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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权薇薇顿觉心疼,她想要走到易忱音的身边,却被周宗耀一把拉住。

周宗耀眯着眼看着易忱音,权薇薇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

“你真的是陈殷?”

易忱音愣住,权薇薇也愣住了,权薇薇下意识想要说反驳的话,炔烃易忱音开了口。

“我不知道。”易忱音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落寞,她满眼迷茫的看着手中的素描本,脸上带着痛苦的笑容,“所有人都说我是陈殷,我真的是陈殷吗??”

周宗耀勾起唇角,轻笑了道,“既然已经失去了记忆,那就好好的带着现在的记忆,过好以后的日子。”

易忱音愣怔几秒,她有些恍惚的看向周宗耀,周宗耀朝她挑眉。

权薇薇被周宗耀拽着出了房间,她有些愤怒的看着周宗耀。

“你......”

权薇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宗耀一把拉入了怀中他的手捂在她的唇上,他稍稍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很轻,“别说话。”

“没想到你还愿意到京师来。”张麟川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周宗耀松开了权薇薇,他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张麟川,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没想到你还是要娶那个你不喜欢的人。”周宗耀哼笑着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和周宗耀相差起码五六岁,权薇薇有些害怕张麟川,下意识往周宗耀身后躲了躲。

只见张麟川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比不得您。”

“你怎么来了?”权薇薇身后的门被打开,易忱音就站在门前,她脸上的神情很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张麟川,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张麟川撑了撑眼皮朝着她走去,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易忱音没有丝毫躲闪,只是她的神色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权薇薇有些心惊害怕,她拽着周宗耀的衣角,张麟川挑衅的朝着权薇薇说话,“表姐你好啊,我是你妹夫呢。”

权薇薇紧紧的攥着拳头,这个要死的恶魔。

易忱音的目光落到权薇薇身上,露出了笑容,她推开张麟川,张麟川顺势靠在了门上,目光不转的盯着易忱音的侧脸。

易忱音把手里的从素描本上撕下来的纸递给权薇薇,“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我还是试着找回画画的感觉。”

权薇薇有些错愕的看着她递过来的画,“你......”

易忱音抿唇笑了笑,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张麟川眸色变深,看着被周宗耀拽走的权薇薇好一会儿。

易忱音坐在床边,她闷着头有些发呆。

她都快忘记了自己被困在张麟川身边快有多久了,每日要和张麟川周旋,不敢暴露自己,却又要想尽办法抵抗张麟川想要和他亲近。

她知道张麟川就是迟川,是哪个她捡回去的少年,那样疯狂的少年本该遗忘在她记忆的狂潮之中。

她亲眼看过他一个人抵挡十多个人,也亲眼看到他被人连捅数十刀的模样,他不停的说着刺激对方的话,可是那次她没敢帮他,她害怕的躲在暗处看着他那样的疯狂,看着他反手杀了对面的人,她选择报了警。

即使最先受害的本是迟川。

可是迟川还是回来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知道她不能把迟川留在身边。

那时迟川收拾好一身回了家,在她面前依旧是哪个乖巧的少年郎,她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害怕,他蹲在她的脚边,仰着头看着她笑。

“姐姐,是你报的警吗?”

易忱音的内心也是从那一刻崩溃,她浑身颤抖着,无助的抱住自己。

可是她以为她会是下一个受害者的时候,却听到迟川说,“姐姐,我只是反击了想要伤害我的人,他们没死,但他们会痛苦的过完一生。”

易忱音靠着越来越靠近的少年,她害怕的出了声,“你别过来。”

少年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易忱音,真的停在了原地。

两人沉默了许久,只听他又说,“我是来和姐姐告别的。”

“姐姐,我要走了,我现在不能留在你身边。”

“等我解决了我的事,我再来找你。”

也许是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一年两年三年的过去了,他都没再出现在她的世界,因此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身边还存在着这样一个隐患。

她仰头看着关上了门,却依旧靠在门上看着她的张麟川,她眼神中带着迷茫。

“你没失忆吧。”

张麟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易忱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反应过来,她有些呆滞的抬头看着张麟川,她看着那张脸看了好久。

和很多年前见到的模样变了许多,却还是能看出那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十几岁的青年,如今成年了,长开了,身上多了几分受不住的阴翳。

她慢慢低下头,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她盯着自己的鞋子,有些恍神,“我就知道你会知道。”

