点头,没作声。

刘运成小声问钱敏红:“妈,为啥当时不把我姥姥也埋进老钱家的坟地。”

钱敏红说道:“按老辈儿留下来的规矩,五十不到就过世的,算少亡……”

……

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子,凉菜都已经摆了上来。

李长丰也赶到了。

钱亦文见了李长丰,顺口问了一句:“李哥,你那边儿啥情况?”

李长丰想了想说道:“还那样。咱送他就送,咱降价他就降价。”

钱亦文低头思索,没有说话。

李长丰探询道:“下一步,有没有啥新计划?”

钱亦文从沉思中被李长丰拉了回来。

“李哥,牌都抓起来了,好歹得往下走两圈牌再说。今天咱就喝酒,不说这个……”

李长丰瞄了钱亦文一眼:“老这样,也不是个曲子,还是得早点想个法子。”

钱亦文没有接他的话茬,指了指刘丹凤和她闺女,说道:““李哥,不是让你把嫂子也一块带来吗?你看,王哥一家人都来了。”

“不来!”李长丰黑着脸说道,“闹着打离婚呢……”

“啊?咋还闹到这份儿上了呢?”

“一言难尽……不说了!”

“好……”一边拉着李长丰入席,钱亦文一边说道:“今天,咱就喝酒,扫兴的话,不说。”

大石桌旁,一大桌男人已经就座,就等着李长丰和钱亦文来合席儿呢。

老边也被大姐夫赵奎中给带来了。

此刻,正和十几天没见的四叔,在那低着头小声喳咕话儿呢。

这俩老倔头儿,钱亦文本来还担心他俩会擦枪走火呢。

没想到竟然意外地产生了一种难得的特殊反应……

四叔服气于老边倔强并讲理的性子,更服气于老边整出那玩意儿是真有劲!

老边佩服这个半拉子瓦匠,干起活儿来比小伙子都牤实。

就跟……就跟灌了半斤鹿茸人参酒,有劲没处使了似的。

钱亦文拉着李长丰入座时,王秉春骂了一嘴:“一桌子人,就差你俩,还说起来没完了。

“我们倒没啥,这还有这么多老人呢!

“遇着点事儿跟天塌了似的,没点大将风度。”

钱亦文笑道:“你有大将风度,行了吧?

“天塌下来,也能睡得跟死猪似的!

“还‘大酱’风度,你也不怕大葱戳咕你……”

大家哈哈一笑,钱亦文开始逐个倒酒。

“我就抡大襟了,辈儿大辈儿小的,都别挑我哈……”

说着话,钱亦文开始从右手边的大爷开始,逐一满酒。

待到钱亦文落座,大爷稳稳起杯,开口说道:“今天,老钱家大喜的日子,又添了一口子人。

“在座的,大半是自家人,还有侄小子的生意伙伴,再就是咱们的老屯亲儿……”

老头儿举杯朝向李长丰和王秉春:“我侄儿他岁数小,买卖上的事儿,你们当哥哥的得多扶助他,我先替侄小子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