其实她本身就会画画,她本就是学前教育毕业的,美术是她从高中就开始培养的兴趣爱好,但她给权薇薇的画上画的是简笔画。

刚遇见张麟川时,他还是十七岁的少年,那是她大一的时候,那时她也不过十九岁,能想到哄人的办法都是从幼儿园得来的。

她给迟川画了一群鸭子,那日在张麟川家里看到了墙上挂着那张画。

她给权薇薇那张画上画了一群人,但只有一个人有脸,那人站得远远的侧着脸牵着一个小孩和一个披着发的女人。

她只觉得此刻她的心在不断地下沉,总觉得自己不会活太久。

而此刻她最想最想的人是不知道有没有醒来的周琰和那个知道她不见得会但相信的余欣,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她的骨肉。

孩子还那么小,却要这么久这么久的见不到妈妈,他会不会觉得妈妈不要他了,会不会生她气?

只是这样想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麟川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阴狠,“为什么?!”

“易忱音,为什么你都喝了失忆水,却还是忘不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易忱音痛苦的张了张嘴,她仰着头看着张麟川,脸上狰狞着痛苦。

她的嗓子被卡住,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张麟川死死的盯着她,松了手把她摁在了床上,“易忱音,我要了你吧。”

“我不要你的心,要你的人好不好。”

他压在易忱音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易忱音止不住的流泪,她疯狂的挣扎起来,她张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衣服被撕碎,露出白皙的肉,她被张麟川狠狠的压在身下,直到她的手摸到了一边书桌上的素描笔,她紧紧的攥在手中,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扎进张麟川的脖颈。

张麟川瞪大了双眼,手上有了松懈,易忱音用力的拔出笔,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却一点也不犹豫的将笔扎进自己的心口。

张麟川痛苦的捂着脖子,他的脸色变得青紫,看见易忱音狠狠的扎进自己胸膛的笔,顿时慌乱了,他松了手死死的拽着易忱音的手,嘶哑着喉咙大喊,“易忱音你做什么!你是疯子吗!”

易忱音红着眼眶,她看着他,神色痛苦,嘴里满是呓语。

她说,“你放过我.......”

她说,“阿琰......”

她说,“阿煜......”

她说,“欣欣,哥哥......”

她还说:“爸爸,妈妈......”

她痛苦的喊了那么多人的名字,却没有一个名字属于张麟川,即使她喊一声迟川,他也不会觉得那样痛苦。

他红着眼眶,每一声怒吼都在加快他颈间血液的流动,血液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滴到了易忱音的身上,也浸湿了张麟川的衣服。

他用力的托起双手依旧紧紧抓着插进胸间笔的易忱音,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音音,你别死.....”

“你别死好不好,我不这样对你了......”

他想要抱起易忱音,身上却如同卸了力,使不出一点力气。

外面下起了暴雨,易忱音醒来是在阳光明媚的一天。

“易忱音,你做到了。”

“你做到了。”

张麟川最后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是啊,她做到了。

她从梦中惊醒,她猛地起身,胸前的钝痛传遍整个身体,她痛苦的捂在胸前,目光落在白花花一片的病房之中。

她眼中带着迷茫,许久惊叫出声,“我不想杀你!我没想杀你!”

她的声音将出去接电话的周琰吓到,周琰冲进病房,易忱音偏头看着冲到眼前的周琰,她眼眶一顿,她管不上身上的痛苦,她一头扎进周琰的怀抱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没想杀他,我没想杀他......”

周琰紧紧的抱住她,红着眼眶安抚着她,“你没杀他。”

张麟川自然是没死,只是失血过多。

易忱音下手是真的带上了狠劲,张麟川的脖子上硬生生被她扎出一个血洞,她对自己也是真的狠,那笔卡在胸骨之间,笔断了一半留在了血肉之间,一夜的手术才取出来,易忱音晕过去完全是因为紧张过头,加上疼痛来得突然。

她那时便赌,赌张麟川舍不得她死,事实是她赌赢了。

她装了太久了,装到一点也装不下去了,她知道张麟川多疑,听到她和权薇薇的动静一定会赶过来,在听到楼下汽车的引擎声的时候,她还有一阵恍惚。

看,短短时间,她看透了一个人。

易忱音呆呆的靠在床边,不管谁和她说话,她都一言不发,直到余欣回来。

张麟川被端了家,直接从病房送到了监狱里去,他手上沾了太多的人名,而那些证据都是从一个叫姓禧的人手上拿出来的。

他自首了,也是他亲自把余欣送回来的。

宋辞比周琰醒的迟,醒来时得知这些变故,把自己关了好多天。

诚然周宋两家这场风波出自张麟川的手。

易忱音铤而走险那日,是周宗耀带了人折返把易忱音和张麟川送去了医院。